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天气总是多变的,从楼上下来的时侯雨已经停了,此时一轮皎洁明月挂在空中,倾斜而下的月光将一前一后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岑然的步子迈得很大,我几乎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
不对啊,怎么明明是他有求于我,现在却搞得像我死皮赖脸跟着他,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刚刚确实答应得有点草率了,他的那番话好像也并不是天衣无缝,唉真应该再考虑一下。
我边走边左右张望,寻思着要不要脱离他的节奏然后顺势逃跑,一抬头却发现刚刚还在我前面健步如飞的岑然已经不见了身影,难道我真的脱离节奏了?正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先找个人家躲避一下,忽然又看到岑然的小白脸小心翼翼地从不远处的小巷子里探出,接着他又向我让了一个不起眼的手势:过来。这让我刚产生的逃跑想法又被压回去,我好像不是很敢违抗这个男人的命令。
“岑先生,你到底要......”我刚走进巷子,正要问话,却被岑然捂住嘴推到身后,接着又让了一个让我安静的手势。
“嘘——躲到里面去,有人在跟着我们。”他边说着边慢慢向后退。
巷子里没有灯,灰暗暗的,只有天上皎洁的月光提供照明。借着月光,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之前从未出现的严肃神情。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感受到,怎么会有人呢?我并不打算质疑他,只是向巷子里走去。
巷子里是条死路,我进来了也逃不到哪里去,这里倒是有很多堆在一起的废品。我小心翼翼地搬起一个箱子,打算躲进里面的角落,也没注意脚下的东西,一只脚踩下去,另一只脚正抬起时,我感觉到一阵失重感,那时我才意识到自已是有多愚蠢,竟然踩空了!
随着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我也摔在废品堆里。幸运的是,我的脸是朝上的,还能顺便欣赏这美丽的夜空。我就这么静静地躺着,等待着岑然的嘲笑,很奇怪,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过了一会,终于有说话声响起,这家伙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的嘛。可仔细一听,好像并不是岑然的声音,原来是楼上的住户在骂街...是我打破了这宁静的夜吧!
抬起头,刚才还在我身边的岑然此时又不见了,难道是跑了?这家伙当“人贩子”也太不敬业了吧,才这么点动静就被吓跑了?
正想自已爬起来,一抬头又被吓了一跳,二楼一户人家的空调外机上飘浮着一张雪白的脸,正以严肃的神情盯着巷口。岑然这小子不知什么时侯爬到上面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的黑衣服完美融入了黑暗,只有脸煞白的无法隐藏。
“他们跑到巷子里去了,刚才的动静应该是他们制造的,进去看看。”
远处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岑然说的果然没错,真有人跟着我们!
随着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索性也不爬起来,赶紧捡了个纸箱子盖在头上,身子尽力蜷缩,想让自已看上去像一个人畜无害的球,心中不断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脚步终于到达了巷口,并开始向里走了。翻找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我的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我被这伙人抓走,被绑在老虎凳上,一个人拿着皮鞭抽着我问“说不说,说不说...”,想着想着,我头皮一阵发麻,腿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正好撞在旁边的锅上,发出“嘭”的一声。
我心里暗叫不好,紧接着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明显加快,还是朝着我这个方向走来。
既然藏不住了,就干脆和他们拼了。我急忙起身,将头上的纸箱甩掉,顺手抄起身旁的锅准备迎战。
只见眼前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衣服丝毫遮掩不住他们身上壮硕的肌肉。其中一个壮汉看到我,立马招呼另一个。
“这小子果然在这儿,快上!”说着便向我奔来。
我拿着锅的手开始颤抖,虽然有武器,可面对的毕竟是两个成年人,还是胸大肌能夹死人的那种。
正犹豫着我是应该用锅把自已拍晕然后被他们带走还是等着他们把自已打晕然后带走。忽然我感到头上一阵风刮过,只见岑然从空调外机上跳下,直奔其中一个壮汉,曲腿用膝盖撞向他的胸腔。那壮汉显然之前没有发现岑然,他的忽然出现让壮汉措手不及,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撞倒在地。我甚至能在那一瞬间看到壮汉吐了一口鲜血。
另一个壮汉才反应过来,抬起拳头挥向岑然,可岑然的反应更快,反手抓住他的拳头,一个曲肘将壮汉的手臂反向折去,紧接着我便听到了很明显的骨折声,那人疼得大喊出来。岑然又用手臂绕住他的脖子,双脚借助墙向上一蹬,直接跳到其身后,抬手劈到他后颈部,又用膝盖对着他的脊柱用力顶了一下,那人当场昏倒过去,之前倒地的壮汉此时又站了起来,捂着胸口,记嘴鲜血向他跑来。岑然也朝他冲去,一手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腰带,一腿将其扫倒,紧接着又将他举起,向墙上扔去,随着沉重的一声,壮汉从墙上滑到地上,没再多动弹一下。
岑然缓缓从地上站起,回头看了看还在原地拿着锅的我,我在旁边已经吓得不知所措,身L还在微微颤抖,毕竟刚刚目睹了一个清瘦的年轻人在三分钟之内打倒了两个壮汉,是谁都需要时间来缓劲的。
“还愣着干嘛,快走,等他们人多了就不好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