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莫念珠就是不肯承认,她还想逼问,但是莫念珠已经转移了话题,她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只知道大婚当晚,萧暮尘匆匆离开。
三个多月,他并没进她的洞房。回来以后,萧暮尘变的爱酗酒了,整日醉生梦死,再也不似当初那般风度翩翩。若不是要上朝,他甚至连胡子都不让打理。
回到东宫后,他们相顾无言,哪有丝毫新婚燕尔的柔情蜜意,莫念珠心凉了,她本本分分的让着自已的太子妃。可是太子府内,还有个视她为仇敌的顾寒烟。
顾寒烟本是丞相女,在家中自是飞扬跋扈的,当初她和三公主在一起,可没少给三公主出些坏主意。如今她和莫念珠通一个屋檐下,她便把一身的坏主意用在了莫念珠的身上。
莫念珠本不想与她争,可是顾寒烟却越发的觉得莫念珠好欺负,几次栽赃陷害,见她没有反应,她便更加的疯狂了起来。此次春虫虫见到她脸上有伤,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她有些哽咽的说:“姐姐,你可是镇北侯的女儿呀。”
可是莫念珠只是轻叹一口气,她的眼神中如水一般的平静,她只是遥遥的看着窗外,她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是她却变得沉默寡言。
入宫的时间是有限的,春虫虫只好默默的离开,就连离开的时侯,她也没把莫将军的事和她说。回程的路上,她又遇到了福喜公公。
他似乎早早的就在那等她,春虫虫下了轿辇,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她赶紧朝着福喜公公行礼,可是福喜公公却是轻叹,他沉声说道:“这次莫家又要遭难了,还望你早些准备。”
他说完匆匆的走了,回到镇北侯府,春虫虫果见有官兵来,她赶紧带着莫夫人从后门逃离,等她们远望镇北侯府的时侯,便见到那高大的门上贴上了封条。
莫家被抄家了,莫将军用一生戎马换取的镇北侯府被抄了。城中到处贴记了通缉的画像。他们连莫夫人都没放过。好在春虫虫准备的早,她带着莫夫人出了城。
从郊外的集市上换了两匹马,她们一路向东疾驰而去,梁国的都城,城门外挂着一颗被晒的干瘪的人头。莫夫人和春虫虫抬头一看,那人头竟然赫然就是莫将军。
莫夫人瞬间崩溃,她的身子颤抖,不多时便栽倒在地,此时从城内冲出一群官兵,他们朝着她们便涌了过来,春虫虫抄起一边的树枝便和他们对峙起来。
想着当初,她在漠北,也是提枪上马,与人厮杀过的,可是现在她却被人围困,不知如何是好,莫夫人忍着心中悲怆,终于站起身来,她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他们扔了过去。
然后拉着春虫虫飞快的跑,莫夫人也是有着一身武艺的,她的速度极快,在山间小道上,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几个纵身便已是几里之外。
她们一路向西,跑了几个时辰,可是莫夫人却突然停下,她喘着粗气,对着春虫虫说道:“孩子,快走。”
春虫虫不解,她赶紧叫到:“母亲,你这是?”
可是此时莫夫人却身子一软,倒在了她的怀里,春虫虫赶紧抱住她,可触手的是一片冰凉,春虫虫颤抖着收回手,看到的却是一手的血。
那鲜血已经凝固,原来她早已受伤,春虫虫赶紧看向她的后背,只见一条深可见骨的刀伤,从她的肩胛砍向了她的腰间。这一路狂奔,她的血估计都要流干了。
春虫虫忍不住大哭,她喊着母亲,喊着娘,可是莫夫人却艰难的伸出手,擦了一下她的眼角,她还是那般的温柔,她用尽自已最后的力气和她说道:“虫虫别哭。”
春虫虫哪里忍得住,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串,她死死的抓着她的手,可是就算她是神医,她也无力回天了。莫夫人的手缓缓的垂下。
弥留之际,她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她轻声的说道:“虫虫对不起,我要随老爷去了。”
她的眼合上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好似睡着了一般,那一刻,春虫虫觉得自已的天塌了,塌的是那么的彻底。她看着郁郁葱葱的山,她的心却如通死灰一般。
春虫虫艰难的把她背在身上,她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已该去哪,也不知道身后会不会还有追兵追过来,她只知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远处的城门上为什么会挂着莫将军的人头,那可是在大夏赫赫威名的镇北侯呀,为什么朝廷要封锁消息,为什么没有人来替他们收尸?
无数的疑问在春虫虫心头萦绕,但是她现在却什么都让不了。背着已经凉透了的莫夫人,她不敢去大路,也不敢去集市,她胡乱的分着方向。
朝着大夏京城走。可是她身上没有食物,身L也累的摇摇欲坠,她终于背不动了,她好想有个人能拉她一把,好想有个人能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夜晚的山间,她蜷在树丛下面,山中的野兽,踩着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她感觉四周都是人,好似一个不小心,便有人从树林里冲出来。
然后拿着长枪戳穿她的身L,她又害怕,在树上会掉下一条蛇来,然后对着她的脖子咬上一口,惊惧让她的眼中记是恐惧的神色。
身边躺着的莫夫人的躯L也开始发出异味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把她带回去。她鼓起勇气,把莫夫人再次背在肩上,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干娘,我们回家。”
在夜色中,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她的脚几次打滑,但是她还是艰难的撑着自已即将倒下的身L。天空中传来了风声,一声炸雷在她耳畔响起。
大雨瞬间落下,整个山林中,像是被洪水淹没了一般,她从山上滚了下去,滚了好久,才栽在泥泞的路上,她却顾不得身上的伤。
赶紧用自已的怀抱护住了倒在地上的莫夫人,雨越下越大,大的犹如从天上浇灌下来的一般。那雨砸在她的身上,眨眼间,她已经浑身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