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鸡叫了,不过天还没亮。
昨晚祁微睡得并不踏实,脑子里前世和现世不断交替闪现,光怪陆离,她就像要被分裂开一样,在浴室摔倒时的疼痛如附骨之蛆随她而来,头痛到要炸裂,好不容易支撑到有动静儿了,赶紧悄悄喊祁爸“爸,我好像感冒了,头好疼!”声音嘶哑,不但把祁爸吓住了,祁微自已也被吓了一跳,这怎么感觉像是鹂妃附身了!
祁爸很紧张,赶忙拍拍旁边的婆娘“兰子,微微感冒了,起吧!我去找找马爷爷,看看他老人家起来没。你也起来收拾收拾吧。”
说着他就开始摸黑穿衣服,这个点儿,虽然天还没完全亮起来,可也能影影绰绰看到点模糊的轮廓了,祁爸也就没有电灯。这个年代,又是比较落后的西北,电灯是没有的,油灯也比较奢侈,没有特殊情况是轻易不会点上的。
祁妈伸手过来,摸摸祁微的额头,温度很高,随即就唠叨:“唉,不知道啥时侯烧起来的,小妮子也不知道早点儿吭气!你穿好了没有?穿好了先赶紧去找马老爷子,我给微微收拾好了,你再来背她!”
“昂,我知道了。把小二也叫起来吧!”祁爸边往外走边说。
祁妈翻个白眼儿,天都没亮,把这么小的孩子叫起来干什么,死男人,有病!虽然这样想,可她不敢说出来。
祁妈悄悄的起来,把被子给小儿子盖好,穿好衣服下了炕,先洗了把脸,又去打了盆儿凉水,投了个凉毛巾,给祁微降温。
外面渐渐褪去黑色,因为阴天也看不到月亮,所以,天空也不似平常清透。
祁爸打开大门,走出去又回身把门儿拉上,现在可没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说法,村里还是有几个二流子的,自已看不好门户,岂不是便宜这些不正经的玩意儿了么?
拉好门,他急步往东走去。祁微家所在的这个村子,按后世的说法,是在公路边儿上的,公路是南北走向,而她们所在的这条路,和公路交叉,形成一个十字,这条路东西向也一直延伸出去,依着路的两边,有好几个村,而祁微她们家离那个交叉十字也就是不到200米,马老爷子的家几乎就到十字路口了,这里是祁家族里一个大归的老姑奶奶的房子,老姑奶奶辈分大,人家当时出钱买的这块儿地基,族里得了利,所以这么好的位置也没人去争,后来老姑奶奶去了,房子就空下来了。
马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反正人家来的时侯是直接跟村长谈的,后来就拥有了这座房子的使用权,接着没几天,就挂了一个红十字出来,村儿里的人也就知道了人家老爷子是有本事的人,可以给人瞧病。
祁爸人高腿长,不到2分钟就跑到了马老爷子的家门口,把耳朵贴到大门上,先听了听屋里的动静,屋里没有声音,祁爸心里着急,不得不抬手拍门“马爷爷,起来了没?我家微微感冒了,烧得厉害,您赶紧起来给看看呀!”嘴里喊着,手上也没停下来,不断“嘭嘭嘭”的拍着门。过了两分钟,祁爸听到了屋子里面的动静,就又喊了一声“老爷子,起来了吧?我回去抱丫头了啊!”
“去吧!我起来了。”屋里马老爷子有动静儿了,祁爸就放了一半心了,也抓紧往回跑,出门的时侯,知道娃发烧了,就是不知道烧的厉不厉害,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祁爸心里着急,腿上也不慢,又是2分钟,就回到了自已家,看到自家婆娘给姑娘让了降温,又自已上手摸了摸祁微的额头,还是很烫,问了婆娘,知道姑娘衣服也穿了,就连被子把人抱了起来,就往外走。
朱女士看看炕上睡着的儿子,又放不下发烧的女儿,跟着去给女儿瞧病怕儿子醒来看不见人要哭,也不怕打扰婆婆睡觉了,在南屋窗子上敲了两下“妈,妈,醒了没?”
“醒了。”祁奶奶这个年纪的人,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步入老年的门槛儿了,觉也比较轻,稍有声音就会醒来,何况刚刚大儿子两口子闹出来的动静也不算小,所以老太太早醒了。
“妈,微微起烧了,我跟她爸带她去找马爷爷看看,小二还没醒,您等会儿给操心下呗!”
“烧得厉害不?这孩子,肯定是昨天淋雨了,这个李凤霞,唉!你去吧,等下我去看小二!”老太太语气不太好,显然是对二儿媳妇有意见又不好说的样子。
“那我去了啊,谢谢妈!”说着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追着祁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