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瞒了二十多年的事情。
从小到大数不尽的自卑，数不尽的妥协，通通都是因为这个难以启齿的身份。
想起小时候被继父猥亵未遂时，继父表情狰狞，说她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假清高。
即便继父已经死了，那句话依旧如同梦魇一般，一辈子缠绕着林婉然，阴魂不散。
现在她更不想在最爱的人面前暴露自己那样不堪的身世，最终她只是僵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什么？”见林婉然不说话了，颜奕滔轻蔑一笑，掐住她的下巴，道：“怎么不说话了，这么离不开男人，倒不如卖给我，还能谈个更高的价钱。”
“林婉然，别再假清高了……”
啪的一声，颜奕滔英俊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林婉然眼睛涨的通红，泪水直打转，手依然举在空中，不住地颤抖着。
她这辈子最怕的词，从颜奕滔的嘴里说了出来。
“颜奕滔……”林婉然声线微微发抖，“不要再侮辱我了。”
说完，她害怕颜奕滔再说出什么难听伤人的话来，狼狈地转身离开。
怕颜奕滔追上来，林婉然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会所。
电话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林世言”。
林婉然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三个字，好一会儿才接起。
“你接电话怎么这么慢！”电话那头，林世言急促的声音响起，“妈刚出车祸进ICU了！医生说手术费要四十万！你快把钱打过来救命！”
林婉然怔在原地，浑身隐隐发着冷。
“林世言……你又想骗钱去赌，是吗？”林婉然身心俱疲。
“姐你想什么呢！她也是我亲妈！我怎么可能用这种借口骗钱！”
的确，从小母亲就偏爱弟弟，他不至于这么没良心……
“我马上去筹。”
林婉然挂了电话。
即便再恨母亲，儿时那模糊的温暖也让她割舍不得。
她不可能丢下母亲不管。
可是四十万……她现在上哪去弄那么大一笔钱。
林婉然死死咬着唇，心中尚在拉扯，身体却不自觉地往回走去。
看见颜奕滔准备离开，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林婉然深吸一口气，上前拦住了他。
“你之前说我不如卖给你……”心脏砰砰直跳，林婉然垂眸咬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四十万……我卖。”
颜奕滔目光猛地一沉：“林婉然，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人。”
“可惜，晚了。”
“颜奕滔……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呵，行。”颜奕滔冷笑一声，拿出一叠现金拍了拍林婉然的脸：“你自己说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就考虑考虑。”
在他轻蔑的视线下，林婉然颤抖着开口，“……好。”
“我……下贱。”
“不够。”
“我拜金，势利，虚伪……”
任凭林婉然把所有难听的词语都用到自己身上，颜奕滔依旧说不够。
“卖身上瘾……”
“假……清高……”
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她早已散落在地的尊严上，肆意践踏着。
颜奕滔最终同意了林婉然的交易，只是另外附加了一个条件，要林婉然从明天起去颜氏集团报道。
光凭卖身就想拿到这笔钱，太轻松了。
他要把林婉然带在身边，时时刻刻折磨她。
林婉然拿到钱，半点不敢耽误，赶紧给林世言汇了过去。
转完账后，她立刻给林世言打电话，可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却根本无人接听。
正在林婉然觉得不对劲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林婉然呆滞地接起电话，那边母亲的声音一如平常，带着担忧：“然然，你弟弟又跑不见了……”
她……又被骗了。
林婉然跌坐在地。
……
四十万没了，可包养协议已经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