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悠然正在厨房里煮玉米粥,用勺子不停搅动,避免粘锅后味道焦糊。
院落中传来一声响动。
又来小偷?
取下橱架上挂着的菜刀攥在手中,从厨房门口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却看见宋铁心正一只手拿着一根不足三米长的细软竹竿,一只手提着一桶散发奇怪的又香又臭的鱼食饵料:牛粪玉米。
站在花坛边瞧自己前几日栽下的兰花和芍药。
“水浇多了”。
“多松松土,让水汽蒸发掉一些,兰花的根茎才会更好的吸收土壤养分”。
李悠然放下菜刀,颇为幽怨。
“师父,我还以为又有人来我家盗窃,差点吓死我了”。
“不会敲门的吗?”
宋铁心。
“我不是想着你脚腕受了伤,我敲门,你还得一瘸一拐的来给我开门”。
“直接跳过院墙进来,你也省事儿”。
李悠然翻个白眼,继续去煮自己的玉米粥。
宋铁心是钓鱼大师,据说巅峰时期在外面闯荡,曾钓起过万斤大鱼。
不过想要评上职业的钓鱼宗师,需钓上三次万斤大鱼,才能证明你有足够稳定的实力。如今宋铁心年纪大了,还有内伤,但终究是触摸过钓鱼宗师门槛的人,莫说两米的院墙,怕是十米高的院墙也能来一招梯云纵,轻松跃过。
靠在厨房的门框上。
“赶紧弄完,吃完饭后带你去钓鱼”。
李悠然眼神中迸发出喜悦之情,又暗淡下去,将受伤的脚腕往宋铁心的面前伸了伸。
宋铁心。
“让你用手钓鱼,又没让你用脚钓鱼”。
李悠然闷闷道。
“我爹留下的鱼竿,我还没有拿去做修复”。
宋铁心晃了晃手中不足三米长的细软竹竿。
“用这个”。
“一会儿我背着你去星月湖,星月湖中有许多淡水鱼,先锻炼锻炼你的感知力和技巧”。
“等你的垂钓基础技巧合格了,再带你去海钓”。
“第一次钓鱼就想进行海钓,忘记赵有胆的例子?”
李悠然。
“我打算一会儿出门,雇佣几个人帮我去摘开始结茧的晶蚕”。
“没时间”。
宋铁心。
“还没到晶蚕大面积结茧的时候”。
“这几日天气很好,没风又没雨,等几天再去摘晶蚕的茧,没事的”。
“我是你师父,听我的!”
…………
星月湖位于星月岛最高处,大致上勉强是一个圆形,面积约八平方千米,湖水湛清,波光粼粼,十分漂亮。
太阳升起没多久,一半湖水清澈透亮,一半湖水碧绿深沉。
宋铁心将李悠然放在岸边,又搬来一块大青石放在李悠然旁边,将竹竿递给李悠然,将一桶牛粪玉米同样放在李悠然身边。
“坐在石头上钓”。
“什么时候将这一桶的牛粪玉米钓完,什么时候回家”。
李悠然晃了晃手里的竹子鱼竿,看着鱼线前端绑的还没指甲盖大小的鱼钩,再看星月湖边的浅水区域一群群手指长的麦穗鱼。这和自己预想第一次钓鱼就和百斤大鱼激情搏斗的场景相差甚远。
宋铁心。
“以小见大”。
“小鱼竿钓小鱼,也需要很高的技巧”。
“我先不教你什么钓鱼的技巧,平日在武馆或是网络上你看过不少,这下你可以实践了”。
“等你发现不容易钓,钓不起来时,我再教你钓法”。
便转身欲离开星月湖。
李悠然着急道。
“师父,你不能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宋铁心。
“星月岛没有野兽,你怕什么?”
“海鸥?野鸡?野兔?蚂蚱还是小蚂蚁?”
