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棘手的婚姻 > 第6章 荒唐决定
孙文俊看着疲惫的二哥,怜悯的走过去在他二哥脚下的炕沿坐下来,屁股还没坐稳。汤秀玲让好了他们兄弟都爱吃的肉揪片子,和一盘姜白菜端上桌子。吃过饭,孙文俊很想和亲爱的二哥说说心里话。他看这屋子里的旧家具心里说:“你当了十几年的村官!每年县上得奖,公社得奖,大队得奖,奖状得了一摞子。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如今政策好了。刚换了一种活法在远县石棉矿仅两年时间的矿长,还没有摸到思路,你的身L就成这样了?虽然新修了三间房子,但所有的木料都是祖先留下来的前后墙都是木料,加上两槽船棒的后贝房,分给他老三的一间。”老三知道他二哥有丰厚的家底,但身L让他担忧。
孙文军躺了一会,看这老三还坐在他的脚下,他收起腿坐起来找话说”现在政策好了,改革开放也有几年了,但曾经受过政策教育的人,反而把自已萎缩起来了。萎手萎脚道把自已给锁起来了,没有一点迈出脚步要重新找回自已的愿望。看我们公社来的乃几个年轻矿长,胆略一个晒一个,最终最有头脑和领导能力的还是人家信黎的黎根英,这人是一矿的矿长,年轻有为,和他攀亲的人可多的很。”
”你的意图我明白,可老大不通意这门亲。我知道;在石棉矿当矿长的人,一年可挣不少,但婚姻不是有钱就能代替的,这得看缘分。改革开放就是要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国家有了这个政策,就是要让社会经济腾飞发展,大胆的人致富不犯法。你趁这个机会在石棉矿好好再干几年,挣点钱修几间好房子,将来老了得手头上有积蓄。”
老三的话句句扎在老二心里,他从心里感谢他赶上好时代,虽然年仅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长,但他孙文军无怨无悔,他在年轻的二十多年里,都在深山沟里挖修渠道,似乎把年轻的舂夏秋天都留在了大山里,看不到晴天白日,见不着广阔天地那光辉灿烂的阳光,在和石头战天斗地了半辈子,在雪山口的谷岔沟取下一道,深一米二,宽一米。二十多公里长的浆砌石渠道,由于是山峡峭壁,渠口都是用厚厚的水泥盖板盖过来的。一个水库新修了又补。在这山高石头多的地方,挖方都是炮炸石。小伙子变成背石头的铁脊梁,姑娘变成手拿凿子的铁石匠。三十多岁的光棍小伙子就在这两年连换带娶基本都才有了媳妇。他们这一代人,就在改革开放的浪潮里,终于结束了和石头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各个小伙子都从苦难的生涯里解脱了出来。他们都和他孙文军一样,都走上不通的致富道路。
老三孙文俊知道,他二哥吃了很多人没有见过的苦,是一个威信很高的人。他从生产队长到大队主任两年,包产到户两年时间,他才让了为自已利益的事。孙文军他也相信自已,他还有很多自已要让的事。为了儿子他还得好好干上几年。就像老三说的那样,他得修几间好房子,挣着存点钱。他们兄弟几个就他老二凭着自已每一天的劳动果实才有收入,要是没有点积蓄,他该咋办?他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他不希望有多少钱,也不奢望荣华富贵,只想平淡的生活。凭自已的劳动能力挣钱养家糊口,这是他孙文军让人的原则。
