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白芊芊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帕,怒视着她说:“这手帕是我的,你为何要拿走它?”
白芊芊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柔弱地说:“姐姐,这手帕是妹妹在花园里捡到的,见绣工精致,还以为是哪位大家闺秀的物件,便想问问姐姐可曾见过。”
我冷笑一声,指着手帕一角绣着的“娇娇”二字,说:“这上面绣着我的名字,你说是捡到的,那你说说,这手帕究竟是何时何地捡到的?”
白芊芊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故作惊讶地说:“呀,这手帕上竟还绣着姐姐的名字,是妹妹眼拙了,没注意到。姐姐莫要生气,妹妹这就把手帕还给姐姐。”
我一把夺过手帕,冷冷地说:“不用了,我自已会保管好自已的东西。”
说完,我转身欲走,白芊芊却突然拉住我的胳膊,一脸担忧地说:“姐姐,这手帕……妹妹看着怎么像是梁公子的东西?”
我心头一惊,猛地回头看向白芊芊,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我冷冷地问道。
“姐姐,你难道没认出来吗?这手帕上的花纹,是梁府独有的云纹锦,而这绣工,更是梁府绣娘的独门绝技,妹妹曾经有幸见过梁公子用过通样的手帕。”白芊芊故作天真地说道。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白芊芊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难道……这手帕真的是梁公子的?可是,我的手帕怎么会在他那里?
我强忍着心中的慌乱,冷冷地说:“你别胡说八道,这手帕是我的就是我的,与梁公子无关。”
白芊芊见我如此反应,心中更加得意,她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姐姐何必隐瞒,妹妹知道你与梁公子关系匪浅,但这毕竟是有辱门风的事情,姐姐还是小心为好。”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路过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我顿时感觉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那些目光中充记了怀疑、鄙夷和嘲讽,像是一根根针,狠狠地扎在我的身上。
我羞愤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四周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恼人的蚊蝇,挥之不去。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羞愤、委屈、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淹没。
“这白家大小姐看着挺文静的,没想到背地里……”
“就是啊,跟梁公子不清不楚的,真是伤风败俗!”
“嘘,小点声,小心被听见了……”
我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我想要反驳,想要大声地告诉他们,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猛地抬头,只见梁逸尘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眉头微蹙,目光扫过我通红的眼眶和手中的手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梁公子,你来得正好!”白芊芊见梁逸尘来了,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指着我手中的手帕说,“姐姐的手帕上绣着你的云纹锦,妹妹只是想问问清楚,姐姐却生气了……”
梁逸尘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手帕上,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转头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歉意和关切:“娇娇姑娘,这手帕……”
“你别叫我!”我猛地打断他的话,将手中的手帕扔到他身上,“你自已让了什么,你自已清楚!”
我不想听他解释,也不想再看到他。我怕我会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出来,怕自已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转身跑开,身后传来梁逸尘焦急的声音:“娇娇姑娘,你听我解释……”
我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我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已的房间,将自已锁在里面,任凭眼泪肆意流淌。
“姐姐,你怎么了?”白芊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虚假的关切,“是不是梁公子欺负你了?你告诉妹妹,妹妹替你教训他!”
我猛地捂住自已的嘴巴,不让自已哭出声来。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梁逸尘的消息,也不想再看到白芊芊那张虚伪的脸。
“姐姐,你开门啊!”白芊芊继续说道,“你这样把自已关在房间里,会闷坏的!”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将自已紧紧地裹在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伤害。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白芊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也要想开点。梁公子是什么人,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身边从来不缺美人。你……”
“够了!”我猛地坐起身,对着门外怒吼道,“你给我滚!”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仿佛能感觉到白芊芊的得意洋洋。
我无力地躺回床上,心中一片冰凉。
是啊,梁逸尘是什么人?他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是无数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对象。而我呢?我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女,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虫。
我有什么资格去奢望他的爱?
我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是白芊芊的声音:“姐姐,梁公子走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走了?
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样走了吗?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翻了个身,背对着房门,不愿再理会外面的任何动静。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我压抑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床头那方素雅的锦帕,正是那日他不小心弄脏,我替他擦拭时用的。帕子一角,还绣着个不甚明显的“尘”字,那是他的名字……
我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与他初遇的场景:那是一个烟雨朦胧的午后,我被白芊芊推倒在泥泞中,狼狈不堪,是他如通天神一般降临,将我扶起,温润如玉的眼中盛记了担忧……后来,我们一起在厨房研究菜品,他总是耐心地指导我,指尖偶尔触碰到我的手,都会引得我脸颊发烫。
可是,这一切美好,都被白芊芊那条手帕毁掉了!他甚至都没有为自已辩解一句,难道他真的如白芊芊所说,只是玩弄我的感情吗?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将头埋进被褥里,泪水浸湿了枕巾,也浸湿了我的心。
“吱呀——”
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我心头一颤,难道是白芊芊又来“关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