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古时玉盘今时月 > 第7章 漏出马脚
贾川在村里闲逛,遇到村民就聊几句,遇到小孩就把箩筐里的玩具给他一个,很快就套出了常龙几兄弟的住处。
走到那一排木屋前,正琢磨着进哪个院查看一下的时侯,正巧,有一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货郎,你有针头线脑吗?”
“有,你看看要哪些。”贾川把箩筐放下,让妇人挑。
“这些,还有这些,一共多少钱?”
“你给一文钱吧。”
“嚯,你这倒是真便宜啊,来,给你钱。”
“大姐,能讨碗水喝吗,走了半天渴了。”贾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哎,这有啥,你进来吧,我给你倒水。”
贾川随妇人进了院,在妇人给他拿凳子,倒水的时侯,聚精会神的看了妇人几眼。
这时,从外边溜溜达达走进来一个少年。
“五婶,我插了几条鱼,给你送过来了。”
“小明啊,可别拿了,前几天的都没吃完,让我腌了咸鱼了。”五婶苦笑道
“没事,吃不了接着腌上,反正大河里的鱼多的是,我插的都是大的,从不插小的。”
五婶无奈接过鱼。
“这位小哥长的真俊俏啊,多大了。”贾川问道。
“十五了。”
“我这有玩具,你看看喜欢吗,喜欢送你一个。”
小明瞥了一眼箩筐,笑道:“算了吧,谢了啊,你这都是给小孩玩的。”
贾川笑笑没说话,通样聚精会神的看了贺袭明几眼,歇了一会就离开了。
刚走出院子没多远,贾川找了个树荫坐下,拿出纸笔,闭上眼想了一下,画出了两张惟妙惟肖的人头画像,赫然是他刚才见过的五婶和小明,和真人居然有八,九分相像。这个技能在谍训班是人人必须要掌握的,贾川尤其厉害,当年他能成为班中的榜眼,一是综合能力强,二就是这一手绘画技巧了。
贾川又在村里逛了逛,和几个年长的村民聊了半天,随后骑上马赶回楚州。
翌日,贾川把整理好的信息,连通那两张画像,让成密信,交给通四茶楼。
几天后,秣陵统计司,齐宣道看着手中的密信,又看了看画像。
“新历三年到的大河村,一共是五男两女和两个孩子,五个男的是常龙五兄弟,而后在村西盖了五间相邻的院子,其中一个女人和孩子是魏东国的娘子和儿子,画像上这个男孩叫小明,这个女的又是谁呢?探查三十里铺的人回来说常龙买的村院,屋里已经很多年没住过人了,院里的荒草都一人多高了,他买那个院子就住了几个月是为了什么呢”
齐宣道自语道,有点想不通。
片刻后,齐宣道站起身,拿起那封密信和两张画像,坐上马车,赶回家中,他有个好习惯,凡事想不通的时侯,就会请教请教父亲,毕竟父亲在他之前当了十几年的统计司长。
“父亲,我有一事想不通”,齐宣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齐深见交代清楚,又递过去那两张画像。
当齐深见看见那两张画像的时侯,眼睛爆发出一种极为璀璨的精光,把齐宣道都吓了一跳,这种眼神他只在父亲四十多岁的时侯见过,那时侯他还在统计司长位上,意气风发,纵横捭阖,挥斥方遒。他自从退下来后,就一直低调寡言,整个人看着昏昏沉沉的,原来这老头儿都是装的啊。
“这两张画像特别像两个人。”齐深见许久说道。
“父亲,您这不废话吗,关键是他们是谁啊。”齐宣道撇撇嘴道。
齐深见瞪了他一眼,“这个女的特别像原来皇后身边的婢女小福,虽然十几年过去了,她的眉眼却也没什么大的改变。另外一个,我就不能说了。”
“父亲,这屋里就咱们两个人,有啥不能说的啊。”
齐深见沉思片刻,冒出来一句。
“他的鼻子和眼睛像贺林武,嘴和脸型像周云岚,而且密报上说他叫小明。”
齐宣道听后,差点没被吓死,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了,嘴巴张的都能塞进去鸡蛋。
“这,这......”
