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贤爷俩出了院子,走了没几步,王伯贤看看儿子就问道。
‘这几天你二婶给你聊什么呢?’
小锦和邻居打完招呼,等父亲打头离开这才小声的说道。
‘二婶让我考虑一下考中专,二婶听到一个内部消息。’
看到父亲点头,小锦这才接着说道。
‘听说上面正在讨论开一个统计学校,将来科学的统计各种数据。’
听着儿子说完,王伯贤的眉头就拧在了一起,沉默了将近一分钟,这才开口说道。
‘几千年的历史沉淀我们有太多的手段和技巧或隐瞒或夸大我们的生产所得。’
‘这的确是一条前途无量的路。’
‘这件事你自已也多考虑考虑,没事也去你二叔爷那里取取经。’
看到儿子盯着自已看,王伯贤无奈的说了一句,‘你二叔爷以前见过世面,到底不一样。’
小锦听了认真的点点头,只是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爸,冯乾叔(小垒小姨夫的哥哥)那里已经有很多不好的消息出来了!’
王伯贤听了叹口气,‘你也学过历史,应该知道封建皇权里有句无奈的话,皇权不下乡。’
‘可乡村之间那才是真是龌龊事最多的地。只要一个小念头那真能逼着那些面朝黄土的农民家破人亡。’
‘那掌握权力真空地带的人就成了乡老,还有几千年沉淀下来的乡俗公约。’
小锦倒是不笨,扭头看向了父亲。
王伯贤叹口气,随意点头和路上的熟人点头打着招呼这才回答道。
‘按照规定我也是不能在当地任职的,我们家和冯家不就都有地头蛇和乡老的影子嘛。’
‘只是阴差阳错赶上了困难时期,烫手山芋没人接手罢了。’
‘你二叔爷和小垒的姥娘一直不停的在提醒我这一点。’
爷俩往镇东走着,看到冯家所在的小胡通里忙碌的人,不由的摇摇头。
一真到了镇东,爷俩这才进了张家,虽然是冬天,小锦还是能闻到屠户家特有的那种味道。
怎么形容呢,就是长期和生猪打交道身上手上不停触摸猪油时留下的那种味道。
就连小垒都不喜欢让他大舅抱,那话说的,就是大舅手上都油腻腻的。
矮壮敦实的张松皋(小垒大舅)看到爷俩进了院子,就迎了上来。
‘大哥来了,快屋里喝茶。’
王伯贤上下打量一下张松皋,今儿倒是穿的人模狗样。
小锦则早就被庆云兄弟俩拉走了。
进了堂屋,除了淡淡的饭香味一个人都没有。
张家大舅招呼着王伯贤坐下,递上茶这才小声的问道。
‘二彪子(仲贤小名)那里还没有消息吗,当初就不该听你的去什么西南,在河北不挺好嘛!’
到底是亲妹夫,虽然知道保家卫国重要,可命只有一条,到底还是私心重了些。
张家大舅说着还时不时的看向王伯贤空荡荡的左臂。
王伯贤看着一脸凶相的张家大舅,虽然只是杀猪,可整天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身上难免沾些戾气。
可千万别被张家大舅的外表给欺骗了,当初王伯贤看重张淑敏,一是因为张淑敏在中专学的外科。
到底是屠户世家,虽然是女子,从小见多了,倒是对血色呼啦的场面无所畏惧。
其次就是屠户就没有挨饿的,真以为王家一大家子生活容易呢。
虽然现在杀猪已经被镇里统一收到了屠宰场,可张家依然能行方便。
屠户自古就是当地的中上收入家庭,虽然不是很L面。
‘他大舅,你是不是故意找人编排冯家?’
张家大舅在王伯贤面前也不狡辩,点起一根烟。
‘冯家兄弟俩都是有本事的,要不我也不会让自已亲小妹嫁给冯坤。’
‘以前那些地主如今在哪呢,冯家老两口的让派早晚要出事。’
‘冯家老大只是砖场的副场长,名声能这么败坏嘛!’
‘冯家老大拿他老子没辙,那我就给他添把火。’
‘眼看天时就好了,砖场只会更忙,我可不想因为冯家老两口耽误了我妹夫!’
说着还咬咬牙!
王伯贤倒也没办法反驳,其中有太多的无奈和现实原因。
说到底砖厂还是人家冯家的老产业。
张大舅又把话题转到了王仲贤身上。
只是这次就连王伯贤说话底气都没那么足了。
‘放心,你真以为部队里有那么多高中生呢,咱们四九城的部队还好点。’
‘边防部队那里有个高中生还不好好的培养,放心吧。’
张家大舅嘴里吐出烟,眼睛里的担忧更多了。
屋里一时沉默了下来,都是经历过战乱的人,战场上的事谁能说的清。
当初王伯贤去北朝还不是拼了才挣回半条命回来,这已经是万幸的事了。
随着王家人的到来,记院子都是孩子们的欢笑声,街道上也都是人,大冬天难得有热闹看。
六二年还处于困难时期的尾声,乡下人家娶嫁有一锅炖菜就差不多了。
像冯家娶媳妇能有四盆菜绝对算是奢侈。
吃过酒席的张淑敏抱着小垒就往卫生院走。
‘儿子,刚才我听到那个帮厨好像叫傻柱,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在自家人面前表现的异常活跃的小垒,在外人面前那完全就是一个闷葫芦。
难得小垒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我的亲妈哎,以前就说过让您看电视剧不要拖进度条,一个医生还成了急性子。’
‘也就我爸这慢吞吞的性格能忍受你。’
知道自已老公安全的张淑敏嘴里也就没这么客气了。
‘还提他,一天能被他气死,处理点事总是磨磨唧唧,都不知道浪费我多少口舌。’
‘还调侃起你老娘,说事!’
小垒也是无奈说了一句四合院就不愿意在开口了。
张淑敏脚步一停,看到又飘雪花了这才加快了脚步。
‘这么说我们的锚点就是四合院了,我想想啊!’
‘我记得开篇就是六五年啊,你爸要是回来不会到轧钢厂工作吧。’
‘倒也不错,现在当工人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小垒都懒得搭理老娘了,女人对政治的敏感度真是感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