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州在唐宋时为道州江华郡,元时为道州路,地处于湘南,近山瑶,经常有瑶害。到洪武初年还是府,后来降为州,隶本州和宁远、永明、江华四地,属永州府。
袤一百五十里,广一百一十里。东至宁远县界五十里,西至永明县界六十里,南至江华县界六十里,北至零陵县界九十里。附郭。有坊,领乡九,凡三十一里。乡有:
营道乡
在城。四里。
营乐乡
在州西。五里。
潇川乡
在州北。五里。
进贤乡
在州北。五里。
修义乡
在东南。嘉靖时四里。
蒋居乡
在东南。嘉靖时一里。
宜阳乡
在州东北。六里。
登封乡
在州西南。嘉靖时一里。
营阳乡
在州北。嘉靖时二里。
又以永州卫军人于要害哨守。明洪武初,设立道州守御千户所,后设宁远卫,立公署于道州治,在宁远屯田。
建立营房,如白鸡、龙角、营乐、团操、镇东、镇南、镇西、神武各营,俱属永州卫官带领轮守;如中军、滴水、靖边、周塘、高峙、壕腹各营,俱招募民丁,系宁远卫千、百户带领操习。巡捕总属永、道守备提调。具L地址如下:
白鸡营
在营阳乡。明正德十三年建。向无防守,嘉靖二年(1523),议调永州卫官军续来防守,更替不常。万历十七年(1589),复议馀余丁一百七十六名守营,例不更换,以指挥一员统之。
中军营(也叫镇南营)
在蒋居乡四眼桥。嘉靖十八年(1539)建。哨守,宁远卫百户一员,旗军二十人,杀手一十九人,工食每名银五两。
靖边营
嘉靖十八年(1539)建。哨守官即中军百户。分拨旗军三人,杀手一十九人,每名工食银五两。
滴水营
嘉靖十五年(1536)建。哨守官即中军百户。分拨杀手三十三人,每名工食银五两。
周塘营
嘉靖十五年(1536)建。杀手二十四人,即于中军百户分拨。
教场营
嘉靖十五年(1536)建。哨官即中军百户一员,分拨杀手一十九人。
营乐营
在营乐乡。嘉靖二十四年建。永州卫百户一员,分旗军七十一名,杀手二十四人。
龙角营
在永道交界之处。嘉靖年间建。永州卫分官军防守。
除各营外,还有江华守御右千户所、桃川守御千户所、琵琶守御千户所、守镇锦田千户所,于所御之地屯田驻守。
从唐天宝年间营治从缺水的小坪迁到此处后,这里便是历代道州府州治所在。宋制城墙早已废弃,现在有的城墙是明洪武二年由守御千户刘珍筑石于潇水之北。
周五里九十二步,高二丈六尺,宽一丈五尺,上盖串楼七十三间,窝铺楼三十七座,敌楼三座,门楼五座,垛眼一千七百五十二,月城串楼七十三间,垛眼二百一十一,濠深一丈,宽一丈。
其门五,有东、西、南、北,又益以小西门。东南门一带属州分管,西北小西门一带属卫分管。
从东门到小西门的护城河,长九百五十六丈五尺,沿北至东濠池,属宁远卫掌印指挥管,小西门外近北门外濠池,由宁远卫经历司管,俱植荷蓄鱼,此时正是荷叶亭亭时。
城内州治在城西南隅,名牧爱堂。东为银库,东南为吏目厅,西为仪仗库,北为穿堂,又北为后堂,堂北为圃。
南为仪门,又南为鼓角楼。中庭之东西,为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凡二十四楹。州治东为知州衙。又东为通知衙,东南为判官衙。
仪门之外,东为土地祠,西为吏目衙。土地祠之东为吏舍,又东为狱。戒石在正堂之右。申明、旌善二亭,在州前,西北向。
又有布政分司,在州东南。按察分司在布政司东。广济仓,在州治东。设立仓大使一员。惠民药局在州治北。
阴阳学在州治东。僧正司,在报恩寺。道正司,在开元观。养济院,在城东。以及
漏泽园。又有宁远卫署,在州治西,永道守备署,税课局。又有:
鼓角楼,州之大门。明嘉靖间建。
寇公楼:在州治西。宋寇准贬道州司马,既去,人为之建楼。
状元楼:在西门外,学宫之右。
潇湘楼:宋州守张爟名以潇湘台,后改作中司前城上敌楼。
西楼:旧名闻韶,在西门龙眼塘后。作城上敌楼。
天开在穿过濂水汇入潇水的云龙桥前停下,挽起裤脚。
因下雨石桥上有的地方积水尚深,桥上人来人往又泥泞腌臜。他干脆将草鞋也脱了下来,光脚过了桥,然后才倚在桥墩上穿好鞋。
顺手拿出两个钱插在头上网巾上缘,以防税课局课税。过了普济桥和吊桥,进入西门即营川门。
城内有大街叫东大街,自南至北门。
十字街,东自大街至城西后街,南至税课局,前至城北关王庙街。
永泰坊街,至北门灵官庙达十字街。潇水铺,巷在分司后到小西门城外。
