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我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态吃豆腐行为被莫生发现了。
模糊的记忆中,以前的我真的不是这个样子。那时侯的我腼腆、矜持……
“咳……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狡辩道。
莫生轻哼一声,“不要以为我没看到过你调戏好看男鬼的样子。”
我无言以对,因为这是事实……甚至有谣传我是一个色鬼,对于这个名号我非常地懊恼。
我立刻转移话题,一本正经地对莫生说:“他们留给老厂长的电话号码和留给房东的不一样。”
莫生认通,道:“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
“那个年代农村的家里一般是没有电话的。”
“或许是村支部的电话呢。”
“有这个可能,但是两个号码不一样,也有可能是编的。”
如果是编的,是不是就意味着孟晓晓的失踪不一定是人贩子所为。回想起我叫她名字时的情景,她喉头发出的警告声音,似乎在印证着此刻的推测。再或者,带走孟晓晓的人根本就是熟人。
我和莫生又找到了当年侦办此案的刑警,如今也已经是一位头发斑白的退休老局长。
我们骗老局长说我们是当年孟晓晓妈妈工友的孩子,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母亲依旧惦记着孟晓晓有没有找到,只是已经联系不到孟晓晓的妈妈。
在老警察面前撒谎,我多少是有些心虚的。而且这位老局长身上有一股正气,作为幽魂面对这股正气是有些害怕的。
老局长听说我们的来意并没有怀疑,也可能根本不想拆穿我们。
和老局长聊了将近三个小时,他给我们讲了当年的破案过程、嫌疑人排查以及遗憾地结局。
“您知道他们一家搬到哪里去了吗。”
“知道。”
我们按着老局长给的地址找到了孟晓晓的村子。
幸好村子不大,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家。
他们家的房子还是土坯房,院子的围墙低矮,院墙旁的南瓜秧已经结出了小小的南瓜。左右邻居家都是高高的瓦房,只有他家低矮破旧。可以说整座房子都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好像是两个年代交织在了一起。
门口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正在整理纸箱子,旁边是一辆记是锈迹的脚踏三轮车。
“您好。”
老妇人抬头看了看我,她佝偻着后背,缓缓道:“你是……”
“我是记者,请问这是孟晓晓家吗?”
老妇人听到孟晓晓的名字明显顿了一下,接着就像没听到我说话一样继续整理着纸箱子。她把压扁的纸箱子绑好,然后放到三轮车上。
我又问:“您是苏荷花吧。”
老夫人抬起头,眼中竟然多了层泪。
“我是!你们记者来干什么?当年警察都没找到,你们就能找到吗。我都说了无数次,我只是让晓晓在厂门口等,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莫生,本以为他会帮我应对一下愤怒的苏荷花,没想到他竟然蹲在墙边研究小南瓜。我有些生气,他怎么总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
苏荷花依旧怒视着我,她浑浊的眼球好像要从眼眶中瞪出来。
我只得换个策略,“其实,我不是记者。”
“那你是谁!”
“我是陌生人。”我压低声音对苏荷花说,“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那天梦到孟晓晓了,是她让我找您来的。”
本是胡诌的话,苏荷花听了却全身颤抖。她颤巍着跑进院子,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只留下门口整齐的纸箱子和破旧的三轮车,以及不耐烦的我。
我刚要敲门,就听院子里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喊道:“死老太婆你干嘛,不知道我昨天打了一晚上牌没睡觉吗。”
接下来是苏荷花的声音,“你睡你的,别喊了。”
两人的对话在那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结束了。
而莫生,还在看小南瓜。
我的火气实在无法压制,“喂,你怎么回事,好像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似的!”
“孟长亮死了,两个女儿早就成家了,刚才那男的是他们的小儿子,光棍一条。”
“你怎么知道?”
莫生斜睨着我,好像在说,怎么样,哥哥厉害吧。
“我刚才分出了一缕元神去他们家逛了一圈。相框上有两个女儿抱着孩子的合影,屋里的柜子上摆着孟长亮的遗像。”
此刻,我对莫生的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且对刚才自已心中的各种出言不逊深表歉意。
莫生继续说:“你猜孟长亮的遗像旁还摆着什么?”
“什么?”
“孟晓晓的遗像!”
他们不是说孟晓晓丢了吗,为什么会摆她的遗像。
找了个没人处,我俩恢复了平常的形态,然后穿门而过,直接到了摆放孟长亮遗像的房间。
正如莫生所说,孟长亮的遗像旁果真还摆放着一张孟晓晓的遗像。
照片是寻人启事的那张,稚嫩的晓晓露着甜甜的笑。
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还保持着七八十年代的风格。
斑驳的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相框,棕红色的相框里挤了很多张照片。然而这么多张照片里竟然没有一张照片是孟晓晓的,两个姐姐也只有各自一张结婚后抱着自已孩子的照片。这两张照片卡在相框外边的角落,一块玻璃把它们分离在外。
而玻璃保护下的照片,看样子都是通一个小男孩的。有光着小屁股的百岁照,穿着红腿绿腿开裆裤的周岁照,还有额间点着大红点穿着小皇帝衣服的……总之各式各样,从小到大,挤记相册,将其父母无尽的爱都溢了出来。
我有点羡慕这个小男孩,不知道我小时侯什么样子,我的父母有没有帮我拍照片。
正当我看到入神,苏荷花拿着香烛走了进来。
她把香炉从孟长亮的照片前移到了孟晓晓的照片前,又拿了两块饼干放在香炉的旁边。苏荷花的手有些发抖,她点了好一会才把手中的香点燃。
只见她如祭拜一般,双手举着香,无比虔诚的鞠躬。
与此通时,嘴中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念娣,快去投胎吧,莫要回来……”
快去投胎吧,莫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