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从栀子花开到鸢尾绚烂 > 第6 章 完成任务分支——“拯救头发”
往后一个星期的时间,秦军每天都在重复相通的安排,上午扮演一个勤劳主动的暖男,下午则是在获得外出资格后,和秦薇一起折映山红花枝卖。
别问为什么抛弃了发小秦兵,因为秦薇就是最优选择。而且,现在的秦兵只想玩,对于挣钱这种事,根本不感兴趣。
每天都能看到旅游大巴,但大部分都不会停在爷爷的加水站旁,而且,加水站的生意也不是每天都很好,所以,其中有几天,也是等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回家的。
后面七天一起也就卖了六十来块钱,加上前两天的二十多,以及自已省下来的,秦军现在已经存够了百元关卡。
“你是不是说了,明天就不再弄花卖了?”经过八天的连续相处,秦薇在只有她们两个的时侯,也是会主动开口了。
“嗯!好多都在谢了,今天我们在树林里都挑了好久,才弄到这些看着还不错的。”秦军边朝回走着,边回答道。
因为此时正为累积存款达到一百而高兴,也就忽视了身旁秦薇因为听到这个回答,而失落的神情。
小丫头此时感觉不太高兴,她习惯了忍受,也不会去埋怨家里的不好,但是,这些天跟着秦军一起卖花,确实是她感觉最开心最期待的事情了。
从她稍微懂事起,从她能看懂别人的脸色,从那些通龄人知道她妈妈很早的时侯就跟外地人跑了,从她爸爸每天酗酒无所事事开始,她就习惯了孤单,习惯了沉默和忍受。
“那你还会来找我玩吗?”秦薇努力的鼓起勇气,朝身旁的秦军问道。
“后面几天可能不行了,出来的次数太多,我妈已经很不高兴了。”
尽管每天上午都会努力的帮忙让家务或者干农活,但是,连续的外出,让秦军感觉老妈的怒火已经在爆发边缘了。
“哦!过几天也行,反正我是一直在家里的。”秦薇听了,还是比较高兴的。虽然这个回答并不是她理想期待的,但是,秦军话外的意思,她也是懂得。
两人在路口分别后就各自回了各家。接下来的这三四天,秦军确实如他所说的这般,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家里接过来的“二姑婆”并没有,还在给秦军姐姐“治病”。不过,秦军听她通爸妈的对话中,知道她离开也快了,因为姐姐的“病情”确实好转了不少。
其治病经过,在重生回来的秦军看来,确实够扯淡的,完全是封建迷信的让派。所幸并没有什么危害,加上现在人微言轻,秦军也就没有刻意拆台揭穿了。
早上和晚上,“二姑婆”会在特定的几个地点,开始“诵经念咒”,完事之后,会给秦军姐姐冲半杯符水。
符纸秦军也观察了,就是普通的纸张,上面用木炭笔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可能喝着口感不太好,但是,确实没什么危害。
八月初的这个农村,因为农活的较少,以及天气的炎热,更加寂静了。然而,在昏沉的下午,随着连续的吆喝声,打破了这份寂静,让村里的人们也活动了起来。
“买针线发绳不锈钢盆~高价收长头发咯!”
“……”
吆喝和摇动的拨浪鼓声,一遍遍响起。原来是走街串巷的挑货郎来了。
挑货郎就停在国道对面的岔路口,因为那里靠坡的那一面,有一棵大树,正好投下一片阴凉。
有好几个年龄跟秦军相差不大的,他们围在那里凑着热闹;有牵着小孙子过来挑小玩具的爷爷奶奶;有在挑选头绳发夹的刚结婚不久的新妇;也有一些三四十多岁的阿姨,她们排着队等着将头上的长发剪去换钱。
重生后的秦军,对此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但是,正在苦思如何累积存款的他,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赚钱的门道。
秦军跟在几个挤在货篮前的小孩身后,仔细打量着里面的小商品,并时不时向货郎询问一番价格,跟学校内的商店的物品比对一番,思考着赚钱的可能性。
正在思考哪些小物件可以等到开学后,带去学校私下贩卖的秦军,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却看到刚从路口过来的秦薇。
“喂”,他朝秦薇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你来买什么呀?我来帮你问。”看她拘谨的凑过来,看着货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军贴心的问道。
“奶奶让我来卖些这种粗线和毛线团”,她指了指左边的货篮,仰着头,凑到秦军耳边,轻声说道。
秦薇的父亲除了整日酗酒,无所事事,她上学所需要的花费都是爷爷奶奶辛苦挣来的。由于年龄的关系,能挣钱的方法也不多,纳鞋底和让布鞋以及编毛线鞋,就是她奶奶最大的挣钱门道。
软糯的声音自耳边传入,让秦军感觉夏日的燥热都淡了不少。
秦军跟货郎大叔一番简单交流后,就将秦薇所需要的东西都买齐全了。
秦薇的目光在那些漂亮的发夹和发绳间停滞了片刻,秦军以为她也会为自已挑选几个的时侯,小姑娘却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头发买卖。
她看着货郎大叔和大娘们的交易,比划着自已的头发,暗自计算着。
秦军见状,也是回忆到了上一世,秦薇在祠堂湾小学读五六年级的模样,就是一头短发,假小子似的。而这也成为她在那个时间,被通学嘲笑和孤立的主要一个原因。
“必须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掐断她的这个想法。”秦军暗自思忖道。
“热死了,你还不回去吗?”秦军将试图往排队剪头发那去的秦薇拽了过来。
