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苍穹裂影 > 第9章 真的很奇怪
巫山处在水云国凌云城辖内,而凌云城则是在青岩城北边,要去巫山,必须得一路往北,中间要经过青岩城。
青岩城乃是水云国最南边的大城市,正对着南夷九部,是兵家必争的要塞。因为青岩城的城墙石料,全部来自姬家所在的青岩山上的坚固青岩,所以才叫青岩城。
据说百年前的南方九夷兵强马壮,还有许多强大的天士横空出世,曾多次聚集九个部落的军队力量进攻青岩城,试图破开水云国大门,强占中土肥沃大地。
六十年前,南夷九个部落出了一位强大天士,名为赤魈,被称为“九部士王”,是南夷九部所有天士公认的王者,实力已达神游太阳的八卦天境界!
正是在这个人的推动下,南夷九部才联合到了一起,连番几次狂攻青岩城,并且数次破开青岩城大门,进城大肆烧杀抢掠。
在“九部士王”赤魈的默许下,许多南夷天士也趁机进入中土水云国,对中土水云国各大天士教派、家族进行血腥杀戮,抢夺元石、灵药、神兵、异宝,许多水云国天士教派、家族被灭门。
南夷九部军队和天士在水云国的恶行,终于激怒了中土两大天士教派之一的天山乾坤宗!
乾坤宗士主掌教古澹离开天山,孤身一人前往南夷九族圣地天狼山,在天狼山众多南夷天士之中,击杀南夷“九族士王”赤魈,并且将一直存放在圣地天狼山中的南夷天士修炼秘诀《九夷神射谱》后三页撕下,从容带走!
与此通时,乾坤派三大长老,和古澹五位徒弟通下天山,领水云国各大天士教派、家族的残留高手,一起血战南夷九部天士于血雨山,并获得大胜,令南夷九部众多进入水云国的天士惨死,尸骨永留血雨山。
赤魈已死,南夷天士在血雨山通样惨败,南夷军心大乱,没有了主心骨的南夷军队各自为战,最终被水云国重创,不得不狼狈逃回南夷。
失去了《九夷神射谱》后三页的南夷九部,至今没有出现过一位“九族士王”,南夷军队从此一蹶不振,九族之间反倒厮杀不止,再也没有余力联合起来进攻水云国,青岩城也因此得以太平了六十年。
古澹撕走三页《九夷神射谱》之后,还放下一句话,让南夷九部每隔十年挑选一名年龄不超过三十岁的青年天士前往天山,只要古澹看一眼觉得可以,就将《九夷神射谱》后三页归还南夷九部。
至此,每隔十年,南夷九部都会挑选一名青年才俊作为使者,聚集南夷各种珍稀灵药、元石、稀宝,从南夷出发,越过云梦大泽,穿过青岩城,然后改变方向直往天山。
然而,六十年来,南夷九部共派了五个青年才俊,携带着大量南夷珍宝、灵药、元石,历尽千辛万苦到了天山,见了乾坤宗士主古澹之后,却总共只得到十个字——五个“不行”!
南夷九部每一次得到“不行”两字后,只能够吞咽苦水,然后隔个十年继续派遣使者。
《九夷神射谱》乃南夷九族圣物,也是南夷九部的天士们能够修炼到十方之境的唯一秘诀法门!即便有再多委屈、再多的愤怒,南夷九部也只能够认了,出使时反而一年比一年聚集的珍宝、灵药、元石要多,以求古澹能够说个“行”字。
世间每多贪婪之辈,南夷聚集九部作为贡品的珍宝、灵药、元石,是一名天士最需要的奇宝,尤其是一些只有南夷才出产的极品灵药和特殊元石,更是让天下天士为之眼红,为之疯狂。
南夷九部虽然元气大伤,在南夷那边依旧不是一般的天士可以去闯的。因此,十年一度的南夷使者出使天山之行,给了天下众多天士的一个机会!
十年一次的南夷使者去天山,成了天下天士们的一个“盛会”,每到那个时侯,来自北蛮、西域、东海、中土三国、名山大川的众多天士都会齐聚在小小的青岩城,以青岩城为据点,从云梦大泽开始,一路抢夺南夷使者手中的灵药、元石、珍宝。
这是群鳄争食的血腥盛宴!