“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不能说。”
“这个要是原太子,那金国寺那位是谁啊?”齐宣道指着画像说道。
“好一手偷梁换柱啊,周云岚啊,周云岚,你当时要是想争,这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啊。”齐深见感慨道。
“还有你,宣道,我得训斥你几句,这几年你被众人捧着,在这高位上都飘了,刚才我说了那么多线索,你居然还在问金国寺那位是谁。”
齐宣道回过神来,恭敬道:“父亲教训的是,今后我会注意的。”
“现在我考虑的是,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处理。”齐深见指着密信和画像说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
“新历十二年,徐家已把除了栖江卫境军的东枰近半数军权握于手中,德妃逼迫先皇写下禅位诏书,禅位给徐天贵的嫡子徐德文,给出的理由是先皇贺袭明被病孽缠身,余生必须以佛法度着,来化解病孽,并且让太医院院长下场佐证确认,随即在秣陵城郊建了一座金国寺,名义上是让贺袭明诵经礼佛,实际上是将他软禁于此。那时侯朝野震荡,百官人心惶惶,各自有所动作。但你知道为什么当年苏定安在栖江一直按兵不动,没有任何动作吗,那是因为我给他写了封信,信上只有两个字“止戈”。如若当时苏定安一怒之下,回秣陵清君侧,那栖江防线就会迅速崩溃,以高敬塘的手段,就会发兵长驱直入,北沅,南暻也都会来分一杯羹,东枰建国都快二十年了,在学堂每天忠君爱国的教育下,这代青年已经有了地域之分,也有了保境安民的意识,如若三国入侵,那东枰境内势必战火四起,生灵涂炭。所以,苏定安不动,起码贺袭明能活着,贺林武还能留个血脉。苏定安动,东枰分裂,三国入侵不说,到时侯第一个死的就是贺袭明。那个老狐狸不愿意背负这个骂名,而且也并无必胜的把握,权衡利弊后选择按兵不动,这几年来也是听调不听宣,俨然在栖江成了一个国中国。而徐家也不愿意招惹他,加上内部不稳,所以暂且听之任之,打算就这么耗到他老,耗到他死。为父在当时平衡朝堂,成了从龙之臣,而后也跟徐家进行了政治交换,我退下来,你成了统计司长,你大哥掌管五门兵马司和京都守备处,齐家的六,七个子弟也都进入各军中,地方任职,齐家,徐家和苏定安三方各取所得,达到了政治平衡。”
齐深见目光深邃,喃喃自语道,而后指了指画像。
“但现在这个破局的人出现了,如若消息爆出并得到证实,苏定安就算为了自已的清名和朝堂及民间的舆论也得把他迎回正统,拥立为皇。”
齐宣道沉吟片刻说道:“父亲,那咱们是不是先把大河村这几个人拿回来,拿在手里也算多张牌。”
“还是让徐家处理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让徐家对咱们有了猜忌,拿住这几个人就等于是拿了个爆竹,用的不好,就会炸死咱们,还是先让徐家和苏定安之间的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齐家目前在三方势力中是最弱小的,咱们只能默默耕耘,静待时机而动。”
齐深见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你约一下徐天贵,把密信和画像交给他,楚州那个情报员和那个茶楼里的的所有人,去三十里铺探查村院的人,所有知情的,一个不留。”
“是,父亲。”齐宣道拿起密信和画像转身走了。
翌日,齐宣道约徐天贵到淑兰会所一叙。
“镇国公,这个会所是令弟的产业,果然环境清幽,静谧如诗,令弟是个雅人啊。”
齐宣道主动给徐天贵倒了一杯茶。
“什么雅人,天贾不喜入朝为官,专喜行那商贾之事,家中也是没有办法啊。”徐天贵苦笑道。
“行商贾之事能行成东枰首富,令弟的才能也是出类拔萃啊。”
徐天贵笑笑摆了摆手,喝了口茶问道:
“齐司长平时日理万机,怎么今天有空约我喝茶?”
齐宣道拿出密信和画像交给徐天贵,“镇国公先看看这个。”
徐天贵看了半晌,而后又仔细看了看画像,一头雾水的看着齐宣道。
齐宣道解释道:“画像上这个妇人,像是原皇后身边的婢女小福,她在新历三年失踪。画像上这个少年,妇人叫他小明,而且你不觉得他像一个人吗?”
徐天贵也是绝顶聪明之人,经齐宣道一点拨,瞬间如遭雷击般,沉默不语。
齐宣道也不着急,等了他半刻钟。
“镇国公,地址密信上有,知情的所有人,我帮你处理干净,司里还有事,失陪了。”齐宣道起身走了出去。
徐天贵回过神来,迅速出门。
当天夜里,秣陵城北发现一具男尸,身中五刀,刀刀致命,身上钱财被搜刮一空,秣陵城衙给案件定性为谋财害命。
几天后,楚州城通四茶楼意外失火,众人救火不及,茶楼里十余人尽皆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通时,贾川醉酒后溺亡于楚州城外的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