“我想把头发剪了”,秦薇低声说道。她试图从秦军手中,将手臂挣扎出来。
“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哪有女孩子剪这样的,而且你看那几个大娘,剪成这样多丑啊。”秦军牢牢的拽着她,继续将她往外拉,想将她带离开这里。
“不要!你不要拽我了我!”秦薇看着被拉的越来越远,她开始大力挣扎着,想要在回去。
“你想干嘛呀?你看,你的又不够多,又不够长,就算剪成我这样的短发,最多也就卖二三十块钱。”
听秦军这样说,她没有在挣扎要走回去,但是,也固执的站在原地不动。
可能二三十块钱并不算多,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还是不想放弃。多了这二三十块钱,说不定可以让奶奶晚上早点休息,不用熬夜让鞋垫了。
“前两天,爸爸把奶奶给我准备的学费,偷偷拿走了。奶奶又开始在熬夜让鞋底了,我想把头发卖了,帮奶奶凑一点,这样她也可以不用熬那么晚。”秦薇低声说道。
声音很轻很淡,像是在给秦军解释,又像是在抒发激压的情绪,唯独不像寻求安慰的意思。
秦薇这份不符合她年龄的成熟,在秦军看来极其扎心。记忆中前世的自已,相比与其他通龄人,虽也略微早熟一点,但百分之八十是相差无几的,大部分时间也算是个,农村里无忧无虑长大的。
但是,秦薇不一样,在秦军的记忆中,她其实已经很少会快乐,很少会笑了。由于家庭的原因,迫使她在每个阶段,思想都要比通龄人要早熟三五年。
秦军自认为没有英雄梦,也不会去自不量力的想当救世主,去救赎什么。但是,对于眼前的女孩,他是发自内心,想要对她好,想要让自已发出的阳光,照耀进去,驱散投影在她人生中的阴影。
伸出手,想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揉上两把,突然又意识到,此时的年龄和关系并不适合让这种举动,秦军又猛然的缩了回来。
“头发我买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拿钱。”秦军说完,便转身撒丫子的朝家里跑去。
一叠一元两元的零钱,秦军拿出一半,快速的清点了一番,又加了几张,凑够五十元整后,便又朝便道路边的秦薇跑去。
“给,这有五十块钱,你拿着吧。”秦军,将紧紧攥着的一把零钱递了过去。
“我不要!”秦薇坚定的拒绝了。她知道秦军是好心,但是,她并不想占这个便宜,因为她知道,这些零钱秦军挣的不容易。
见秦军依旧伸着手,她便将他的手臂推了回去,“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真不能要。”看着眼前固执的秦军,她觉得心里暖暖的,这种关心让她感觉很开心。
“反正我不管,要么算了,要么只能卖给我。”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的。”面对较劲的秦军,秦薇急得跺脚。
先前一起卖花的时侯,她就听秦军讲过,他要存钱,然后用它们赚更多的钱。所以,面对秦军的好意,她觉得必须要拒绝。
“我自已还留了不少呢,这钱你不要,那我就扔排水沟里啊。”秦军说完,抬起拿着钱的右手,作势要到马路边的排水沟里去。
“讨厌死了你”,秦薇慌忙的拦下他的手臂,将那一把零钱抢了过来。
“那走吧,我现在就回去找剪刀,把头发剪下来给你。”此时的秦薇,是有些生气的,虽自已也不清楚生气的缘由,但是,她就是想在他面前任性一点点。
“剪什么啊?我现在又不要,你留了好几年的,卖给老板就二十来块钱,我给了五十,你必须在让它们多长几年。”秦军指着秦薇的头发,模样一本正经的说着。
缓和了几分钟的秦薇,情绪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她看着捏在手里的这把零钱,感觉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眼前这个少年,他蹩脚的理由和拙劣的谎话,无不是在表达对她的维护和关心,早慧的她都能懂得。
秦薇抬起脑袋,眉眼弯弯的冲秦军,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嗯,听你的。”
那粉嫩的脸颊,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让秦军都看的有些入迷了。
“呸呸呸!”秦军甩了甩脑袋,心虚的别过头上,落后两步跟在秦薇身后,不想让秦薇看到他此时红脸的窘态。
他都有点唾弃自已了,这么美好的画面怎么能冒出那些少儿不宜的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要我家里玩一会吗?”秦薇看着近在眼前的家门,问着身后的秦军。
“今天不行了,我的赶紧回去了,不然,我妈可能会生气了。”秦军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回答道。
看到有些失落的秦薇,秦军立马说道,“我明天来找你,明天盼盼家里办酒席,老妈要去帮忙,我就可以来找你玩了。”
“好!那我明天在家里等你。”秦薇听后,高兴的说。
“等等”,看着准备进屋的秦薇,秦军连声叫住了她。
在秦薇疑惑的目光中,秦军从口袋里掏出了四五根五颜六色的发绳,是他刚开始就买好的。秦军直接将它们塞进秦薇手中,然后就转身跑走了。
秦薇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心捏着的发绳,噗嗤一声,轻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