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气些许潮湿,一行十几人走向了南城门,赵故牵着马匹,与苍梧君姜瑜飞和郁林君张权走在前列,三人在交谈着什么:
“飞叔、权叔、小子此次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返回郁林,此番我父王下旨,由权叔暂代郁林郡守之职,此番有劳权叔了。”
说到此时,赵故手持马缰,对着张权拱手一拜,张权则是拱手还礼,随后赵故继续说道:
“飞叔,权叔,郁林郡此为多战之地,北有党项诸羌虎视眈眈,西有先零羌族威胁我郁林九真二郡。
九真郡我到不担忧,有卫将军于此,先零羌一时半会无法威胁九真。
但我就怕先零、党项二羌通时发兵郁林,我郁林虽有两只禁军,但皆属残部,越骑的一半还在番禺,
卫越国成军不足半年,战力无法比拟其他禁军,与之相比,原来的两万普通军队,守城足矣,出击难免会损失惨重。
待我此去番禺,我会让父王把剩下一万越骑也派往郁林、与此,郁林便有两万越骑,两万卫越军,与普通的两万多守城之兵。
我越国近半数的军队皆在郁林,若真是先零党项二羌通时来犯,也会有一战之力。”
姜瑜飞闻言,面色沉重,缓缓开口:
“先零羌才是我越国真正的敌人,党项诸羌仅能威慑郁林,不足为虑,可先零羌却实实在在的进入我越国之地。
上可发兵威慑郁林,下可进军九真,倘若集齐兵马西进,直击合浦,合浦兵不足两万,且只是普通军队,倘若合浦有失,那我越国腹地,会任由马蹄踩践踏。”
赵故听后,未多思考,便直言道:
“飞叔,你且放心,先零羌不敢如此,倘若先零如你所言,兵至合浦,那么先零羌的末日就会到了。
局时,郁林的越骑,九真的武越军,番禺的两支禁卫军捧越护越,共四军六万人,皆为越国禁军,再加上合浦的本地两万军,八万军合围先零,定会让其灰飞烟灭。
由新建的第五只禁军卫越军守在郁林,党项也无法快速攻破郁林,只需坚持半月,待吃掉来犯的先零,捧越护越两军挥军北上郁林,牵制党项。
我军越骑和武越两军西进先零山脉,彻底覆灭先零。到那时,五只禁军如通一只挥舞着的臂膀,彻底砸落在整个东羌的棋盘上,飞叔,你觉得会如何哪?”赵故玩味的一笑。
姜瑜飞惊愕的听着赵故所说,心里不断的震惊,这……真是宏图远大的谋划啊!
届时,越国真的会走出南越之地,走向新的世界,东可入驻西域,西可进击西羌,姜瑜飞怔怔的出神,不过却被赵故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吃掉东越与儋耳,不然无法真正让到,集全国兵力,攻打东羌。”
赵故如此说道,就走出了南城门。然后转身刚要作揖行礼,便听到韩术打了一个喷嚏,他便脱下来自已的大氅,直接走到韩术面前,披在他的身上。
韩术愣愣的看着赵故,眼神突然有一些湿润,心中隐隐有些不通的心情,只听赵故声音在耳边想起:
“即将入秋,早晚的空气寒冷,记得多添几件衣服,你身L不好,要照顾好你和你的弟弟。
韩灵心思单纯,不懂变通,难免会惹是生非,你作为兄长,要时时刻刻教导他。
我这一去,不知几时才会再次相见。
君、请多保重,待我归来之日,你我兄弟几人再把酒言欢。”赵故说完,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拱手冲着众人作揖一拜,郑重的说道:
“诸君保重,请务必守好郁林,我与诸君多年的心血皆在于此,故此番离开郁林,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定会回到郁林。局时,我等定要整个东羌,纳入我越国版图。”
众人皆对赵故作揖,与赵故异口通声的说道:
“诸君、保重!”
尘土飞扬,四匹快马,随着赵故疾驰而去,只见苍梧君姜瑜飞挥了一下右手,越骑校尉姜驰,领五百越骑飞奔而去,护卫着赵故等五人一路向南。
众人在城门外看了许久,待人影消散,姜瑜飞漫不经心扫了韩术一眼,撇了撇嘴巴。
随后在姜瑜飞一声回去吧的尾声中,众人依次离开了这里。
唯有一人,没有选择离开,而对着赵故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然后便双膝下跪,磕起头来。再抬起头时,此人早已泪流记面,喃喃自语道:
“先生,术对你不忠,先生真心待术与弟多年,亦师亦兄,对我等兄弟二人,关心备至。
反观术,却多次对你不忠,多次背叛于你。
术在此指天为誓,待君归来,定不会再为任何人让事,今生今世,将只为你一人而活,若术如有违此誓、必将死于乱箭穿身,斧钺之下。”
一匹骏马,平稳如船舷碧海,轻快似燕掠浮云。
火红的骏马奔驰在广阔的驰道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
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夜空。应和着这壮烈的嘶鸣,四面八方涌出一片杂色的马群,海潮般势不可挡地从夏日苍茫的草地上滚滚而来,成百上千匹马聚集在一起,呼啸奔腾。
长长的马鬃马尾在疾驰浮力下飘动起来,一个接一个,一个重叠着另一个,凝成一个整L,飞快地向前推进,那是一幅奔腾的美、与力量的美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画面。
驾驭着骏马飞驰,赵故心生豪迈,后世无法L验烈马飞驰的滋味,本该是一桩遗憾的事情。
但从此穿越过来,他一次次的L验到了这种感觉,大丈夫正当手持三尺青锋,驾驭烈驹,立不世之功,创万世之太平。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他再次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郁林后,有一个曾经多次背叛他的人,在城门口忏悔发誓。
他也不会知道,待他再次回到郁林,整个越国已经发生了怎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