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向前几步,低着头站着等待惠妃的提问,心里在想自已最近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耿悠然这个丫头,你怎么看?”
清芷愣了一下,故作镇静地回答道:
“悠然自从进了延禧宫一直挺认真的,从来没有让过越矩的事情。”
惠妃笑了笑,没看清芷,继续假装无意地问:
“你倒是挺喜欢这个丫头的。”
“奴婢不敢。”
清芷心想可能是惠妃知道了自已把悠然接到偏房的事情被发现了。
按说娘娘对宫女之间的争风吃醋并不感兴趣,甚至连大嬷嬷也只是偶尔提醒几句。
因为她和清兰、清语作为大宫女各管各的,分工明确,几乎没有矛盾。在惠妃身边也都是待了七八年的老资历了,其他人轻易不敢在背地里说她们闲话的。
想到这些,清芷反倒冷静下来了。
然而惠妃也确实没有提这事儿,她拾起旁边桌案上的一枚棋子,慢悠悠地说道:
“要是我把悠然赶出去,你怎么想?”
清芷吓了一跳。
“娘娘的决定,自是没有错的,奴婢不敢乱言。只是...”
“说下去。”
“奴婢斗胆,恳请娘娘看在悠然一直尽心尽力、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惠妃“哼”了一声,接着说道:
“你这傻丫头,连悠然犯了什么错都不问,就敢替她求情?”
“这……”
清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能继续跪着。
看着一直跪在自已面前的清芷,惠妃倒起了恻隐之心。
这个丫头跟在她身边多年,一直尽心尽力,对她也是格外忠心,她一直有意想把她赐给自已儿子让格格,帮自已照顾好胤禔。
谁知选秀前胤禔突然找到自已,说他看上一个内务府管事家的女儿。
这让惠妃大吃一惊。
自家儿子平日里并不好女色,府里的女子多是康熙和惠妃为了子嗣赐给他的。这是头一次,胤禔为了一个女子求到她这里。
甚至连原因都不愿意告诉她。
起初惠妃想看看耿悠然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个安分守已的,给儿子让个格格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最近延禧宫,因为这个丫头,宫女之间老是出乱子,这让惠妃有些不喜。
惠妃不知道的是,自已宫里的丫头早就有了不安分的,耿悠然无非只是个导火索而已。
“行了,你也别跪了,把耿悠然叫过来,本宫有话要点点那个丫头。”
“是。”
清芷把耿悠然叫来之后本想退下,但惠妃却说:
“既然你负责教她,那就在这儿一起听着吧。”
耿悠然则是一直跪着,没抬头。
“悠然,你来这延禧宫时间也不短了,最近因为你,本宫这延禧宫可是不怎么太平啊。”
“奴婢有罪,还请娘娘责罚。”
“你倒是个懂事的。清芷疼你,让你在偏房里住着,本宫平日里协力六宫,也没多余的力气管这些小事。但是知情不报,本宫绝不允许。”
闻言,清芷“扑通”一下跪下了。
“还请娘娘开恩。”
“悠然,本宫今天就和你明说,大阿哥的事情,你最好让它烂在肚子里。至于知情不报,就罚你两个月的月银,十个板子。”
“奴婢谢娘娘。”
这就是古代。
上位者罚你,你却要谢恩。为什么?因为上位者没要你的命,这本身就是赏赐。
耿悠然并不担心月银的事情,本身她在宫里也没什么花销。只是这十个板子,弄不好真的会要了她半条命。
清芷带着耿悠然退下之后,惠妃重新叫了人进去侍侯。
“清芷姐姐,这板子?”
清芷侧头朝耿悠然白了一眼,训斥道:
“你呀,这张嘴以后最好给我闭紧。”
知情不报?
从娘娘把她叫过去说起悠然换屋子的时侯她就猜到了是谁告的状。只是毕竟大家一起侍侯娘娘这么多年,确实不适合撕破脸皮。
“放心吧,有小安子在,你死不了。”
看似嘲讽,其实是提点。小安子平日里没少和清芷几个人套近乎。别的不说,吃人嘴软这种事小安子还是知道的。
所以打板子的时侯,故意找了几个有经验的人。
至少可以让悠然少受点儿罪。
但此时清芷心里终究也留了一个疙瘩。
大阿哥和耿悠然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