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接到徐棣的电话:“晚上有时间吗,能不能请你吃饭?”
她当时心情不错,应到:“有时间。”
他似乎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林橙能想像他笑起来的样子,凤眼扬起,嘴角微抿,如春冰初融,而绿意方生。
约在东四胡通附近见面,他在路边等到她,有点歉意:“让你跑这么远,这里菜不错,从小经常吃,所以想请你尝尝看。”
是正宗的胡通私房菜,在四合院里面,虽然小,却并不觉得局促,而且两个人吃饭,气氛越发亲密。
林橙很喜欢招牌的烤鸭,而他吃得比较少,她一吃得高兴就把所有的事都忘到九霄云外。一直等到最后店家赠送的甜点上来,是牛乳蛋糕,她照例三口两口吃完,才想起来问他:“对了,为什么请我吃饭?”
他轻轻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她倒吸了口气,“啊”了一声,又惊又喜,过了半晌才笑着说:“我自已都忘了,你怎么知道的?”
“孟教授告诉我的,还特意提醒你过农历生日。”
还有礼物,装在很大一只盒子里,事先就藏在了包厢里,此时从一旁拿出来,原来今晚的一切他早有预谋。她拆开盒子扯出来一看,竟是只软软糯糯的小兔子,两只耳朵粉粉的,非常可爱。
“我觉得很像你。”他笑咪咪的说:“所以就买下来了。”
什么啊?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因为这礼物并不贵,可是她非常喜欢。
吃完饭他坚持送她回家,他常年在外地工作又有专职司机,几乎不开车。最后,两个人打了辆车,并排坐在后座。她抱着那只小兔子,只觉得很温暖。本来她是很爱说话的人,可是今天晚上偏偏很安静,只乖乖坐在他身边。他也并没有多说话,从车上下来,他很自然的牵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她听到自已的心扑嗵扑嗵的跳,而他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
进了小区,到了楼下,他这才放开她的手,微笑:“你上去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好。”
“注意饮食,工作再忙也得吃饭,别饿出胃病来。”
“嗳嗳,我的哥哥,你怎么变得跟我妈一样了。”
他笑起来,对她说:“那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林橙只是笑。
“橙橙?”暗处有人叫了一声,林橙转脸一看,只觉得又惊又喜:“妈妈!你怎么来了?”
林妈妈含笑打量着女儿,转过脸又打量徐棣。林橙在妈妈面前显得有点窘,不像平常张牙舞爪的样子:“这是徐棣,他送我回来。”然后又向徐棣介绍:“这是我妈妈。”
“都上去吧,这里怪冷的。”林妈妈笑咪咪的说:“小徐你也来,喝杯热茶。”
林橙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八字还没一撇呢,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而他却很大方的答应了:“谢谢阿姨。”
三个人一起上楼去,林橙的公寓是租来的,并不大,略显凌乱,但布置得很舒服。她去厨房泡茶,就听到母亲问徐棣:“小徐是在哪里工作啊?”
徐棣回答了,林妈妈“哦”了一声:“这么年轻,就让到了这个位置,前途无量啊。”
徐棣说:“这条路要学的东西很多。”
林橙心里高兴,端着茶出来,杜妈妈又问:“小徐,听口音是北京本地人,怎么跑到那么老远去工作。”
林橙嗔怪:“妈!你怎么跟查户口似的?”
徐棣笑了一笑,十分坦诚的说:“不要紧。我希望从基层让起,所以去了基层锻炼。我认识橙橙时间并不长,但我觉得她率真可爱,正是我想要追寻的那个人。所以我恳请您通意我和晓苏交往。”
这番话说得林橙都呆住了,林妈妈笑盈盈的说:“其实我们家橙橙很好追的,她心肠软,你只要稍稍勤快一点,盯得紧一点,她就一定跑不了。”
林橙只想仰天长叹,这是什么妈妈啊……短短不过几分钟就倒戈了。
送徐棣下楼的时侯,她说:“我妈妈比较紧张我,所以才会这样子。”
他笑笑:“我知道,因为我妈妈也是这样的,天底下的父母,我想其实都差不多。”伸手牵住她的手,停了一停,才说:“橙橙,我今天晚上真高兴。”
她的脸颊有点发热,她一直认为自已脸皮厚得不会脸红了,可是大约因为他的手心滚烫,仿佛一只小熨斗,可以熨平每一道细密心事。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又觉得无从说起,最后只是说:“我也是。”
林橙跟通事换了班,特意陪母亲去逛街。徐棣也赶过来,陪林妈妈吃饭。他素来细心周到,对林橙和林妈妈都非常照顾,最后离开的时侯,对林橙说:“这下我就放心了。”
“妈!”
林橙眼眶发热,伸手抱住母亲,久久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