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地头，烈日，黄土，疏苗……一老一少，矗立在地上，只见男童肌肉在颤抖，在紧绷，在膨胀，眼神死死的盯住老汉一动不动，呼吸渐渐的趋于平稳，趋于无声。
一阵微风吹过，微热不凉，夹杂着草木的气息。
“眼神杀机还可以，但是攻击性不足，也没有攻击的趋势，你不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兵卒”张爷爷叹了一口气。
大头第三次踢到第三次爬起来以后，双眼如猎狐一样盯着张爷爷，头脑中就一个想法，就是看出他的破绽然后反击，但是目不转睛观察了半天，发现张爷爷毫无破绽，那条瘸腿，仿佛也不瘸了，大头也想一股脑的发起进攻，哪怕打对方一拳或者咬对方一口也好，但是对方好像没有破绽，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内心涌起的无名的恐惧。
看着张爷爷渐渐趋于缓和的眼神，仿佛又回到田间嬉笑打闹时样子，这时，又传来张爷爷对他的点评，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三脚，是张爷爷对他的小测试。
“我去，张爷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有你这样干的，哪有一声不响还没让我提前让准备就踢我的，我刚才差点死去了”气氛趋于缓和，大头内心委屈渐渐上涌，眼睑包着眼泪道。
“真正的敌人攻击你向来不会提前通知你，战斗是极其阴险残酷甚至龌龊的，谁讲君子讲伦理道德谁吃亏，因为战败的代价往往是失去生命，所以在战斗中，你可以认怂，可以逃跑，这并不丢人，但是你能一击致命或者取得绝对优势的时侯绝对不能妇人之仁，绝对不能留情，要坚决杜绝优柔寡断和道德，战斗可以输，圣母必须死！你可千万要谨记。”
“哎，哎，哎，你这个兔崽子记住没有，我记得刚才我也没踢着头，怎么脑袋迷糊糊的”张爷爷讪讪笑道。
“我不想学这些了，这太残酷了，我接受不了，真的，张爷爷，我接受不了，我要回家了，以后，我也不会找你玩了”大头漠然道。
张爷爷也一愣，从他和大头认识以来，从来没见过大头这么冰冷，这么决绝“是不是刚一开始就教他这些残酷的东西他接受不了？我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眼瞅着到嘴的徒弟就要无疾而终了，张爷爷也有些着急。忽然，他眼前一亮。
“你学不学真无所谓，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但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张爷爷冷冷道。
大头都已经转身走了，听张爷爷这么一说，不由的停下脚步，愤然“我是一个什么人？你给我说清楚。”
“你软磨硬泡让我教你功夫，我牛刀小试踢了你几脚，你就吃不了这个苦，你怕疼怕挨打，事后还记仇翻脸不认人，你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头原来你是这种怕苦怕疼的怂人，原来和你一块交往你看看你那些精神头，现在一看都是一些瞎精神，真正碰见一点苦，你不但怕苦怕疼，还摆出这么一副死出，我刚才狠狠踢你三脚你连还手都不敢还，你就是一个粪坑里面的蛆虫，一缩一缩的让人恶心，又胆小又怂又记仇的胆小鬼，你这辈子就是一块烂泥就是一块儿腐木，你看看你那副怂样……”
“你胡说，我不是怕苦怕疼，我……”大头刚想说出他不认通张爷爷那种残酷现实险恶的思想。
“那么是什么？你不记仇你走什么？你想想你刚才说的话，哪一句不是记仇的话，你现在被我点破了连承认都不敢承认，你走吧，我这不欢迎不老实不诚实还记仇吃不了苦的孩子”说到这里，张爷爷也有点语无伦次，没有逻辑性，他一边激着大头，一边把握着说话的挖苦程度，就怕说的狠一些，大头真的跑了，他顿时感觉脑袋都有点不够用了。
“我不是不老实的孩子，我只不过看不惯……”大头结结巴巴道。
“你看不惯什么？我教你本领你还看不惯我？你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善良，你死乞白赖的求着我让我教你本事，结果我教了没有？你再看看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嘴脸，你就是个说话不算数，想一出是一出，拿说话当放气的人。”
“我不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我就是接受不了……”大头脑袋有点冒烟，可能大脑要烧了。
“接受不了吃苦是吗？怕疼是吗？你看看你，我一个瘸子轻轻踢你一脚你就又哭又叫的，这训练这才哪跟哪啊，踢你两脚你就受不了，以后训练我还打算拿木棍打你，拿拳头打你，那时侯会更疼更苦，哎，说多了没有用，反正你也吃不了这个苦，反正你也怕疼，你还说什么你要当男子汉，还说什么当大兵，现在来看，纯粹放气，还没个屁有味道，除非大兵没人了才要你。”张爷爷说到这里，内心窃喜，因为说话的节奏已经完全被他掌握了，大头乖乖就范只是时间问题“这孩子这脑筋可有点不太灵活啊，以后要多让他长两个心眼，要不以后在江湖上，少不了吃大亏，不过看这孩子善良程度，肯定不能一股脑的教给他，要不他再跑了我去哪哭去。”张爷爷内心暗想。
“不……不，不，我不怕疼，我男子汉说话算数，我也不怕苦，我不是怕苦怕疼的人，我也不是记仇的人，刚才那几脚我早不疼了，不信你看看”说着大头装模作样的拍了自已胸脯两下，“嘶……”一口凉气穿膛而过，“还真疼”大头咧着嘴，暗暗说道。
“这还差不多，有个爷们儿样子。”张爷爷恩威并施，有褒有贬的笑道。
“你知道学本事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大头……”张爷爷默默的问道。
“当然是训练成强壮的身L，有一身好本事了。”大头不假思索道。
“学本事先修心，一颗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内心，一颗被人击倒99次还有第一百次向敌人发起进攻的勇气，是一种就算别人知道你打不过他，但是想起你来都内心打怵的滚刀肉精神，你刚才被我踢到三次，还能起身环视着我，寻找我的破绽这一点很好，但是作为个男子汉，你看看你哭的那熊样子，也不怕让别人看见笑话，以后别让我看见你那死出啊”张爷爷责备道。
“行，这次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别人打过我，你以后就看着吧，我不会再流眼泪了”大头稚声稚气道。
“行，我以后看着的，今天这只是开胃小菜，以后有你遭罪的。”张爷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