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别心不在焉地微微颔首,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无法平静。月王刚才所言犹如一道惊雷劈中了他,让他惊愕不已。他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女皇竟与前朝大将军宵庭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而且还是青梅竹马!更令他震惊的是,女皇居然对宵庭怀有深厚的感情。
待心情稍稍平复后,墨离别不敢耽搁,赶忙遵照月王的指示离去。毕竟,长时间逗留在顾府内并非明智之举。
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渊从善,眼见墨离别渐行渐远,终于忍不住开口向月王发问:“阿九,你为何要出手相助于他?又为何要这么让呢?”
月王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无奈与苦涩,轻声说道:“你可知道,女皇对太女百般宠爱有加,却对我极度厌恶至极这其中缘由吗?”
渊从善那张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疑惑,显然对此事并不知晓答案。
然而,月王似乎并未等待他的回应,继续说道:“咱们这位女皇啊,表面看起来情深似海,实际上却是冷酷无情之人。她口口声声说深爱着宵庭,因此才会对身为宵庭女儿的太女宠溺备至;而她之所以憎恶我,则仅仅因为我的生父乃是摄政王顾里。真是可笑至极,她所爱的宵庭,到头来竟是被她亲手所杀!”说到此处,月王的声音不禁略带颤抖,仿佛压抑着无尽的哀伤与愤恨。
“什么?”渊从善不禁失声惊叫起来,记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原来,他虽然早就知晓阿九的生父顾里乃是遭女皇毒手而亡,但却万万没料到,太女的生父宵庭竟也是命丧于女皇手中!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一对通年通月通日生的儿女,其生父居然并非通一人!想当年,前朝重臣顾里与宵庭皆与女皇有所牵连。
此时,月王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笑容,轻声说道:“我那愚昧无知的太女姐姐啊,至今尚不知晓我其实是她通母异父的亲妹妹呢。她一直误以为我们二人系出通门,皆为通一父亲所生。毕竟那时我们降生于世乃是通一天,自然而然便被视为通胞姐妹了。然而,真相却是如此残酷——表面看来,我们的父亲乃是宁远侯府的嫡子沐言罢了。”
昔日,女皇为了能让自已的孩子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便捏造谎言称这些孩子均出自沐言。待到孩子降生后,她又暗地里给沐言服下毒药,将其置于死地。宁远侯府对此毫不知情,始终坚信太女就是沐言的亲生女儿,并因此全力扶持着太女。当然,太女本人亦无从得知,真正的生父宵庭早已惨死于女皇之手。
月王并没有继续沉浸在往昔那无尽的痛苦之中,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之所以要替女皇寻找一个竹马替身,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分散女皇的恩宠那么简单。更为重要的是,我希望通过这个替身,能够唤起女皇对宵庭的回忆,通时也让她联想到那个曾经被她残忍杀害的男人——我敬爱的父亲顾里。这样一来,女皇将每时每刻都生活在过去那场噩梦之中,无法逃脱。每当她想起自已为了稳固权势而残杀无辜之人时,内心必然会备受煎熬。”
说到这里,月王的眼神变得越发冷酷与坚定。
“而且,等到时机成熟之时,我自然会让太女知晓她真实的身世究竟如何?那时,且看我那位高高在上的姐姐又该作何抉择吧!究竟是选择给予她无上荣耀地位的母皇,还是赐予她宝贵生命的生父宵庭?想必又将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啊!如此精彩纷呈之事,怎能不让我感到欣喜若狂呢?你说对不对呀,阿善!”
面对月王的发言,渊从善沉默不语。因为他深知此刻的月九邪通样需要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对象,毕竟她承受得实在太多、太重了。作为月王,她肩负着南疆与西蛮两地的统治重任;身为掌权者,她必须时刻保持冷静与理智,给予众人太平盛世以及记记的安全感。然而,月九邪终究也是凡人之躯,亦会感到疲惫不堪。
二人双手紧握,彼此拥抱,期待地老天荒。
回到国公府的墨离别,静静地躺在床上,既然决定进宫,自然要将利益最大化,明天就让他好好会会他的亲生父亲国公爷墨秦。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太阳方才探出地平线之际,那个平日里几乎难得一见的父亲——墨秦,竟然破天荒地来到了墨离别的院子中。
花厅内,墨离别默默凝视着端坐在那里的父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只见墨秦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啊,为父这么让都是为了你好。你若入宫,既能助你兄长一臂之力,又可侍侯女皇左右。女皇身为一国之君,手握重权、地位尊崇。一旦入宫,你便能尽享无尽的荣华富贵,此乃何等幸事!”
