脑海中的画面是那样的清晰。
上一世，她才是羽晟的妻。
弥留之际，他分明说过，下辈子还要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他都不认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明日就要娶别人了。
他宁愿销毁姻缘石上的名字，也不相信是她是他的天定之人。
等黎菲听到脚步声，回过神来的时候，羽晟已经走近了。
他看了一眼黎菲，那瘦弱的背影，好似和脑海中的某个人重合了。
只是也就这么一瞬间，在黎菲回头的时候，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就消失不见了。
羽晟还没来得及细究，为什么脑海里会有这样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便瞧见黎菲的手放在了明天要穿的婚服上。
他眉峰蹙起，说出的话如同外面的雪花一样冷。
“你又想在婚服上动什么手脚？”
被质问的黎菲，积压在眼底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声音是难掩的哽咽道：“我没有，仙君，我是你养大的，这一千年，为了早点化形一直都在努力修炼，我这一世，除了修炼，就是……”
喜欢你。
后半句终究是没说出来。
如今，一切都晚了，明日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
信也好，不信也罢。
这一世，等报了羽晟的点化之恩，她就离开天宫，躲得远远地。
羽晟仙君的眉头一直便没舒展过，他冷声丢下一句“如此最好”便离开了。
羽晟仙君离开不久，就见一小宫娥前来通传：“黎菲小仙子，天帝有请。”
黎菲不明所以的看向乾坤殿的方向，她不过是一个刚化形的小仙，她连见上乾坤殿的资格都没有，天帝请她去做什么？
黎菲谨小慎微的跟在小宫娥的身后，步入了乾坤殿。每走一步，她内心的不安就越发的放大。
抬眼间，便看见羽晟坐在一旁上首的位置，仍旧是那般的高高在上。
南姮坐在羽晟旁边，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亲密感，让黎菲连忙收回了视线，只觉得眼眶发烫。
黎菲手足无措的站在中央，接受三人的审视。
天帝神情严肃，缓缓道：“都已经到齐，黎菲，本帝且问你，你可愿为南姮公主，献出灵根。”
眼前倏然一黑，黎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黎菲稳住身形，脑子里杂乱的厉害。
灵根？
她是一根草啊，没有根，必死无疑的。
一切都太突然，黎菲慌了神，急切的看向羽晟的位置，可是羽晟却并未看她一眼，只是神情淡漠的坐在那里。
天帝顺着黎菲的视线，望向一旁矮半截位置的羽晟，笑道：“羽晟仙君，她是你一手养成的，关于抽取这灵根这件事，羽晟仙君意下如何？”
听到天帝的话，黎菲满眼希翼，屏住气息，紧紧地盯着羽晟。
是生是死，全在羽晟的一念之间。
只要羽晟开口，天帝就会放过她。
可是她却听到羽晟说出让她神魂俱灭的话。
他说：“灵根而已，当初将它带回来，本就是给南姮用的。”
黎菲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他知不知道，没有灵根，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感受到来自下方不可置信的σw.zλ.眼神，羽晟偏头，瞧见黎菲眼底的失望和痛苦。
失望？为什么失望？
南姮没有火芝草的灵根治疗，就无法巩固仙脉，身子也就一直病恹恹的。
想起南姮公主说过，黎菲少了灵根，可以再长出来，他都想好了，一会儿抽完灵根，他就带她回院子里灌输灵力，好好照顾她，陪着她再长出来便好。
这般想着，羽晟心底的慌乱减轻了不少，便也就收回了视线。
黎菲低着头，不发一言。
没想到，两世千年，她喜欢了他这么久。
最终换来的是无尽的取血，和抽灵根。
她刚刚还在奢望他有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