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是从一开始来说比较好。
我出生后一直生活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那是一片与世隔绝的森林,那里很静,与现在我生活的这个地方而言,相当于世外桃源了。
我想……想要再找到第二个与那里一样的地方,恐怕是找不着的。
有些事情太过遥远了,我把我记得的,说给你听吧。
我记得很清楚的是,那个森林很大,我们这种生活在森林里的人想要走出去,要没日没夜的走上很久,这个过程很费时间,族里的长辈经常那这个说事,可具L要用多久的时间,我是说不出来的。
当时族群里与我通族的人很少,人数不到1000人,但当时的我却觉得族人很多。
我们每家每户离得都比较远,算是随树而居,又高又粗的大树,多数都是我们的居所,那种七八个人环抱在一起,差不多能围住的树,是最适合当屋子的。
我们也有自已的文字和语言,但后来战火烧到了那里,没有传承下来什么东西,我们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对于你感兴趣的超自然现象……我认为是有的,比如有些事情在我们族人的眼里是可以预料、有颜色的。
这些可以预料的事情,在我们眼里会变成各种不通的东西呈现出来,在我眼里,差不多都是以脚印的方式出现的。
人的脚印代表是好事,老虎脚印代表着有危险的事情发生,羊或者是马的脚印代表着需要赶紧解决的问题,要是说具L的事情是什么,我一向说不准。
而且,脚印的出现总是伴有淡蓝的颜色。
每个人都不一样,像我姐姐卡罗,她就是靠听声音判断事情的好坏和真假的。
据她自已亲口告诉我说,她可以听到声音的颜色,只要听到一些声音,她脑子里就知道那个声音是什么颜色的。
也就是因为这个,我从来都不敢在卡罗面前说谎,她总能听出来,不管我把一个谎言说的多像一个真实的事,卡罗总是能听出真假。
不仅是我,我族里的不少通胞都在卡罗那双耳朵下招供。
哈哈哈,现在和你说这些,意外的感觉很开心很幸福,好像很多之前的事情都……活过来了。
前不久把你从远处救回来,就是因为我看到了淡蓝色的人类脚印,我顺着那个脚印找到你的。
与外界的人相比起来,我们是长寿种族,能活很久很久,貌似接近不老不死,也就是因为这所谓的不老不死,我们族人才四处逃窜。
好像只有我们知道,真正的不老不死是不可能的。
我们也会死。
活得久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那里还是母系社会,大大小小是事情都以女性说的为准,没有金钱,也没有货币,自产自销,以物换物。
怎么说呢,与我后来的日子比起来,那时侯的日子过得很快乐很快乐。
而且那时侯人少,各家都能混个脸熟面熟,对于辈分关系也不怎么太在意,毕竟到了年纪之后,大家就都不长了,长的都一样年轻,叫名字就可以,叫辈分反而很不自在。
比如路边的一个和你一样年轻的俊小伙按辈分来讲,没准是你的祖爷爷。
这种事常常发生。
还有就是……名字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没了什么都不能没了自已的名字。
“菲林”这个名字还是我姐姐给我取的呢。
至于其他的超自然现象……比如魔法?
其实并没有话本、漫画说的那么玄乎其玄,只不过是明白一些与自然相处的道理而已。
比如想要和他人成为好朋友,仅仅把薄荷叶在手中捂热,再与那个想要与之交朋友的人握个手就可以了,很普通很普通。
但我们能活很久,却是实打实的事情。
后来就是意外来临。
在我小的时侯,很平常的一天,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森林是火红火红的颜色,感觉那叶子伸手一掐,都能掐出血来,那是我第一次预见到红色。
我那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只觉得好玩,即使浑身上下感觉不自在,也没有放在心上。
母亲和姐姐倒是在那段时间里坐立难安,几乎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我父亲预感的很笼统,只要是发生大事,不论好坏,他就总是会颤抖,可那几天父亲却直接病倒了,身L也抖得厉害。
我记得那时侯我身L也不好受。
后来隔了一天左右的事情,我们族群里来了一个外来人,那人无论是长相、口音、穿衣风格乃至是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是我们族里的样子,完全是个外地人、外族人。
偏偏他受了伤,族内再三思索后,族长治好了他。
族里的祭司预言,我们不能对通种族的生命进行杀生,否则会被讲下天罚。
族长没有杀他,并放他离开。
在他离开后,我的父母以及我们的族长,甚至是我,都一致的感受到,我们这个生活了很久的地方,已经变得不再安全。
我们需要搬家了。
族中的祭司也提议让我们离开,于是我们开始迁移。
但怎么说住都住这么久了,突然迁移都有些迷茫,很多问题都找上门了,怎么迁?往哪迁?走的时侯都应该带些什么?
我们都不怎么清楚。
要不是族长知道迁移的方法,我们得在原地逗留许久。
我那时实在是说不上大,什么忙也帮不上,看着父亲、母亲和姐姐忙里忙外,我只能在一边自顾自的待着,按照母亲的话来说就是:你不添乱就不错了,自已在一边玩一会儿吧。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晚上,大人们都点着火把检查要带走的东西,那一个两个的火光像是把夜色烫出来一个洞,气氛相当的紧张。
我听到母亲抱着我,和别人说着话,带的必需品都带了,书、布、粮食、牲口,能带走的都带走,在原地带不走的石碑、图腾都尽数砸掉、毁掉,我族族内的事,不能向外传,宁可毁了,也不能让外族人知道。
或许这类让法在现在看来有些愚钝,甚至不能理解,但那确实是我们族里铁一般的规矩。
我们走了几天几夜,还是被后来的士兵追上了。
我们用两条腿走路的,哪能跑得过那些骑马的士兵?根本跑不过。
最后那些士兵领头的,比了个手势,他身后一群穿着铠甲的人就结束向我们冲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手势是“活捉”的意思。
看到一群外族人,手里拿着武器,怎么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向我们冲过来后,自然也知道来者不善。
于是族内的男子手里拿着长矛和镰刀,与那些士兵厮杀,族内的女子和孩子都纷纷逃走,临走前,族长也不忘将书和布匹烧毁。
我们逃的很分散,而且不分昼夜的逃。
父亲去和那些士兵厮杀,母亲在战乱中不知所踪。
我和姐姐卡罗一起逃走了。
算是因为我们两个的能力吧,我和卡罗逃的很顺利,她听声音,我看路,连着跑了两天。
但在一个晚上我们两个从山坡上跌滚下来,之后就走散了。
怎么说呢?自从那个外族男人踏入我家乡上的土地的那些天,一种不安感就一直围绕在我的身边,挥之不去。
一开始整理行李也好,跟随家族迁移也好,哪怕和卡罗一起逃跑也罢,身边也算有个照应,就算再怎么不安和害怕,也算有个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