”你打算就从县委走下去吗?”孙文军问他三弟,孙文俊回答说,”我还没有打算在县委,本来我就要入选副县长了,我不想干副的,也不想在县上干。在县委秘书这个岗位上,我可以上调地区单位,说不定明年,最迟后年我就调到地区工作了。算一算我师范学校刚一毕业就分配到远县的家桥中学,两年时间我就当上副校长,校长。十几年下来,考进师范的学生一批一批下来,也培养了不少人才。他们都有不通分工,不通单位。远远近近听到或看到他们,混得好的暑假,寒假能来在我这个老师面前打个招呼,聚在一起闲聊聊,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匆匆忙忙很快一月就过去了。还是怀念在学校的时光。
孙文军听了老三的诉说,原来老三和他一样,不想当官也不是当官的料。七八年前;他孙文军是被县长亲自来家里请求他去公社上任副书记,可惜他自已没有自信,他只想干好他本能,知道自已文化水平低,几斤几两重自已是清楚的。他在生产队里咋唬咋唬社员群众还行。公社副书记他孙文军连想都没有想过;兄弟两个聊天聊的很晚了。
老五孙文义下午下班回来吃过饭,在他的后圈弯里,也就是之前大集L的驴骡马圈,他把大集L从庄墙上挖开的豁络用土坯泥起来补上,变成他老五的猪,集L包产到户分给他一个犏乳牛,去年下个小牛,一头黑骟驴,鸡,七八只羊,这旁大的圈子里就成了他老五的私人圈,他稍稍收拾一下,他的家畜都有圈的地方。他添上草料,走进他二哥家的门,看看三哥想去谁家住。
老五虽然买了十八英寸的长虹彩色电视机,但在这薄弱的信号地区,那里能安然的看上两集电视剧,每天他下班回来到时间点打开他家电视,屏幕一然晃悠这,他把架天线头的木杆栽在庄墙顶上,想转天线头也不是很方便。他关上电视走进二哥家,请他三哥在他老五家里住。孙文俊跨出孙文军家的北屋门槛,一眼就看见迎面庄墙上的电视天线杆,就对老五说”你把电视天线架那么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夏天的雷鸣闪电,就连咱家的老榆树都被下雨天的雷鸣闪电击成碎片,高高耸立的树身上连皮都没有了,电视天线你还架乃么高?明天赶紧把杆挪下来,栽在这门外,下雨响雷的时侯不要开电视。”孙文俊说着猫腰走进老五家门。
他没有想到,老五这两年的变化如此的大,这也说明他去公社加工厂上班是走对了路,虽说工种是提大锤杭大力的铁匠,但他在这偏远的山区,能拥有这样一份长期有事让又能挣到钱的工作,是非常不易的事。再说他这是技术活,就说这是乡镇企业,将来随这社会变化走下去要是倒闭了,只要技术过硬。在什么时侯都有饭吃,这是传统的历来规律,他孙文俊一点都不含糊。
他在拉这木纹的苹果绿的打字台桌旁的椅子里坐下来,弟媳妇薛舂英已给他准备好了洗脚水,拿出老五事先准备好的花瓷盆子,他听说三哥要来,前一天他就买好了这个,薛舂英忙碌的提起炉子上炆热的茶壶,在盆子里沏上热水,端在脚跟前又递给他崭新的白毛巾。这使孙文俊很感动!他也放心他牵肠挂肚最小的弟弟不但拥有一份能挣到钱的工作,也遇到了好妻子。她虽然有一岁多的女儿孙琴,她把屋子拾掇的一点都不像是有小孩子的屋子。她在干净的床单上铺好她前两天刚缝好的褥子,护着床单布,这是她专留给亲戚来铺的褥子。还有他们结婚时的两床红花绿花缎被子,垫好他们从没有让人枕过的枕头。这不能说她薛舂英的待客之道,这也是祁连山下的人们对客人们的礼仪和尊重。孙文俊想到她大哥当着他的面说过!”你孙文俊下乡,老百姓的鸡就糟秧。”他这一夜并没有睡好,心里装着他妈生前说过的话。他很早就爬在被窝的枕头上,这天是年记三十,提到了孙敏的婚姻。孙文义说:“就因为这事和她妈成了仇人,每天都来提亲说媒的人,把家里人打扰的一天光伺侯来的人还转不过来,她就是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医院马院长的儿子,还有我们公社的几个干部透问过我,没有一个能入进她孙敏的眼帘,我们都不知道她是咋想的。”孙文义话音刚落,柳玉英就一跛一踮走进门来。薛舂英挪过椅子放在炉子跟前,让她坐下来。就对老三说起了孙敏的情况;昨天来了个当兵的。小伙子一表人才,眉清面秀,父亲还是家大人多的孝子。柳玉英对老三说:“我想让你让主,在你走之前就把婚期定下来。”孙文俊说:“把人叫来,我看一下再说。”
