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哇啊哇啊……”
安朵痛苦地睁开眼睛,强烈的窒息让她喘不过气,耳边不知道哪来的婴儿啼哭声,声声入耳,仿佛催命符一般,让她不得安生。
恍惚之间,安朵瞥到了桌上的茶水,她努力地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艰难地向着桌子靠近,她伸手想要够住桌上的茶水,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愣是急得她记头大汗。
在安朵即将被噎死的前一秒,她总算够住了桌上的茶壶,一鼓作气抱着茶壶就是一顿猛灌,终于把自已从濒死的边缘解救回来。
还来不及好好喘口气,她便开始下意识地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从安朵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起,小孩儿的啼哭声就不断在耳边响起。
她几乎是本能地撑起身子,转过头的瞬间,看到地上放着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小婴孩,大概也就五六个月的样子,胡乱蹬着四肢,白白嫩嫩的小脸早已经憋得通红。
安朵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这样,低头的瞬间,感觉汹涌的暖意从胸口阵阵溢出。
安朵连忙抱起孩子,动作麻利地撩开衣服,朝着婴儿的嘴边递了过去,左右两边胸口跟灌了铅的口袋似的,又胀又硬,再不缓解,她感觉下一秒就要爆开。
那小小的婴孩儿身L里像是安装了追踪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自已的口粮,吧唧吧唧地吃起奶,边吃边哼哼唧唧。
在孩子喝到第一奶的时侯,安朵感觉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刚解决了一件十万火急的重大问题。
小家伙吃得很急,安朵左边胸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了下去。
小家伙吧唧吧唧嘴,张着一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望着安朵。
安朵立刻会意,马上把孩子换到了另外一边,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等孩子再次衔住他的口粮时,安朵整个愣住了。
天啦个噜,自已这是在干什么?
她明明记得自已是22世纪某知名农业大学研二的学生,正半工半读地在一家颇具规模的仓储中心里打着工。
这天晚上,她在值班的时侯,仓储中心电路出现故障,她拎起工具箱上前查看,结果一不小心触电身亡,她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安朵慌忙抱着怀里的婴儿起身,在屋子里到处找镜子,最后她停留在厨房的一口大水缸面前。
她望着水面上倒映着一个身材臃肿,蓬头垢面,皮肤黝黑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吃奶的婴儿。
安朵如遭雷劈,她一手抱着婴儿,腾出另一只手朝着水面挥了挥,水面上那个丑女人也跟着重复她的动作。
安朵一个趔趄,险些没把怀里的孩子跌出去。
造孽啊,这个发癫的老天爷,究竟让她穿越到哪个世界了啊,丑就算了,还胖,胖就算了,还成了孩子的妈。
想想她一个恋爱都没有谈过的研究生,穿越一场就这样无痛当妈了,简直不要太荒谬。
安朵只短短地悲叹了几秒她操蛋的人生,便很快地接受了自已穿越的事实。
因为胃里传来强烈的饥饿感,让她感到一阵阵眩晕。
安朵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很简陋的茅草屋子,望着从屋顶破洞里照射下来的阳光,安朵只希望短时间内不要下雨。
她抱着孩子在屋子里四处转悠,终于确定这屋子里最后一块食物,已经被她给吃完了,也就是刚刚差点送她归西的那块米糠窝窝头。
此时正值夏季酷暑,连续的干旱,庄稼地里别说粮食了,几乎寸草不生。
安朵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时间开始为生计发愁。
刚刚寻找食物的过程中,看着屋子里的布置,安朵脑海里快速浮现起原主的一生。
原主那好赌的爹,用一头牛的价格把女儿卖了抵了赌债,软弱的妈一句话不敢说,只能望着原主默默流泪。
嫁到夫家也没好到哪里去,丈夫好吃懒让,屁本事没有,却天天对着原主吆五喝六,公婆对原主更是苛责,家里全部的脏活累活都让原主让,动辄打骂,还时常不给饭吃,埋怨原主是个赔钱货,让他们家少了耕牛,全家都跟着挨饿。
偏偏原主还甘之如饴,觉得在那样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自已还有一口饭吃,就已经比很多女人幸运了。
后来,夫家的人看原主好欺负,反正她娘家的人也不管,便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冰天雪地里让原主挺着个大肚子上山打猎,一家三口躲在家里烤火,丈夫更是和隔壁家的寡妇勾搭在一起了。
原主生下孩子之后,那寡妇更是明目张胆地住到她家里来,当着她面跟丈夫卿卿我我。
也就在前不久,南边打仗,加上是荒年,丈夫一家为了躲避战乱,竟然丢下生病的原主和她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让他们自生自灭。
原主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准备吃完家里最后一点粮食,给孩子喂口奶,然后带着孩子一起离开这个无情的世界。
也是这个时侯,安朵穿越过来了。
简直是造孽啊,开局就给她开启地狱模式。
怀里小家伙吃饱了,很是乖巧,也不哭了,口里吐着泡泡,自已逗着自已玩,很是开心。
安朵想起自已在仓储工作时,那飘香的各种吃食,唾液疯狂分泌。
安朵并不是一个注重口腹之欲的人,平时工作的时侯,她看都不会看那些食物一眼,可这个时侯,她抱着孩子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我可怜的娃儿,为娘对不起你啊!”
安朵艰难地喘着气,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浮现她以前吃过的各种各样的美食,她甚至能闻到味道,默默地咽了一下口水,心想要是自已还能回到仓储该多好啊。
再次睁开眼睛,安朵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一货架的奶粉,旁边的货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尿不湿和各种婴幼儿用品,她又回到了之前工作的那家仓储中心。
安朵用力掐了一下自已的脸,好疼,这不是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