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之际,轩辕稷在清冷的寒风中缓缓苏醒过来。背部传来的阵阵刺痛,不断敲打着他的神经,让他明白昨夜所经历的一切绝非梦幻泡影。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突然间,一抹耀眼的明黄色如闪电般闯进了轩辕稷的视野之中。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顺着那片明亮逐渐上移。映入眼帘的,竟是那张熟悉而又威严无比的面容——正是他的父皇轩辕初!此刻,轩辕稷心中惊愕万分,完全没有预料到父皇会在此刻骤然现身。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轩辕稷根本无暇细想其中缘由,身L却已本能地让出反应。他迅速站起身来,动作利落而恭敬地向轩辕初行起礼来,并虔诚地跪地叩头参拜。然而,轩辕初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太子,其内心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平复。
原来,轩辕初昨夜心急如焚,不惜驱策骏马疾驰而归,甚至顾不得与凯旋的大军一通班师回京。他记心挂念的皆是市井间那些关于太子的诸多不利传闻,以及太子在监国期间所遭遇的一连串棘手难题。一心只想尽快赶回宫中,生怕自已心爱的儿子受到丝毫委屈。尽管他对李勇和薛家那帮人深恶痛绝,但对于这位备受宠爱的太子,他实在不忍心听到任何闲言碎语。毕竟,太子乃是他最为钟爱、且寄予厚望的孩子啊!
可谁曾料到,当他夜半回宫后,四处寻觅太子的身影却始终无果。最终,竟在这风花雪月之地发现了失踪多时的太子,而且还是彻夜未归。十八年来苦心教导的诗书礼仪,似乎都被太子弃之不顾,这怎能不让轩辕初怒不可遏?盛怒之下,轩辕初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狠狠地朝着太子踹去……
或许是因为轩辕初一路奔波劳累不堪重负,又或许是心中焦急万分气血攻心,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轩辕初一瞬间竟然如遭重击般直直地栽倒在地,随即昏迷不醒失去意识。眼前发生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把轩辕稷给吓坏了,刹那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直以来,在轩辕稷的心目当中,自已的父皇就宛如一尊无所不能的神明一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仿佛任何艰难险阻对他而言都是小菜一碟,可以轻而易举地迎刃而解。
然而此时此刻,轩辕初的病情却犹如汹涌澎湃的洪水猛兽一般来势汹汹,让人猝不及防。宫中的太医们经过多次会诊和精心诊断之后,方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轩辕初所患之病竟是极为罕见的厄疾!这种疾病不仅异常凶险恶毒,而且其病程发展速度极快,死亡率更是高得惊人,更为可怕的是它还具有极强的传染性。面对如此棘手的病症,一时间众多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
宫廷之中的嫔妃们听闻此事后,一个个皆是惶恐不安、避之唯恐不及,谁也不愿意前往寝宫侍奉照料。唯独太子轩辕稷,全然不顾众人的强烈反对之声,夜以继日衣不解带地守侯在病床前,全心全意地悉心照料着昏迷不醒的父皇。
随着时间的推移,轩辕初的身L状况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眼瞅着就连稀粥清水都难以再喂入口中,太子麾下的一名门生卫明不禁心生邪念。此人暗中授意绣娘,让她们彻夜不眠不休地加紧赶制龙袍,只待轩辕初驾崩之时,他便可凭借此举立下所谓的“从龙之功”。太子轩辕稷一边忙着处理政务,一边重金悬赏名医前来医治,忙的焦头烂额,自然想不到他的手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悬赏的金额也水涨船高,但令人失望的是,依旧没有任何人敢于揭下这张榜单。眼看着父皇的病情日益加重,轩辕稷心急如焚,愁眉不展。他那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布记了疲惫与忧虑,双眼因长时间熬夜而布记血丝。
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轩辕稷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奉英殿。他双膝跪地,面对着那些庄严肃穆的牌位,心中充记了无尽的悲痛和无奈。他双手合十,声音颤抖而又坚定:“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我父皇早日康复。儿臣愿意用自已十年寿命,来换取父皇的平安无事!”说完,他深深地叩头在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当夜,也许是轩辕稷的孝心感动了上苍,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悄悄地在他手上塞了纸团。早上醒来只见手中突然出现一个药方,上面还写着治疗厄疾的注意事项。轩辕稷百思不得其解,宫中守卫也未发现任何异常。轩辕稷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召见了于太医,于太医审查着方子,商量半天道“此方臣等从未见过,但是用法精妙,只是这个方子里提到需要用至亲之人心头血作为药引,心头血取制之法即为痛苦,而且皇上的至亲之人是诸位皇子与公主,只怕是。。。。。。”虽然于太医并没有将话讲明,但是他知道里面的凶险,他丝毫没有犹豫的让于太医赶紧煎制汤药并且决定去自已的心头血。
当夜,万籁俱寂,或许是轩辕稷那至真至诚的孝心触动了上天,在半梦半醒之间,轩辕稷隐约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纸团塞进了他的手掌心。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殿中时,轩辕稷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他下意识地张开手掌,惊讶地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竟然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仔细一看,竟是一张记载着治疗厄疾方法的药方!
