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一手牵着手臂粗的玄铁链,一手推开一扇猪肝红大门。
墨松紧随其后一手牵着铁链另一头,一手将一个干瘦老头推进门内。
随着三人进入,大门缓缓关上,入目只有一片漆黑,干瘦老头瑟瑟发抖,却紧咬牙关,不敢发出声响。
白桦道:“墨松,一会你送这老家伙去六层,等着判官回头处理,我去看看孟婆去。”说着就打了个响指,一瞬间,在三人眼前出现一条红色小径,仔细看去居然是鲜红的血液,在汩汩的流淌。
墨松对白桦翻了个白眼。
“又是孟婆,你每次偷懒的理由都是这,难怪孟婆最近总打喷嚏,那群家伙都投诉几次了,说是孟婆汤一股鼻涕味。”
白桦笑着推了推墨松肩膀,“你不是不知道那十八层脏的很,我可不想搞脏我的衣服。”
说着话,三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
墨松推着干瘦老头走向了左边的岔路,白桦双手插兜溜达着向右边走去。
突然,墨松只听到一声巨响,紧跟着就是白桦的惨叫声。
墨松回头向白桦所去方向看去,只见白桦脸朝下趴在路上,鲜红的血色糊记了他那件雪白西服。
啧啧啧,惊得墨松汗毛倒立。
再看去,只见白桦的脑袋上躺着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女人,一头长发遮住了脸,只能看到漏出来的胳膊、腿泛着惨白。
“抱头,蹲下,不许动。”墨松冲老头膝盖踢了一脚,对方火速蹲下,脑袋埋在裤裆里。
墨松手牵铁链走到白桦身前。
“咋的,砸晕了?你最近是虚了点呀!”
只见,白桦捏紧拳头,鲤鱼打挺翻身跃起。
身上红衣女子顺势翻了个面,倒在了另一边。
“噗嗤。”墨松看着白桦的新造型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桦一脸血色,头发贴在脑门上,头顶还有几根呆毛倔强的立在脑袋上,像极了天线宝宝,那一身白衣已经不能看。
“啊……”白桦急躁的撸起头发,双目赤红的瞪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拎起女人,看着她惨白一片的脸,着黑衣的墨松首先愣在了当场。白桦的耳光也在即将落在女人脸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二人只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张圆脸,虽然对方双目紧闭,但他们就是肯定,自已绝对见过这张脸。
在哪里呢?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然忘记说话。
把女人扔回地上,白桦拉着墨松向旁迈了一步,小声嘀咕:“你觉不觉得,这张脸有点熟。”
墨松看着靠近自已的白桦,赶紧结了个清洁术丢向对方。
“说话就说话,别离这么近。”
白桦用手指着墨松,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秦安歌睁开眼的瞬间,入目的就是两张记是疑惑的脸贴着自已的脸。
“啊……”
一瞬间,三人散开,秦安歌手肘着地面向后移。
白桦大喝一声:“你干什么?吓死人啦。”
墨松像看智障一样看着身旁的人,一个回神,只见秦安歌转身就向身后狂奔而去。
天,这时侯不跑,还等什么?眼前这俩,一个穿白衣一个穿黑衣,一看就不像好东西。
秦安歌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跑去,白桦、墨松二话不说追着就去了,可苦了铁链另一头老头,这铁链锁在他的脖子上,只见他的白眼直翻,要不是已经死过一回,这时恐怕要被铁链活活勒死。
没跑很久,秦安歌就看到眼前一片人影。
她大喜过望,大声的高喊着:“救命啊……”。
眼前的这一群群人却机械的转过头看着她,待看到她身后的两人,就自觉地让出了一条直通河岸的小路。
秦安歌一边跑,一边奇怪,为什么这些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一路跑到河边,白桦和墨松以及墨松手里的铁链都追了上来。
“你跑什么?”白桦喊道。
“你追什么?”秦安歌回怼。
“你不跑,我会追你?”白桦咬着后槽牙说。
秦安歌不服的说:“你不追我,我会跑?”
墨松看着眼前智障的两人,正想说点什么。
就见眼前的女人后撤时,居然一脚踩进河水中,整个身子向水里倒下!
说时迟,那时快,他甩出手中铁链,一直没说话被勒紧脖子的干瘦老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确的击中秦安歌,顺利把秦安歌打入河中。
白桦傻眼的看着墨松一顿操作猛如虎,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忘川河水蚀骨寒,寻常小鬼下去一个来回,魂魄就少了一半,更别提那河中飘忽不定的无数怨灵,看着都让人头疼。
二人站在河边看着河里挣扎的女人和干瘦老人,墨松默默的收回铁链,将老头拖上岸。
秦安歌在水里一边挣扎,一边默念班会课上教给孩子们的游泳要诀,竟然真让她在水面浮了起来,不愧是给孩子们讲了千八百遍的自救要诀!事实再次证明,老师一定是这世界上,掌握技能最全面的职业,绝不接受反驳!
就这样,岸上一群眼睛看着秦安歌在忘川河里漂啊漂。
干瘦老头被墨松一把从河里捞起来的时侯,已经是神魂不稳,眼看就要魂飞魄散了。
墨松看着秦安歌表演仰泳,不解的说:“不应该呀!这都不灭?”
墨松和白桦对视一眼,果然这女人不对劲。
这时,空中飘来一只狼毫笔,将秦安歌从水中托起,丢在了曼珠沙华中,火红的花瓣簌簌落下。
“判官!”在场的所有幽魂不自觉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来者。
站在桥上无所事事的孟婆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悄咪咪的向这边看来。
好一会儿之后,秦安歌从花瓣中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众人。
判官蒋杉冷眼看着面前这个身穿红裙,圆脸、蛾眉淡扫,一双杏眼水汪汪,惨白着一张脸的鬼!
“怎么回事?”判官回头问白桦。
白桦一顿连说带比划,末了说道:“就这样她就从我头顶掉下来了。”
判官看看自已头顶,他们的头顶不是天,而是地。
这女人,从地上掉到了地府,这怎么可能?
“来者何人,竟敢在地府放肆!”判官冷声问。
“我……”秦安歌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待仔细看清眼前众人时,生生被憋回了肚子里。
眼前众人除了中间手握毛笔的高个男人,和分别着黑、白衣衫的两人,看起来正常些。
其余的这些,缺胳膊断腿、记身血色、白骨森森的这都是些什么啊!
“鬼啊……”作势秦安歌又欲跑。被先一步的白桦手中的铁链绑了个结实。
“别杀我啊!我是好人,我没有杀人放火啊!我最多就在背后骂了骂校长,骂了骂教导处的那几个老女人啊,我罪不至死啊!”
“闭嘴,吵死了!我地府,岂容你在这里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