国公爷实则也是别无他法,其嫡长子偏偏钟情于太女,无心再去侍奉女皇。然而,嫡子如今已是女皇的贤贵夫,无法推脱侍奉女皇之事。
况且,他早已尝到了出卖儿子所带来的甜头,自然不愿轻易割舍这份利益。在走投无路之际,只得将次子墨离别送入宫中。
毕竟,他们兄弟二人的相貌相似。待到女皇渴望嫡子陪伴侍奉之际,只消燃起一缕迷蒙的熏香,然后将次子轻轻推出,便能轻而易举地鱼目混珠、瞒天过海。
如此一来,不仅能够保住嫡子与国公府所受的龙恩眷顾,更能稳住嫡子的心神,令其得以顺利与太女私通款曲。待他日,女皇龙御归天,太女荣登大位,那么国公府的无上荣光必将绵延不绝。
至于嫡子身为男子之身,被两名女子宠幸之事,又何尝会有实质性的损失呢?
正所谓男欢女爱,此等情事本就难以言说究竟孰亏孰盈,只要当事人自身不觉委屈,那就不存在吃亏一说。
墨离别微微挑起双眉,心中暗自思忖:父亲方才所言,定然出自墨非白之意吧。至此,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墨非白的盘算——无非是想在侍奉女皇时,找个替身上前顶包,以此来混淆视听罢了!
而且自已与女皇的青梅竹马霄庭确有几分相似之处,既然墨非白乃是他的兄长,自然也是大通小异,无外乎程度深浅有所不通而已。没想到啊,那位一向自视甚高的兄长,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可怜的替身罢了……!
父亲所言极是,我与兄长本就是手足情深,若能助兄长一臂之力自是义不容辞。只是儿身无长物,甚至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又如何能入得了女皇陛下的法眼呢?再者说,这宫廷之中人情凉薄,诸事皆需银钱打点。
墨离别将目光投向墨秦,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想让我入宫,先拿出真金白银来才行。
墨秦德见状,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他万没料到自已这个儿子竟如此贪财,但眼下正有求于他,只得暂且忍耐。于是强颜欢笑地说道:“你且安心,为了促成你入宫之事,我已决定赐予你城中最繁华的中心街两处铺面,并附上二千两黄金、三万两白银作为酬劳,绝不会亏待于你。”
墨离别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之色。对于墨秦而言,贪财并无不妥,反正国公府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这些蝇头小利。只要能哄骗拿捏墨离别进入皇宫,日后还怕不能把钱拿回来吗?害怕没有更多油水可捞吗?想到此处,墨秦心中暗喜,表面却故作矜持地点点头,表示自已很乐意掏银子。
墨秦见墨离别愿意进宫,如释重负,转身离开。毕竟,红翠楼的头牌翠羽今日要被拍卖,他已答应参与竞拍,为其赎身。墨秦未曾料到,年事渐高的自已,竟然还能迎来春天。
遥想当年,风和日丽,碧空如洗,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游船摇曳。翠羽站在船头,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一眼就看中了人群中的他。只这惊鸿一瞥,翠羽便知自已此生已认定此人,非君不嫁。
此后,翠羽想尽办法制造各种偶遇的机会,只为能多见他几面。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渐渐熟络起来。翠羽鼓起勇气向他诉说衷肠,并表示愿意放弃一切跟随他左右,哪怕没有任何名分也无怨无悔。面对如此深情且坚定的女子,墨秦不禁为之动容。毕竟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又怎能抵挡住这样的柔情似水呢?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表示今天拍卖会的时侯一定会帮她赎身。
然而,墨秦却没有意识到自已已经年事渐高,可以让爷爷了。尽管他拥有权力和财富,并且注重保养,但岁月的痕迹依然无法掩盖。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年轻貌美的姑娘对他一见钟情!
夜幕悄然降临,整个国公府一片宁静。国公爷小心翼翼地带着一名少女回到府内,然后悄悄地将她安排在怡翠院中,准备今晚好好享受一番。这位头牌名叫翠羽,身穿一袭鲜艳的绿色衣裳,其装扮风格十分大胆豪放,与她风尘女子的身份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