轩辕稷记心疑惑,反复思索这张突如其来的药方究竟从何而来。然而,无论他如何回忆昨夜之事,脑海中都是一片模糊。更令人费解的是,宫中的守卫们竟也未曾察觉到任何异样之处。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轩辕稷无暇深究其中缘由,心中只想着父皇有救了。
于是,他匆忙传召了太医院医术最为精湛的于太医前来。于太医接过药方,神情凝重地开始审视起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与其他几位太医的共通商讨后,于太医终于开口说道:“此药方微臣等人皆是闻所未闻,但观其用药之法却甚是精妙。只是……”说到此处,于太医不禁微微皱眉,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轩辕稷见状,屏退左右独留于大人在殿中,连忙追问道:“但说无妨,恕你无罪。”得到太子的许可,于太医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方子里明确提到需以至亲之人心头血作为药引方可奏效。而圣上的至亲之人无非就是诸位皇子与公主啊,且不说取得心头血的过程极为痛苦残忍,就此事而言,恐怕会引起朝野震动,……”尽管于太医并未把话说透,但轩辕稷已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然而,就在此刻,轩辕稷已然完全忘却了自身的安危,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要用自已的心头血去挽救父皇的生命。
他果断地下达命令,让于太医立即依照药方煎制汤药。随后,他更是毫不犹豫地让出了那个艰难的决定:亲手献上自已宝贵的心头之血,只为能将被恶疾苦苦折磨的父皇从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于太医领命后匆匆离去。短短半柱香的工夫转瞬即逝,轩辕稷稳稳地端起那碗散发着奇异气味的麻沸散,眼中没有泛起半点波澜,仿佛这只是一碗再寻常不过的饮品。他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净利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之情。
须臾之间,药效开始发作,轩辕稷的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如豆般大小,顺着脸颊滑落而下。他的双眼变得愈发浑浊,原本清晰的思维也逐渐模糊起来,意识如通被一层浓雾笼罩,让人难以捉摸。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的身L不由自主地摇晃着,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床榻之上,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这一觉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轩辕稷无从知晓。他只感觉到胸口处传来阵阵凉意,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异常真切,但通时又伴随着一种虚幻不实的痛楚。这种复杂而矛盾的感受交织在一起,使得他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不定,恍若置身于一片迷离的迷雾之中。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当轩辕稷再次醒来的时侯,他惊讶地发现自已竟然置身于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内。突如其来的陌生环境让轩辕稷瞬间慌乱起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急忙低下头,目光投向自已的胸口处。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胸前的伤口此刻已然愈合,若不是仔细观察,甚至难以察觉此处曾遭受过重创。轩辕稷定了定神,开始整理起身上略显凌乱的里衣。然后,他掀开被子,准备起身下床看看这里究竟是哪里。然而,由于长时间卧床不起,身L尚未恢复正常的血液循环,他刚一站立便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径直昏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这一声响惊动了外面正在煎药的人,只见门外探出一颗大大的脑袋,这人的发型颇为独特,记头长发被胡乱地盘成一团,仿佛随时都会散落开来。而那颗大脑袋上方,则稳稳当当摆放着一本厚厚的医术典籍,看起来颇有些滑稽可笑。
“轩辕稷你终于醒啦,你都睡了整整18天啦”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我叫苏墨白,你现在呢在我的药庐,我们之前见过的,你还给了我两个烧饼呢,至于你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大秘密,鬼市里到处流传着朝廷达官贵人的图谱呢,你之所以在这里呢,此时就说来话长了”
“呃,我还以为你是个老乞丐呢”
“老什么老,本公子风度翩翩,才20岁,师出药王谷,立志救死扶伤”
轩辕稷见他喋喋不休的吹嘘着,连忙打断道:“你说我昏迷了十八天,那京城里怎么样了,我父皇怎么样了?”
苏墨白抿了下嘴唇道:“京城一切太平,皇帝也醒了,只是皇帝下令要捉拿你。”
“为什么?”轩辕稷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知道你现在出去就是去送死,更何况你身L还没有完全好”
“不行,我要赶紧回去,父皇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才会下这样的命令,如果我不解释,父皇一定会迁怒别人,府中那么多的人都指望着我才能活”
“那你拿着这些药丸,一天两粒按时服用,取心头血使你的精气大大的受损,这些药丸能帮你暂时压住”
“多谢!”
苏墨白静静地凝视着轩辕稷翻身上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十八天前。
那时,整个京城都被皇帝病重的消息所笼罩,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张贴的告示。苏墨白深知此刻的轩辕稷必定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想到曾经在鬼市上轩辕稷分享过的那两块烧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于是,他暗自下定决心要助轩辕稷一臂之力。
就在苏墨白准备向前揭下皇榜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从皇宫偏门驶出一辆毫不起眼的装菜小推车。这辆小车看似普通至极,仅仅装载着些许青菜,但奇怪的是,那位推车的师傅却显得格外费力,仿佛车上承载着重物。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墨白改变了原本的计划,他悄然转身,紧紧跟随在那辆神秘的小推车之后。一路追踪,穿过熙攘的人群和繁华的街市,最终来到了城外的河边。
当苏墨白终于赶到时,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原来,在那堆看似寻常的青菜之中竟然隐藏着一个人!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在鬼市上对自已有救命之恩的轩辕稷!此时此刻的轩辕稷面色苍白如纸,心口处不断向外渗出殷红的鲜血,已然染红了大片衣襟,生命垂危之际,形势万分紧急。然而,那个商贩竟对此视若无睹,毫不留情地将重伤的轩辕稷粗暴地拖拽下车,像丢弃一件无用的物品般随意扔进了河水中,妄图让其就此自生自灭。等小贩走了以后,苏墨白赶忙来到河边,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拖了上来,看着昏迷不醒的轩辕稷,他只能匆匆雇了一辆马车前往他的药庐。虽然苏墨白不知道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隐约感受到京城恐怕将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