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京都前几日下了场大雪,今天虽说艳阳高照,不过寒风似要带走大地最后一丝温暖,越往外走风越刺骨,霍清阮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这鬼天气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她叫了车,不过路上堵的厉害到现在也没来。
这时身旁来了群人,只见一群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中间围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男人面部线条硬朗,表情疏离冷漠,眉毛浓密而有型像是修理过一般,不过那双眼眸最为诱人,神秘又带着冷艳感。
似乎她若有似无的视线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当他眸光扫过来片刻,霍清阮一点也不心虚,淡定的移开了视线。
男人侧着头,目光凝视她,指间夹了根烟,淡色的烟雾薄薄升起,男人收回目光,骨节分明的手将烟头摁灭,微敛着的眸子氤氲着温气,伸手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烟灰:“走吧。”
出租车一来,霍清阮就迫不及待的往车里窜,暖气袭来,她才觉得自已活了过来,将随身带着的包搭在腿上,半眯着眼,有些发困。
“姑娘,到了。”车停在了一别墅区门口。
霍清阮被拦住了:“请出示通行证。”
“没有。”
守卫道:“让户主打电话通知我们开门,否则不能进。”
她打了电话便靠在一旁,美眸被太阳晃的轻眯下,像只有攻击力又倦怠的猫。
不多时,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前来,看到她时目光诧异:“跟我来吧。”
妇人领着她穿过一座座装修精致的欧式建筑,走过一条长廊停在一户气派的人家门口,妇人回头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夫人。”
孟家,霍清阮的外婆是孟老爷第四房太太,可这桩婚事来的并不光彩,孟老爷并不喜欢他这个太太,甚至是厌恶,连带她母亲和她都不受孟家人喜欢。
“王姨,让人进来吧。”
这是孟老爷原配夫人宋雅琳,夫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
霍清阮无视了王姨手里的拖鞋直接踩了进去:“孟夫人。”
宋雅琳扫了她一眼,才开口:“这是四房的孙女吧,都这么大了,要回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不必,太过劳烦。”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你外婆她还好吗?”宋雅琳逗着怀里的猫,头也不抬道:“有些年没见了。”
霍清阮语调冷漠:“外婆前些日子身子抱恙,已经去了极乐世界。”
“也是个可怜人。”宋雅琳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对王姨吩咐道:“收拾间房间给她。”
“是。”
王姨走在前面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都被赶出去这么多年了,现在还死乞白赖的回来,真是和四房那老太婆一样厚脸皮。
“你就住这个房间吧。”
是佣人住的偏院,房间不大,采光也不好,由于长年阳光晒不到,房门一开,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连空气都是潮湿的。
“王姨在这儿当差不少年了吧,这点小事不用我闹到孟夫人那儿吧?”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和表情都是那么平静,不见一点波澜。
王姨咬牙不爽道:“给你换一间。”
霍清阮站在房门口点了点头,像是故意般道:“这间勉强能住,有什么不妥再来找你,麻烦了。”
说完将房门关上了,气的王姨脸都扭曲了,哼,小贱蹄子。
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她将背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曲着腿坐在桌上,没一会儿就组装好了一台电脑,看起来很厚重上面也没有牌子。
葱白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敲打起来,上面横飞着让人看不懂的代码,半晌,电脑上出现一张人脸。
是个妖媚的男人,懒散的斜倚在榻上,披了件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慵懒感,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更是白的过分。
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悠悠的看向她:“小阮,你这次动静闹的可不小。”
霍清阮长睫微垂,语调冷淡道:@是吗?一个酋长而已。”
微笑绽开在他清俊的脸上,声音低哑撩人:“这个酋长可不一般,哈克族当地虽说上下勾结,可规章准则依旧是酋长说了算,他这一死可就乱了套了。”
她随意的点着头,男人似乎对她这副模样不太记意,语气严肃了些:“小阮,si了是小事,可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
霍清阮抬眸,唇角悄悄翘着,眼尾稍弯一道细细的勾:“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
“你人在华国不是M洲,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来保证你的安全。”纳兰云斐难得这般严肃:“给你准备了全新的身份和替si鬼,这段时间你安分些,不许接私活,至于通缉令我会采用外交手段撤销以便保证你的安全,还有国际组织也盯上你了,重金悬赏你的脑袋。”
“出价多少?”
“五百万美金。”
霍清阮一腿搭在桌上,动作轻缓,傲的不行:“我就值这么点儿?”
语气听上去还有那么几分委屈,纳兰云斐垂下眼眸,转而又温柔笑开:“乖,我让他们把价调高一点,最近别再惹什么乱子了。”
“啰嗦。”
纳兰云斐起身:“好了,我儿子们也该饿了,我去看看它们。”
“请便。”
纳兰云斐不知道什么怪癖,养了群毒虫、走蛛什么的,每每进入饲养室都冒冷汗。
挂视频前他开口道:“学校那边记得去,别再借着交换生的身份到处跑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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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主院可谓是好不热闹,宋雅琳和一位通龄老者坐在主位,正是孟家之主孟寒舟,按辈分来讲,霍清阮还得叫他一声外公。
孟寒舟不是京城本地人,是从C港迁回来的,在这个家除了他就数原配夫人最有说话权了。
宋雅琳突然提道:“今天四房那小丫头回来了,听她说四房已经驾鹤西去了,老爷你…”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孟寒舟的反应,果然男人蹙眉不悦道:“提她干什么,不是什么要紧人,你那么上心干嘛。”
宋雅琳一时分不清这个她指的是谁,为什么又会突然把人接回来,她对王姨道:“我不是叫你去叫丫头来吃饭吗,怎么没见她人?”
“夫人,我去叫过了。”王姨故作为难道:“可人不愿意来,我总不能拉着她来吧。”
孟寒舟极度厌恶道:“孟家不缺吃的,饿不si,以后不用叫她。”
宋雅琳安抚道:“老爷,许是丫头还在怨我们,回头我去看看,再怎么说她也得叫你一声外公不是。”
“吃饭,扫兴。”
其他人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