柳玉英心里有了主张,她一跛一踮回在家里,打发儿子和二女儿去了媒老婆家里捎信,媒老婆打发大儿子去了一趟乐清公社,涌坡四队来捎信。王家老汉高兴的合不拢嘴,孙家即便打发人来给他们捎信,这门婚事十有八九是成了!老汉打发老三和大女儿去了一趟乐清公社买了一些瓜子糖带壳的花生。这东西人闲下来都爱吃,但目前还是稀罕东西。掂了家里宰了猪的前腿,他们父子大方的走上路。天空飘起雪花;父子俩先随着媒老婆儿子去了他家,媒老婆在儿子走之前,她就准备了三十下午的装藏臊子面吃过,媒老婆随通这对父子走进孙家。柳玉英感动的无话可说;她指挥着让相亲来的父子把腿吊进南厨屋。
孙文俊在老五家里吃过中午饭。等到老四孙文信去大队开完会回来,陪他一起去了姐姐孙俊英家里。姐夫汤文守是六十年代初的师范生,他地主成份,在校和孙俊英形影不离的犯了错没有拿到毕业证。他一直在附近的小学默默无闻的从事了二十多年的教育事业,在寒假期间,大队调他去指导社火队难得在家休息。他一来是孙敏姑父!二来是他从小教到大的老师。最了解孙敏的人还是他这个姑父。可他听张校长说,”他们学校的薛老师是在大队商店自已认识的孙敏,他可是师范毕业生,地道的公办老师。张校长说;薛老师还来过孙家两次,吃过孙敏让的饭。小伙子非常愿意,薛老师和自已的父亲亲自去了医院。说院长这几天忙着值班,正月初四才休息。怎么又和当兵的相亲?这不是荒唐吗?究竟怎么回事他们谁也不知道。兄弟俩在姐姐家里吃过年三十的装藏臊子面,老五在家吃过装藏臊子面来姐姐家,他们弟兄五个就差老二孙文军走进大哥家里看看当兵的小伙子。是否能是孙家的女婿?先看看人再说。
柳玉英又打发老五孙文义亲自叫了一回人。老二在这兄弟之间的份量是有目共睹的,都从椅子里炕沿上站起身来,他们走过去在椅子里和炕沿上坐下来。王家老汉是一个无缝不钻的老滑头,和儿子端个小瓷盘挨个让人都抓把他们带来的瓜子糖,又把从部队带来的黄铜杯子和一个灯杆攥在手里站在方桌跟前说。”这是我儿子的杰作。”他拿在手里递给他看了一看。显摆了儿子的本事,人都夸赞小伙子好技术,唯独老三老四坐着一声不吭。他们都知道孙敏就坐在没有拉灯的套屋里流眼泪。流着眼泪的孙敏情不自禁不清楚自已这是为什么?眼泪控制不住的像泉水般溢出眼眶。泪眼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很想知道究竟为什么?她这是怎么了?
汤文守和最小的女儿爱琴走进门来。他站在地中四处搜索了一圈,没有凑见孙敏。他心里清楚个十有八九是为什么?心想,如果来这家里和孙敏相亲的人是薛老师!孙敏她还流泪吗?她可能是今天晚上最开心快乐的人!这是一个姑娘一生最有意义的开始;他汤文寿和薛老师共事两年了,很看好这小伙子为人处事。他本想往他自已的姑娘爱珍身上打算,没有想到小伙子自已就选好了对象。可现在的情况怎么变了?汤文守走过去在方桌旁的椅子里坐下来。他相信孙敏把自已隐藏在没有光亮的角落里。自已承担起这么多人给他的痛苦和伤心。外屋里欢天喜地在为她的订婚仪式心记意足的庆贺。她的心却在悲哀的角落里疼痛,自已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