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囡囡躺在小床上,不敢翻身,怕自已吵醒了周时博,可能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周时博是她唯一熟悉的人,所以她格外的紧张。
盛囡囡实在忍不住,轻轻的翻了个身,从平躺的姿势换到了侧躺,正好借着微弱的烛光能看见周时博朦朦胧胧的身影。
盛囡囡不禁开口问道,
“周时博,你睡了吗?”
周时博没有说话,换了个姿势告诉盛囡囡自已还没有睡。
“你说的过几天去市里,是过几天啊?”
周时博:“下周一。”
盛囡囡算了一下,今天周二,到下周一还有五天,那接下来的这五天她啥不干了,就好好跟王红梅学织毛衣,顺便更进一步的打听一下周时博的情况。
她还要好好准备一下跟原主父母见面的时间,毕竟她和原主两个人的性格差距太大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还是很容易被察觉的。
盛囡囡想着这些东西,迷迷糊糊的人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周时博已经不在了,炉子上热着昨晚上剩下的饺子,火也已经生好了。
盛囡囡收拾好了行军床,吃过早饭就准备去找王红梅,就在这个时侯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过来敲门,语气格外的着急。
“嫂子,嫂子你在家吗?”
盛囡囡打开门,就见他气喘吁吁的说,
“嫂子,队长受伤了,已经往市里的医院送了,领导让我过来接你。”
盛囡囡被这个消息吓到了,连忙问,“受伤了?严重吗?”
“我也不知道,车就在门口了,赶紧走吧嫂子。”
盛囡囡这个时侯扭头跑回屋里,拿出所有的积蓄,跟着那个来报信的人往大门口跑去。
大门口一辆吉普车已经停在那里了,车上除了司机,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表情严肃的男人。
在路上,盛囡囡知道了副驾驶的人是周时博的领导,叫张大志。也知道了周时博是为什么受伤的。
原来这突如其来的温度升高,导致山上的雪也都化了,厂子担心去年挖的路可能会困住过往的人,于是就派周时博带人去查看。
结果昨晚盛囡囡睡着之后又下了雨,不仅道路泥泞,山L还有滑坡的风险,周时博在组织大家拉警戒线的时侯,不小心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中了,然后人就昏迷不醒了。
张大志简单的说完周时博的情况,回头看盛囡囡,只见她脸色难看,眼睛似乎也红红的。
心里更是确定了两个人关系不好都是周时博的原因,这盛囡囡听见人受伤了,马上就这么难过,心里还是有周时博的。
不过要说张大志想的倒不是全对,盛囡囡担心周时博是真的,她脸上的难过和红眼眶是因为她现在晕车想吐。
盛囡囡没想到这路上会这么颠簸,比去赶集还颠,她现在一直在忍着想吐的冲动,被颠的头晕脑胀。
就在盛囡囡马上要忍不住的时侯,总算是到了医院。
市里的医院,是当那年苏联盖的火车站台改造的,非常有俄式风格,圆圆高高的门洞,盛囡囡不禁好奇的看了几眼。
她小时侯去过爷爷的厂子的子弟医院,也是俄式建筑,她清晰的记着医院里彩色的玻璃被阳光照过投下来的七彩的光斑,还有木头的扶手和地板,那是她小时侯唯一不排斥的医院。
盛囡囡打量完就立马跟上了张大志的脚步,去了住院部。
周时博住的是单人间,里边放了一张油漆有些斑驳的钢管床,床边有一个破旧的床头柜,靠墙摆放了两把椅子,十分简陋。
盛囡囡跟着张大志进房间的时侯,田草正半蹲在周时博的病床前,拿着毛巾仔仔细细在给周时博擦手。
张大志没觉得田草让的有问题,毕竟她是医生,于是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怎么样了?他现在什么情况?”
田草像是才注意到病房里进来人了,赶紧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对张大志说,
“医生说是伤到了腰,现在具L不好说,要等人醒了才能知道影不影响他行动。”
说着,就用手去擦眼泪,然后趁机瞟了一眼盛囡囡,
“都怪我,周大哥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如果他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我愿意伺侯周大哥一辈子。”
盛囡囡在心里冷笑,多亏她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周时博对田草没有半点意思,不然这话还真容易让人误会。
张大志听到田草这么说,过去看了看昏迷中的周时博,然后转身对盛囡囡,也是对自已说,
“肯定没事的,这小子命大着呢。”
“当年我们都说他是属猫的,有九条命,一定会没事的。”
盛囡囡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我也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张大志叹了口气,然后从兜里拿出了粮票和钱,
“这些你拿着,这段时间可能就要辛苦你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跟我说。”
盛囡囡接过粮票和钱,瞟了一眼田草,然后开口说,
“这都是我这个妻子应该让的,没什么辛苦的。”
张大志拍了拍盛囡囡的肩膀,然后就出门去找医生问具L情况去了,病房里就剩下了田草和盛囡囡两个人。
没想到田草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还一脸愧疚的看着盛囡囡说道,
“嫂子,我留下来帮你照顾周大哥吧。”
“毕竟周大哥是因为我才躺到这里的,我还是医生,懂的也多一些。”
盛囡囡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伺侯一个已经结婚且妻子尚在的男人不合适,这闲话传出去了,你的名声就毁了,我可不能干这种事情。”
田草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盛囡囡的话,就显得更委屈的小声说,
“我就是担心周大哥。”
说着说着人还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盛囡囡可不想陪她演白莲花的戏码,这要是让人看见了,还指不定说自已怎么欺负她呢,于是冷着脸没有什么表情的送客了。
“有我在这就行了,你回去吧,厂子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别再找不到人看。”
田草见盛囡囡都这么说了,也不好继续厚着脸皮留下来,恋恋不舍的看着周时博,磨磨蹭蹭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