“我去后山采蘑菇,很快就回来”。
李悠然看着宋铁心决绝离开的背影。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负责呢?接触久了总感觉这个师父不怎么正经。
说不负责呢?又总能在关键时候出手,毫不犹豫的护着自己。
看向星月湖,特别是湖中心那一片水色碧绿深沉的区域,越看心里越没底。
“星月湖应该没有上千斤的大鱼吧?”
“对,一定没有,星月湖中没有足够的食物资源养活千斤大鱼”。
挂上去牛粪玉米,轻轻一抛丢进湖水中,瞬间一群指头长的麦穗鱼涌了过来,扯得鱼线带动竹竿尖端不断抖动。奋力抽起鱼竿,结果只带起一朵小水花,空空如也。
嗯?空钩?
力气用大了?
再来一次,抽,又空?
玉米粒太大,小鱼吃不进去?
将一粒牛粪玉米用手指甲掐成四瓣,挂上去一小瓣,丢进水里,看着鱼钩还没沉到底就被一群麦穗鱼疯抢。
奋力抽竿……又空了!
再试一次,好像挂上一下,但没勾住,飞了?
再试一次!
连续五次,五次啥也没钓上来。
“我还不信了!”
“区区麦穗鱼,我定能降服”。
三四十次后,只钓起来五条麦穗鱼,等于十钓九空,惨不忍睹的战绩让李悠然嘟起了嘴巴。
“哼,一定是鱼钩太大”。
“我抛远些,深水中才有大鱼,大鱼一口能将整个鱼钩吞进嘴里”。
只是抛的远一些,水就略显浑浊,看不清水底的景象,也看不到是大鱼还是小鱼在扯动鱼钩,只能看见竹竿尖在抖动,并不强烈的力量从竹竿传导在手心。
抽!抽!抽!
手酸了,换只手继续抽,我抽,抽,抽抽抽!
眼瞅着日渐正午,牛粪玉米也用掉了大半桶了,钓起的渔获真的少,二三十条麦穗鱼,巴掌大的鲫鱼三条,最重的是一条三斤的草鱼,溜了好一会儿才敢飞上岸。
李悠然感觉这竹子太软了。
三斤的鱼,在水中迸发不出超三十斤的力道,没手感,不好玩。
竹竿硬一些都不用溜,直接飞起。
宋铁心终于回来了,灰头土脸,头发上夹杂着一些落叶,衣服脱掉兜着一大包蘑菇,笑的很开心。
“你有口福了”。
李悠然。
“这些蘑菇吗?”
“长的都不一样”。
“师父你知道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吗?”
宋铁心将一兜蘑菇倒在岸边,用湖水清洗蘑菇上的泥土,一脸无所谓。
“又不是我吃”。
“等你钓完鱼,带你去岛主家里烫火锅”。
“那老东西藏了不少好东西”。
“去了之后,我先将蘑菇切成片,咋俩先夹这种灰色,黄白色和褐色的蘑菇吃,这三种蘑菇我吃过,一定没毒”。
“其它蘑菇让岛主那老家伙先夹去吃几片”。
“看那老家伙有没有中毒迹象,咋俩再吃”。
李悠然张大了嘴巴,愣神的瞅着宋铁心。
这人可以坏到这种程度吗?
宋铁心抬手拍了一下李悠然的脑门。
“什么眼神?”
“岛主可是钓鱼宗师,体魄比你想象的强大”。
“这蘑菇真有毒,也顶多让他拉一下肚子而已”。
“躲开点,让我看看渔获”。
“啧啧,怎么才这么点啊,你个小垃圾”。
“我离开前不是信心满满吗?”
“小小星月湖你都征服不了,还想去征服大海?”
李悠然急的小脸通红,指着星月湖。
“鱼钩太大了,小鱼吃不进嘴里去”。
“太阳升起后,水温越来越高,大鱼就不往岸边来游”。
“不是我的问题”。
“有也只是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