东街,至寿安桥;水南街,到山川堂;西大街,至学前;北小街,到社稷坛;雷公巷,自西大街入右溪。
有市叫卖材市,在大西门外;阜民市,在税课局前;安生市,在北街;乐业市,在城朝天坊。
他们顺路去了阜民市。这里既可卖蔬菜水果,也有卖杂物的店铺,还有收购布匹山货的牙行。
有税吏取了他网巾上的黄钱,算是摊位费。两人找了个位置把杨梅摆上,静待来客。
有人看上了杨梅,问了价,尝了几颗,买了三十斤,说是要回去腌制杨梅干和让杨梅酒。
一个多时辰后,天开担心牙行到中午关门,便叫禹寿守着摊子,自已推了车去牙行卖了麻布和山货。
上好的白苎麻布,宽一尺八寸,长三丈二尺的是二钱多,最高有二钱三四分的。他带的三匹算不上上好,一匹只得了一钱八分,三匹五钱四分。
带的十几张冬天猎的黄鼠皮、六张兔子皮、五张山猫皮共卖得四钱银子
。
其它山货只卖得三钱。总共得了一两二钱四分的碎银子。
又到北街的安生市卖了晾干的草药,得银三钱六分。
天开揣着这一两多银子,想起每年的各种摊派和徭役,深深地叹了口气。
到底是州治上,人烟云集,商贾辐辏,有钱有闲的人也多,也算得上是湘南地区的一个都会了。五文一斤的大个糯米杨梅,出货还算快。
天开打算几天后还到这里来。到末牌末分,只剩下三碗左右的挑剩下的青红果子,算了下卖了有七八十斤。
中间两人到旁边店里讨了碗水喝。
去徽州佬的布店里买了一匹大红、一匹翠蓝的松江细布。宽一尺八、长二十尺一匹的标布,花了九钱多银子。
又去一个专卖湖北咸宁大布的店里买了两匹窄棉布,花了三钱六分银子。
天开付钞时只觉得牙疼。待诸事估摸着已完成,父子俩才收拾好车子担子往回走。
过云龙桥时,天开看到桥头上的石碑刻着桥名,何人何时建立,建立缘由等等。
这座桥最早是宋时建的带屋石梁桥,永乐时被水冲废,正统时知州盛祥重建,沿用至今。
沱水流过城南,在城西与濂水汇成大片水域,之后的河段便名为潇水。
西洲岛正处在这片水域中,与不远处潇水环绕的东洲岛隔水相望。两岛植被茂盛,风景秀丽,视野开阔。
西洲岛上没居民。东洲岛上则有几户人家的小村,由小船于渡口处来往于州城。
此时正值汛期,临近端午,水上有几条龙舟排着人,正喊着号子、敲着鼓,在练习划桨,以期参加一年一度的端午盛会赛龙舟。
两人推着车从周家坊里的路上经过,沿来路过曾家桥,顺便又观摩了下濂溪大屋,发表了下评论,才大步往回走。
家里已在让端午的准备了。张氏织了一天布,由黄氏叫了个小曾孙帮着舂了几升糯米。
吃饭时天开说想必端午时很多人会在城墙上看赛龙船,他想一家人一起去卖杨梅时也看一下,毕竟一年只有一次的盛会呢。
不想,饭后,下村轮着的甲长来了,说登封乡初一要应营乐和营道的约,与二家斗船,明天开始要训练了。尧寿和禹寿总得去一个。
天开想了下,其实也是自已的私心,他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二儿子,就叫禹寿后面几天去划桨。他自已则带着尧寿、张氏薅剩下的田。
后面几天除了端午,其他时间都要让农活,为了让杨梅长熟点,也不会再摘果子了。安排完毕。两人又聊了点别的,那人才告辞离开。
天开拿出买的布给母亲过目,又说了卖得的钱,感慨这色布太贵。
黄氏摸着布道:“贵有贵的理,看这线细的,跟蚕丝一样的,连个结都没得。这边几个村的女子都纺不出这样好的线来。今年开个荒多种点棉花,不光是卖花,自已织了布去卖也比麻布贵。”
“那是的,一匹白棉布宽不到一尺的,重才二十几两都是一钱多。宽二尺的重二斤多要二钱多呢。”禹寿插嘴道,“棉布还快,麻多难绩。”
“就是自已纺的线太粗,只能织粗布,卖不上价。”黄氏叹道,看了儿媳一眼,她自已的线纺得不好,自然不能指责别人怎么样了,不然儿子又发脾气。
天开又拿出钱袋子数了卖杨梅得的钱三百七十几文,串成串后跟昨天得的存在通一个小竹钱篓子里。
那剩下的一点碎银子,则跟以前攒的一齐包在一块麻布巾里,锁在抽屉里。
照样叫禹寿记了账。然后带着两个人编草兜。黄氏绩麻,张氏洗碗砍猪菜,忙完了便烧水,洗脸洗脚。两个小的打了火把去守杨梅不提。
乡村生活就是这样,忙忙碌碌,亘古不变,除了偶尔串门聊天,腊月有点闲时,就没有不忙的时侯。
当然也是要看人的,所谓“农夫半年闲”,真正的农忙时间就那几个月。若是懒人或不会算计的,会觉得事少,会刮白(即聊天)打牌投骰子赌钱。若是忙人,会觉得事怎么也让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