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刘庆兰找自家的妹妹借了一些,陈晓田这边三个哥哥家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能去借,只能找大姐,二姐和三姐姐借了一些,三家凑在一起凑了一万三千块。
大姐和二姐家的钱是攒着给孩子上学的。
杜燕又借了七千块给她。
拼拼凑凑,好不容易凑够首付,贷了款,折腾了好几个月。
于是赵田在一九九五年的春节有了自已的车。
可这对于陈晓田来说才是噩梦的开始,刚买车的头几年挣的钱要还车贷,要还账,所以每次拿回家的钱仅仅够陈晓田娘仨开支的,这还是陈晓田省吃俭用的情况下。
后来赵刚结了婚,人家三年抱了两个儿子,刘庆兰欢欢喜喜的给带着,大臭蛋,二臭蛋的叫着,每次赵田回家刘庆兰就会说:“你弟弟两个男孩我就放心了,你怎么办,你没有后,我死也闭不上眼睛。”
除了说这些还有一箩筐的坏话,赵田对陈晓田就更冷淡了,当然还有个原因,他在外边也找了一个,只不过当时还不是十分的稳定。
陈晓田只把赵田的态度归为自已没有生男孩,于是她去找了姨哥,又让姨哥托了他们村在计划办的人,费了好多的周折,人家才说:“你们可以出去躲着生,不要被计划办的抓住就行,否则我们都倒霉。”
于是陈晓田怀孕后为了躲避每次的双月查把两个女儿扔给了刘庆兰就开始了打游击,东躲西藏了九个月终于生下了儿子,她给取名赵星。
原以为婆婆会对自已好一些,等陈晓田带着儿子回家才发现,这只是自已的奢望,婆婆看了孙子倒是记眼欣喜,可是转头却对她说:“这两个男孩太皮了,老二家的带不了,我得给帮忙带着,再说了,还有你的两个呢,你月子就把你娘找来伺侯你吧,反正她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事情。”
“赵依依和赵乔都已经大了,二叔的不也是大了,不需要时时刻刻跟着的。”陈晓田就事论事,她不想让自已的老娘到这里伺侯自已月子。
刘庆兰一听又气急败坏的说“你怎么心里那么拐呢,非得要我把你弟弟的两个孩子扔在一边照顾你。”
陈晓田不说话了,她怕再说下去,老二家的真以为自已是那个意思,通时她也明白了,婆婆此时是有点怕老二家的,而自已是她欺负惯了的,虽说生了儿子,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此时的陈晓田根本就不知道刘庆兰之所以如此对她,是因为赵田外边的那个也刚刚生了一个儿子,比家里的这个孙子还大一个月呢。
她一下子又多了两个孙子!
而赵田也因为外边的那个彻底变了样,他每次回家都是待在刘庆兰那里,到十一点多才回家,一开始的时侯陈晓田还记怀希望的等着他,后来隐约的感觉到什么,也就不等了,问他在外边是不是有人了,赵田又死不承认。
他给陈晓田的钱越来越少,到赵星一岁半的时侯直接不给了,一问他要钱,他就说行情不好。
他武市已经正式成了家,钱都让那边管着,身边还剩一些拿回家又给他娘刘庆兰了。
这个时侯刘庆兰也和二儿子分了家,在陈晓田家的东北边盖了老人房,赵田就更方便了,有时侯就直接睡在刘庆兰那里不回家了。
要说他外边没有人鬼都不信,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两个多月回家一次,还不和老婆过夜,陈晓田就是再后知后觉也猜的出来,但是没有证据,问了人家也不承认,自已带三个孩子也不可能去武市去找他,况且现在的赵田已经和陈晓田说不到半句话了。
每次回家只要看到家里哪点不干净或者因为一点点的小事,都会把陈晓田往死里打,有时完全不避着孩子,把三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她从来不和娘家的三个哥哥说自已的事,一是不想给娘家添麻烦,二是她怕赵田这个疯魔把自已的哥哥也打了,那就更丢人了。
陈晓田的日子只能算是熬着,她也不知道要熬到哪一天。
......
第二天早晨六点还不到,陈晓田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医院里的家属都陆陆续续的起来了,他们要去买早点,在八点吃完方便挂水。
病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了,陈晓田不想起床,虽然肚子有点饿,但她不想吃。
杜燕中午抽空又来看了她一趟,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不要回家。
“你就让你婆婆给你带几天孩子,让她知道在这个家你也不是吃闲饭的,我已经到你家去过了,告诉你婆婆你在医院里呢。”
虽然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能过,但是老太太要是带了三个孩子绝对和以前的日子不一样,杜燕把这个道理对陈晓田讲过无数次了,但是陈晓田就是狠不下心来离婚。
说完以后怕她走了还威胁他:“我告诉你,如果你回家了,咱们就绝交。”
旁边的那个大婶也说:“大姐,真不是我们挑事,你被打成这样,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你真不能走。”
这下陈晓田就是再想走也不好意思走了。
“我不走我在这儿全当歇两天了。”她确实也该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了,再这样下去她非被打死不可。
听到陈晓田的保证杜燕才放心的离去。
其实这个时侯的陈晓田心里还是记挂孩子的。
旁边的这个大婶看见杜燕走了,陈晓田一个人在那长吁短叹。
忍不住又劝:“大姐,我看你就是心肠太软,告诉你,我们女人呀,心肠软就容易吃亏,我活了五十多岁了,我男人是我们村的独户,但是村里没有一个人敢小瞧我们两口子,我的信条就是谁要让我不乐意,我就让他不乐意,谁也不比谁多一条命,要拼咱就拼,咱就拼了咱这百十斤肉。”
陈晓田躺在床上,想着临床大婶的话,又想想以前杜燕说自已的话,
她翻来覆去的,终于想明白了,既然谁都指望不上,那自已必须要立起来。
想通的陈晓田睡觉也香了,吃饭也香了。邻床的大婶看她这样也很替她高兴。
“对,让人就应该这样,”
陈晓田在医院里安心躺了下来,家里却乱了套,那时侯虽然孩子都在本村上学不要接送,但孩子一回家就找妈呀,大女儿对他还爱搭不理的。
关键是还要辅导作业,赵田也是初中生,但是成绩一直都是个位数,小学的那点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现在女儿拿着三年级的题目来问他,他是一点也不懂。
陈晓田却不一样,她上学的时成绩就好,特别是英语,现在每一篇课文她还会背。
当时家里穷,她考上高中但是没去上。
大女儿嘟嘴不高兴,二女儿在一边说:“爸爸你太笨了,妈妈就会给姐姐讲,妈妈啥时回来呀。”
二女儿上一年级,也是需要人看着的,他一时头有点大,以前他就是甩手掌柜,除了开车就是陪娘聊天,哪里管过孩子。
偏偏小儿子又咳嗽发烧了,刘庆兰带着赵星去了村里的诊所,诊所的却说:“四婶,这孩子你必须带县医院去。在我们这儿用药没有用。”
“怎么会没有用?难道你们医院的药不是药。”刘庆兰虽然知道赵兴要去县医院。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