巫山,那神秘之地,就躲在水云国凌云城的温柔乡里,而咱们的凌云城,就像是青岩城的北边邻居,去巫山串门儿,青岩城是必经之路。
说起青岩城,那可是水云国南疆的一颗璀璨明珠,正对着南夷那九个彪悍部落,简直就是兵家眼中的“香饽饽”,谁都想啃一口。为啥?还不是因为青岩城的城墙硬气得很,用的全是林家后山青岩山上的“铁疙瘩”石头,坚固得能媲美乌龟壳,南夷那些个野蛮人,看了都直摇头。
想当年,南夷九部那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天士辈出,跟雨后春笋似的往外冒,还整了个“九部士王”赤魈,这家伙实力杠杠的,都能跟太阳肩并肩了,八卦天境界,听着就让人腿软。他一带头,九部联军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隔三差五就来青岩城踢馆,城门都差点被踹成筛子。
结果呢?中土的天山乾坤宗看不下去了,派出了他们的老大——古澹掌教,这位爷孤身一人就敢闯龙潭虎穴,直接杀到南夷的天狼山,上演了一场“独闯龙潭”的好戏,把赤魈给KO了,还顺走了《九夷神射谱》的后三页,那叫一个潇洒。
紧接着,乾坤宗三大长老加上古澹的五个关门弟子,那是组团开挂啊,领着水云国的一众高手,在血雨山跟南夷天士来了场“终极对决”,直接让南夷天士们怀疑人生,尸L都堆成了小山。
赤魈一死,南夷那边就像丢了魂儿,军队乱成一锅粥,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跑回老家。没了《九夷神射谱》的后三页,南夷九部至今都没缓过劲儿来,内部还自已掐得不可开交,哪还有心思找水云国的麻烦。
古澹掌教这一手,玩得那叫一个绝,撕了书页不说,还留下个“十年之约”,让南夷每十年送个青年才俊到天山,只要他老人家点头,书页就还你。结果呢?六十年了,南夷派了五个小伙子,带着宝贝疙瘩上天山,结果只换回五个冷冰冰的“不行”。
这下可好,南夷每次都得咽下这口黄连水,然后更加卖力地准备下一次的礼物,生怕哪次古澹掌教心血来潮,说了个“行”字。
而每到这个时侯,天下天士们就跟过年似的,齐聚青岩城,为啥?还不是因为南夷使者手里的宝贝太多了,从灵药到元石,再到各种稀世珍宝,看得人眼红心跳。这简直就是一场“天士版的饥饿游戏”,各路英雄好汉,那是抢得头破血流,就为了那么一点点宝贝。
林亦然啊林亦然,你这次去巫山,说不定还能顺道看看这场“天士版的春晚”,感受一下那热血沸腾的抢宝大战呢!
每当这档子事儿临近,青岩城就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各大家族的天士子弟们个个如临大敌,族长们更是严令自家娃子们半步不得踏出家门。而那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天士们,一旦战意被点燃,那简直是六亲不认,皇权、军队?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浮云两朵。
实力不够看的天士们要是掺和进来,保准连渣都不剩,直接给这场盛宴添了盘“人肉刺身”。而那些个实力杠杠的,嘿,那可是摩拳擦掌,就等着在这场狂欢里捞上一票,什么法宝、秘籍,统统纳入囊中,笑得合不拢嘴。
更有甚者,视这场混乱为天赐良机,打算借此突破瓶颈,纯粹是为了打架而打架,简直比过年还兴奋!
说起来,距离下一场“血腥嘉年华”,也就剩下仨瓜俩枣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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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林婉云拽着林亦然踏入了青岩城的门槛。
“亦然啊,咱们先去城主府,我得找若兰那丫头聊两句,完事儿咱就直奔巫山!”林婉云边说边拉着林亦然往聂远山的地盘儿——城主府狂奔。
林亦然轻轻一挣,从林婉云那热情的“铁钳”中解脱出来,苦笑连连:“得了,我还是不跟您去城主府凑热闹了,我去罗天大叔那儿等您吧。”
“怎么?还是怕见到若兰那小妮子?”林婉云一脸戏谑,笑得花枝乱颤。
林亦然摆了摆手,表情那叫一个复杂:“怕?那倒不是!主要是吧,见着她我难受,她见着我也难受,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呢。”
“不就是三年前咱俩路过,正好撞见她在那儿‘自然沐浴’嘛,小孩子家家,心思咋那么复杂呢?你又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已太豪放。”林婉云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话里话外都是向着林亦然的,随即噗嗤一笑,“行吧行吧,不见就不见,省得她欺负你。等你从巫山回来,有了元力,看谁还敢小瞧你!”
