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和煦,我和莫生再次出发。
目的地依旧是车水马龙的路口。
莫生对于我的选择嗤之以鼻,“你想在这个路口集齐一千件好事?”
我咧着嘴对他笑着说:“不至于、不至于。”
像我这么懒的人,只适合守株待兔式狩猎。
苍天不负我,刚一到就见到一位老奶奶摔倒在地。路过的人只是侧目,甚至都不愿意停留就都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现在的人都这么冷漠了吗,还不如我一个小鬼。”
莫生跟在我身后,“你的目的也不纯。”
说的虽然是实事,但是说的也太直白了吧。
我跑到老奶奶身边,老奶奶没有外伤,但人却摔得有些迷糊。我叫了几声,刚开始还会含含糊糊地回应我,到后来连反应都没有了。
莫生叫了救护车,也报了警。
到了医院后,莫生帮忙垫付了医药费,又过了两个小时老奶奶奶的家属才姗姗来迟。
等待的过程中我翻看了好几次《好事簿》,星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别提亮了,连点颜色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没有完结,此刻老奶奶的家属来了,只要交接完我就又轻轻松松完成了一件好事。
来人是老奶奶的儿子和儿媳,
神色慌张。
两个人见到病床上的老奶奶通时放声大哭,民警却很无奈,并趁他们悲怆之时把我拉到了一边。然后小声对我说:“小姑娘,你真是好心人。”
“这不算什么。”
民警干咳了一声,“你算摊上事了。”
我没明白民警的意思。
民警继续说,“这老太太一个月得来医院八次,这回懂了吗。”
懂了,秒懂。
大脑还没来得及运转,就听到病房里传来老太太醒来的消息。
“儿子啊,我头疼的很。”
莫生还不知道真实情况,“刚才医生都检查过了,没什么事。”
老太太的儿子听莫生这样说,突然暴怒,他指着莫生的脸大声吼道:“没事?不是你妈你当然没事。我告诉你,这事咱们没完。”
从小被捧着长大的莫生当然没受过这样的怒吼,他被吼的懵住了。
见到这样的场景,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民警说:“别喊了,你们自已算算这个月来几次医院了?”
老太太听民警这样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警察通志,这次真的是那个小姑娘撞的我。小姑娘只顾和那小伙子谈恋爱,根本不看路啊。”
老太太的儿媳像飞似的跑到我面前,一把薅住我的领子,“我告诉你,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法庭上见。”
这次轮到莫生偷笑,我可以确定以及肯定他在强压着自已上扬的嘴角。
“行了!”民警拉开了老太太的儿媳,“你们也不看看这次摔倒还有没有人愿意扶,要不是人家小姑娘你妈还在马路上躺着呢。”
老太太的儿媳依旧嘴硬,恶狠狠地对我说:“我们也不讹你,你该赔多少赔多少。”
“你快别说话了,全都跟我回所里。这个路口前两天刚装的摄像头,你们不知道吗?”
老太太的脸色微变,对儿子儿媳说:“我也没啥事,咱们走吧。”
民警伸手拦住了他们:“先把人家垫付的医药费给了,再跟我去趟派出所。”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下午,我感觉我现在就像一个霜打了的茄子。
莫生却神采奕奕,像个事外的吃瓜群众。
“哎呦,怎么蔫了,咱们接着去那个路口让好事吧。”
“你……”我真的是无力和他争辩,“这不是碰瓷,这是恩将仇报。”
我敢肯定,我活着的时侯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莫生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他把头凑了过来,“真好奇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正直、勇敢,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
莫生注视了我几秒,然后提起嘴角一声轻笑,“八成是个好色的人。”
说完他便大步向前走,我不得不提起我的小短腿小跑着跟上他。
“你听我解释,我是最近几年才变成这样的。这还不是怪你爸不让我投胎……”
走走停停,走到了一个卖炸串的小吃摊前,我的腿好像中了咒语一般不能动弹。
“莫生,借点钱!”
莫生小声问我:“不怕了?”
我坚定地说:“这次少吃一点。”
莫生无奈地拿出钱夹,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红色的钞票递给了我。
我欣喜若狂,这是一张一百的,一元一根的炸淀粉肠可以买一百根。
买好炸串,我把找回的零钱还给莫生,还分给了他一根淀粉肠。
莫生吃的很快,三两口就吃完了,又来争夺我手中的其他炸串。
我自然是不舍,争夺之际撞到了旁边走路的男子。
“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很瘦,很白,却神色萎靡,眼圈乌黑,明显很多天没有睡好觉。
“没事、没事……”
男子说完继续往前走,他佝偻着背,根本没有二十多岁的精气神。
正在这时,我的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这种感觉……
“《好事簿》在提醒我,要我帮助他。”
“知道了。”
莫生借着我向男子道歉的功夫又吃了好几串炸串。
我自然也不示弱,一边往自已的嘴里塞炸串,一边问莫生:“原来《好事簿》还有自动提醒功能啊。”
莫生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主要看它心情,再给我一串骨肉相连。”
我把骨肉相连递给他,突然怔住。
刚才那个男人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侯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手里的炸串瞬间不香了,上次被《好事簿》警告的感觉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忍不住哇哇哭了出来。
唉,着实有些丢人。
“《好事簿》爷爷,《好事簿》太爷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莫生眼疾手快地把那串火侯炸的刚刚好的骨肉相连横着塞进我的嘴里。
“姑奶奶,咱别在大街上哭行吗?”
我咬下一口肉,一边咀嚼,一边流泪,一边问他:“你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不懂怎么会横着塞你嘴里呢。”
“此话怎讲。”
“竖着塞不就扎你嗓子眼了吗。”
我……
我还是想办法找那个《好事簿》选定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