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悦:
“我说了不做,季怀民,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是你要请同事,不是我,我没有义务明白吗?!”
我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太罕见。
罕见到一向说一不二的季怀民头一次收回他的吩咐:
“你今天怎么了,不做就不做,跟吃了火药似的,至于吗。”
“怪不得儿子说你到了更年期,一点就炸。”
他还是一贯的柔和语气,像一把钝刀子,剜得人心口疼,可又说不出来。
电话毫无征兆地挂断,让我无处发泄的火气顿时噎住。
迟疑了半晌,又觉得好笑。
二十年啊二十年,我竟然连主动挂电话的能力都失去了。
看来……是时候结束了。
季怀民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餐桌上吃饺子。
结婚前,我最爱吃韭菜猪肉馅的饺子。
可季怀民和儿子都不爱韭菜味,觉得臭得不行。
我就再也没碰过,今天也许是预料到会发现什么,早上鬼使神差地在市场买了一把韭菜。
我寻思买都买了,便给自己做了一顿。
季怀民是自己回来的,脸色还好,身后也没有跟着他要宴请的同事。
反而是一同回来的儿子有些恼怒:
“妈!你那么大把年纪了还在闹什么。”
“我今天好不容易请薇薇阿姨回来做客,都被你搅黄了!”
我这才发觉,儿子原来一直知道那个薇薇的存在,恐怕连平板上的订单,都是他帮着买的。
心底的疲惫更甚。
我不想搭理他们,继续自顾自吃着。
季怀民却捂住口鼻问我:
“不是说以后别煮韭菜,我和儿子都吃不了。”
一旁的儿子这才跟着捂住鼻子,搭腔道:
“就是,妈你闹就算了,怎么这么自私,让我和爸爸怎么吃?!”
我吞下最后一个饺子,心满意足地起身收拾,语气不再如往常一样讨好客气:
“我爱吃。”
“我爱吃了二十多年,煮给自己有什么问题?”
“你们爱吃别的自己煮,以后这个家我都按照我自己的喜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