“一年前见她,她都两仪天了,我估计连林长啸都不是她对手,我还是先躲躲为妙。”林亦然苦着脸,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咋说话呢?长啸再怎么说也是你哥,直呼其名可不好。”林婉云瞪了林亦然一眼,随即又温柔起来,“他们再怎么对你不好,那也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林亦然撇了撇嘴,没接茬儿。
林婉云见状,心中轻叹,知道林亦然心里有结,不解开是不行了。她也不想再纠缠于此,换了个话题:“算了算了,不愿见就不见,我去城主府,一会儿去罗天那儿找你。”说完,她便独自离去。
目送林婉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林亦然轻叹一声,独自踏上了前往青岩城贫民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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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林亦然远远就看到了罗天的“小窝”——三排破旧却异常宽敞的青瓦房,每排三间,错落有致。
第一排是罗天的卧室兼会客厅,第二排则是他的酿酒坊,第三排嘛,下面藏着个大地窖,专门用来存酒。
在林亦然眼里,罗天绝对是个特立独行的怪咖。
他酿酒却从不沾唇,说是为了换钱,可林亦然愣是没见过有人上门买酒。罗天还时不时玩失踪,短则三五日,长则半月有余,那三排瓦房常常空无一人,仿佛被遗忘的角落。
罗天这人,笑点高得离谱,话少得能吓跑蚊子,性格孤僻得能跟野狼比邻而居。除了他自已,林亦然就没见过他有其他朋友,更别提有谁来买他的酒了。
但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
罗天的第一排瓦房里,竟然站着一个头发乱得能养鸡,身材魁梧得像座小山,脸色红得跟关公似的汉子。那汉子背对着林亦然,正和一脸冷漠、大大咧咧坐在那的罗天聊着天。
“哟,罗叔,有客人呐?”林亦然推门而入,嬉皮笑脸地跟罗天打招呼。
说来也怪,每次踏进这片小天地,林亦然就感觉浑身的紧绷感瞬间消散,跟罗天在一起,他能暂时忘却那些不愉快,两人还能没大没小地胡侃一通。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林亦然在说,罗天在听,偶尔点点头或摇摇头,但每次林亦然追问,他都能准确无误地复述出林亦然刚才的话,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记忆力。
“噗嗤!”
屋内,那红脸大汉突然间像是被惊雷击中,一口热腾腾的茶不偏不倚,精准地喷绘在了罗天那略显沧桑的瓦房墙壁上,绘出了一幅“即兴抽象画”。
大汉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先是愕然地瞪着罗天那张依旧波澜不惊的脸,随后又瞟向刚踏入门槛的林亦然,似乎被林亦然对罗天那亲昵又不失尊敬的称呼给震得不轻,整个人僵在那里,活像一尊生动的雕塑,脸色五彩斑斓,精彩纷呈。
罗天则是一如既往地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目光温柔地落在了林亦然的身上,嘴角轻轻扯了扯,那微小的动作,在林亦然眼里,简直比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花还要珍贵——毕竟,他们相识十年,这样的“笑容”可是林亦然通过观察罗天无数细微表情变化,自行脑补出来的“罗式微笑”。
“哈哈,抱歉抱歉,我这茶艺实在太过精湛,一不小心就失控了……”中年大汉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索,似乎想找到什么补救的工具。搜罗半天无果后,他竟毫不犹豫地“咔嚓”一声,将自已那件价值不菲的锦衣撕下一角,动作之果决,让人叹为观止。
随后,他便拿着那块珍贵的“抹布”,小心翼翼地在那块被茶水“亲吻”过的、略显寒酸的墙壁上忙活起来,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让人忍俊不禁。
“这位兄台是?”林亦然一脸好奇地问向罗天,随即又转向那位正弯着腰、魁梧身躯显得有些笨拙的中年大汉,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罗叔这面墙啊,怕是连风都嫌弃,您这云丝阁的长衫,啧啧,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中年大汉闻言,转头看向林亦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芒,显然没料到林亦然能一眼识破他锦衣的来历。他愣了愣,随即又偷偷瞄了眼罗天那依旧冷漠的脸庞,干笑几声,继续手里的活儿,嘴里还念叨着:“要擦的,要擦的,对罗先生,总得有点敬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