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敏看着嫂子的动作是又心疼又无力。
记忆里自已在卫生院上班,也经常急着去田间地头出急诊。
乡亲们也不是没有一个鸡蛋几个地瓜的回报自已。
可嫂子和大哥却依然坚守着自已的生活道德底线,没有让张淑敏收哪怕一点东西。
大家都不容易,其实王家有张家的帮助生活中的油水并不少。
‘嫂子,小锦兄弟俩已经很久没沾油水了。’
‘上次我妹妹结婚要不是我多给他们夹两筷子,他们哎!’
她心里倒是有点埋怨嫂子和大哥了,作为娘家人怎么就需要这点礼仪撑L面了。
都是没油水的乡亲,谁不是抢着多吃两块肉。
说起这个嫂子就有点生气,‘也就这三年光景不好,要是和58以前那样,小沐敢这么为了吃的抓挠我不让你大哥打劈了他。’
‘一个男人贪嘴能有什么出息。’
张淑敏也是无奈,转身拿过菜盆盛了菜就往堂屋走。
看到小锦抱着小垒进来了。
小垒一落地就笑嘻嘻的叫了一声大伯娘。
看到小垒,大伯娘放下手里正切面条的刀。
‘就你精怪,不怪我据着你不让跟着你二哥去河面玩了。’
说着捏着一块猪皮多的猪蹄塞进小垒的嘴里。
看到小垒眼睛都享受的眯了起来,这才交代道。
‘拿两个酒盅过去,让你二叔爷和大伯喝一杯,今儿是好日子。’
小垒一听转身走到小锦兑好的洗手盆边把两爪子伸进水里扒拉一下就出来。
等王仲贤手里端着一碗鸡汤面条再看看桌子上黑乎乎的地瓜窝头,仅加的一点玉米面也没改变窝头的颜色。
正不知道怎么说话的王仲贤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王伯贤进了堂屋,看到一家人都看向他,脸上一笑,‘怎么还等上我了!’
‘小沐烫酒了没?’
小沐倒是手脚麻利的过去帮着父亲脱外套。
嘴里倒是没有闲着,‘二叔爷带的好酒,只是今儿二叔没法喝了。’
‘爸,怎么没把老李头叫家里来吃饭?’
王伯贤一边擦手一边回道,‘什么时侯请老李头吃饭都行,今儿你二叔刚到家,他来不合适,当人家不懂呢!’
说完王伯贤走到餐桌下坐了下来,扭头就瞪了弟弟一眼。
‘吃你的,看什么看,先养好身L再说,三年都过来了,孩子们不缺你那一口白面。’
‘收了你那点可怜的妇人之见,好好吃饭!’
这一身大家长的作风确实把王仲贤镇住了。
无奈,大哥倒是没有反对把鸡肉分给几个孩子。
细嚼慢咽的吃完面条,把鸡汤喝掉,王仲贤就示意媳妇把自已扶回房间。
看到爸妈出了堂屋,小垒嘻嘻一笑把小碗里最后一口白菜叶用木叉拨到嘴里就离开了饭桌。
看到老二一家三口离开堂屋,二叔爷这才放下筷子看着王伯贤问道。
‘到底伤的怎么样你也没仔细问?’
看到王伯贤摇头,二叔爷这才叹口气接着说道。
‘一会咱爷俩去看看,头受伤怎么也得多养养,看着点别让他出去了,趁着快过年好好养养。’
‘明儿我把副食品票都送过来。’
说完滋的一声就抬手把酒盅里的酒吸了进去。
这边一家五口进了西厢房,看着屋里摇晃的黄色小灯泡,王仲贤就只能摇头。
坐在炕头,身子靠在被子上王仲贤就开始交代道。
‘提包里有一套新军装,里面有一个信封你拿出来。’
张淑敏听了先把儿子抱到炕上,这才拉过提包打开。
看到提包里整齐排列的衣物,张淑敏只感觉到熟悉。
这种事事都要求整齐有序的作风正是独属于我们子弟兵独有的风格。
随着老公的目光,张淑敏取出面上的两套旧军装,这才看到一套新的军装。
拿到信封张淑敏这才看向王仲贤。
‘一会你把信封交给嫂子吧,家里的生活也太困难了。’
刚说完,边上的小垒就撇嘴了。
‘爸,不经历不知道,现在看来您当初没少吹牛。’
‘咱家要是困难,镇上九成人家都不用过活了。’
看到老爸皱眉头,小垒接着说道。
‘现在家里的生活水平听大伯娘的意思还不如57年呢!’
王仲贤摸摸儿子的脑袋,‘你这么小能吃多少,还能少了你的!’
‘怎么样重回少儿时期是不是立了大志向!’
张淑敏听老公这么说不由的撇撇嘴,‘他,一天哪都好奇,一转眼的工夫就不知道跑哪看热闹去了。’
说完就盯着王仲贤问道,‘要不要先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王仲贤摇摇头,‘不用,其它地方都好的差不多好了,有的是时间检查。’
一家三口这才坐到炕上交流起最近他们的收到的信息。
直到有敲门声,俩口子这才停止了小声的交流,至于小垒也就坚持了十来分钟就躺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
打开房门,嫂子手里端着方铁锨,里面是记记的烧红的木头。
嫂子也没那么多话,急急的把木炭倒到炕洞里,这才对着张淑敏说道。
‘咱们姐俩聊会去!’
等张淑敏妯娌俩离开西厢房,二叔这才一脸担忧的坐到王仲贤身边。
这会他脸上的焦急可比傍晚刚看到王仲贤时浓烈多了。
‘到底怎么样,伤在头上?’
问着就问不下去了,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王仲贤。
‘真的只是皮外伤,只是有骨裂,让过详细的检查颅内没有血块。’
‘只是刚醒过来时说话有些困难,现在站的时间长会头疼,更多的可能是贫血的缘故。’
二叔听完赶紧问道,‘那会不会有后遗症?’
听二叔这么问,王仲贤无奈的把怀里的儿子交给大哥。
‘叔,这我怎么说,大哥的伤您问问有后遗症没?’
听到弟弟这么说,正抱着小垒小步溜达的王伯贤一愣,好像没听到一样接着哄小垒。
二叔可能没有发现,可这小动作却全都落到王仲贤的眼里。
‘二叔,我和大哥都已经这样了,有后遗症能怎么办,想着法子养身子呗,杞人忧天对我们可是一点帮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