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她……颂枝,别玩了,我已经识破了,马上出来,我不会计较……”
唐植煜倏地来了力气,转身揪住费鸥的衣襟,喘着粗气吼道:“你究竟把颂枝藏到哪里了?把她还给我!”
费鸥一把推开他,抬手就是一拳,低吼道:“不信你就去医院查她的检查记录!她得了脑癌,却不敢也不愿告诉你,你现在搁这儿装什么深情?你忘了你做的那些破事?”
唐植煜头被打偏,嘴角流血,目光看着地板,就是不敢看那个棺材。
“我不知道她病了……要是知道,我不会……”
费鸥冷笑,“你要是知道你就清白了?就没有在外面搞女人了?怎么,那个小姨子是初犯?”
唐植煜眼眶发红,他都忘了在外面“逢场作戏”过多少次?
单方面的七年之痒来得有点早,颂枝也有察觉吧,却一直不动声色,等着自己醒悟,回家。
迷途没有知返,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除非时光倒流……
费鸥嗤笑,带着浓厚的鼻音,“不过那个傻女人也算解脱了,身体的麻痹越来越多,还没来得及出现更严重的症状……她已经没有痛苦了。”
“不——!”
唐植煜猛地嘶吼出来,脸色涨得赤红又瞬间转为青白,气息越来越重,胸膛不停起伏,像是一只困兽,眼里满是惊惶和破碎。
在那一声大喝之后,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什么抽走,再开口只剩下不可置信的喃喃:“不会的,不是……”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颂枝没了。
是,这段感情,早就心生倦怠,但真的从没想过这么早就生死相隔!
唐植煜很可耻的觉得,颂枝会一直等在自己身后,他什么时候回家还有漫长的岁月。
报应来了。
他慢慢上前,将身体俯下去,贴上冰冷的玻璃。
“枝枝,对不起……我是世界上最大的蠢货,我跟你认错,给你跪下都行,你肯不肯出来?”
说到这里,有液体“啪嗒”落到玻璃上。
◇
唐植煜高大的身躯不停颤抖,越发用力的抱住玻璃棺。
他浓黑的剑眉紧皱,五脏六腑像是有什么在蛰咬,密密麻麻的痛,痛得他不禁蜷缩了起来。
“枝枝,起来跟我疯,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别躺着一动不动,好不好?”
脑海中一遍遍回想颂枝生日那天的场景,她的黯然,她的决然,他竟迟钝得没发现不对劲!
可怜他的妻子,他的枝枝……
唐植煜眼中的血丝像是心房破碎的裂痕映照,里面盈满的不是泪,而是血。
他都要唾弃自己,对她的承诺言犹在耳,怎么就把她丢了?
她孤零零的离开人世,对他该多失望,身体又该多疼啊……
费鸥倚在墙上,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冷意,这就是鳄鱼的眼泪吧。
忽的,唐植煜“咚”一声倒地。
费鸥的心里浮上一丝畅快,转瞬即逝。
他没有搭理昏厥的唐植煜,还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打的急救电话。
唐植煜醒来,已经是一天一夜后。
他睁着眼,神色依旧恍惚。
感觉自己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护士见他醒了,忙去叫医生过来。
唐植煜这才发觉自己在医院,不由全身僵硬。
“不用了,我没事。”他坐起来,晃了晃沉重的头,“费鸥呢?”
再怎么心痛如绞也要给枝枝办好后事。
“费鸥?”护士一愣,“是有个姓费的男生,他让我在您醒了就转达一句话,说人已经火化下葬了。”
“什么?”唐植煜脸一白,费鸥凭什么做这些?他什么身份?
唐植煜急切问道:“葬在哪了?”
“他没说……”护士嘟囔道:“你自己去问他吧,总归是在郊外的墓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