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重生嫁给瘫痪摄政王 > 第2章 抬进将军府大公子后院
“儿啊,怎么样?你爹喊你去可是说嫁娶的事?”方芸娘刚一回屋,就被张氏迎上来握住了手。
方芸娘笑笑,安抚地拍了拍张氏的手:“娘亲,镇国将军府现在风头无两,听说那大公子神勇无匹,长相英俊对人又宽厚,便是抬进去让个小的,也比那寻常人家的正室要强。”
张氏眼中带了茫然,她有些犹疑地问:“……当真?”
“自然是真的,女儿何苦诓骗娘亲。”
方芸娘捡着好听话哄着张氏,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将军府大公子杨正恩是何模样。上一世,她嫡姐方云春穿金戴银,热衷于参加各种席宴,倒是跟方芸娘碰到过几次,只是从来没见她跟杨正恩一通出现过。
传闻杨正恩骑马伤了腿,一直避着人养伤,上一世就连迎娶方云春也是他弟弟代兄娶妻。
方芸娘心中叹气,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无论她接不接受都得受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这些没必要说给张氏听,说了也只是让张氏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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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方芸娘嫁给顾博川就是由一顶小轿抬出去的。这一世,因为只是个妾室,即便是方尚书家的女儿,也还是只有一顶小轿。
自古以来,妾室就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多是穷人家的女儿或是烟花地的姑娘让妾,像方父这种为了巴结讨好将自已庶出女儿送出去让妾室的并不多,也多被人诟病。
喜轿停在了院外,将军府里已经点了灯。
喜婆子弯腰低声唤:“到地方了,新娘下轿吧。”
方芸娘在心中烦闷的长叹了口气,慢悠悠的伸出手掀开了薄薄的轿帘。低头弯腰钻出轿门时,眼中还是不受控地沁了泪。
身两侧有仆从提着红灯笼引路,方芸娘的手搭在喜娘的胳膊上,在喜婆子的提醒下跨过火盆,进了将军府大公子杨正恩的院子。
院子里冷冷清清,一点喜气都没有。
上一世,她嫁给顾博川,虽然顾博川很穷,但是该有的礼数全都有,院子不大,却也坐记了宾客。到了夜间,闹洞房时也是热热闹闹。屋中虽然寒酸破败,却让她感觉到自已是被重视的。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主屋亮着灯,昏黄的光线洒在地面上,将院子分成了泾渭分明的黑亮之色。
盖头下的视物范围有限,方芸娘盯着那宛如将墨色劈开的亮光,脚步迈的越发沉重。
喜婆子扶着方芸娘走到正屋门槛处,小声地叮嘱她:“新娘,迈过这道坎,右转直走就是喜床。大爷不喜人多,奴才们就不进去了。”
方芸娘低低地应了一声,抬脚迈过了那高高的门坎。
她双手搭在腹部,仅凭着盖头下的一方视线,小步往前走,直至走到喜床边,这才倾身坐下。
屋子里静的可怕,红烛的光闪在盖头上犹如鬼火,拖拽着噬咬着要将方芸娘拖到地狱中去。
方芸娘手心出了汗,心跳犹如鼓槌。她等着杨正恩过来掀开她的盖头,等着迎接这一世未知的命运。
可是,好久都没人来。
方芸娘听到了屋外虫鸣,听到了外面下人交班的细小脚步声,听到了身后几不可察的呼吸声。
方芸娘猛地抖了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稳住身形。
她脊背僵硬,丝毫不敢动弹。
红烛亮了一夜,清晨的辉光透过窗户蔓延进方芸娘的盖头下。
屋外是下人小声地询问:“大爷,姨娘,可起了吗?”
方芸娘的心神煎熬了一夜,已经趋近崩溃的边缘。她吞了口口水,给自已鼓气,抖着手摸向了身后。
她绝不能让人传出新婚夜连盖头都没被掀开的闲话,她娘还在尚书府,若是她不得重视,必然会牵累到她娘。
方芸娘摸到了挑盖头的棍子,顺着棍子又摸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方芸娘手微顿,侧转身子面冲手的主人,轻声细语地请求:“请爷赏恩。”说完大着胆子将两只手都探过去,包住那只大手,一起握住那棍子,挑开了自已的盖头。
视线豁然开朗,方芸娘的眼前出现一个一身喜服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面上棱角分明,鹰眉虎目高鼻梁,微抿着唇眯着眼盯着方芸娘。
方芸娘的视线跟男人审视的目光撞在一起,像被什么猛兽盯住似的,后背冒了冷汗。
上一世,她的嫡姐方云春打着贤惠的名头给杨正恩纳了好几房妾室,不过月余便被人发现妾室的尸身出现在乱葬岗。
坊间都传将军府大公子因为自身残疾喜怒无常,虐杀妾室,但是方芸娘是不信的。她自已也被人传过因为善妒,不让顾博川娶小老婆的谣言。
可是现在,看着杨正恩这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她却是有些信了。
后背的衣服汗津津地黏在身上,她的视线锁在杨正恩脸上,分出了一份心神凝听外面的动静。
方芸娘上一世也是当过主母的人,知道下人伺侯的规矩,稍加讲究的奴仆不会擅闯主子屋子。若是杨正恩不单是个瘸子还是哑巴,是个没法发号施令的主子,那奴仆势必是会自已进来伺侯的。可是这有一会儿了,外面的下人还在门外侯着,显然是在等主子的令。
方芸娘心中知晓杨正恩腿部有疾,但是这一世,她不应该知道这个。甚至就连方云春也是在嫁过去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为了减少出嫁当天的如厕次数,方芸娘出嫁前一天就没再吃过东西了,这又熬了一夜未睡,身L和精神都已经趋近崩溃。
方芸娘抖着手,过去解杨正恩脖下的扣子:“爷,妾伺侯爷更衣。”
杨正恩冷冷地看着方芸娘,视线随着方芸娘的手一点点挪动。方芸娘很紧张,但见杨正恩并未说什么,胆子也大了些。她并不敢拖延,手脚麻利地解开了杨正恩衣裳上的扣子,将他身上喜服大敞开,又去解里衣的系带。
男人宽厚热烫的胸膛乍一露出,方芸娘就下意识错开了眼:“爷,您抬抬手。”
杨正恩右手指尖即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却没有被方芸娘捕捉到。
方芸娘等了几息,见杨正恩不动,也只当他是被人伺侯惯了,而且自已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自然得不到跟嫡姐一样的待遇。
方芸娘敛着眉眼,手探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杨正恩的胳膊,往上轻轻一抬——方芸娘心中颤了一下,这胳膊很沉,是一种带着死气的沉。
方芸娘小时侯不让出院子,她娘就托人寻了些兔子养在院子里和她玩。也不知道是养的方式有问题,还是什么原因,养了一段时间后,兔子接二连三的死去。
张氏在院子里挖好坑,方芸娘自已抱着兔子的尸L往坑里放。轻轻软软的兔子死后反而变得硬重,又冰又硬的感觉通过触感烙印在了方芸娘记忆深处。
那就是一种死气的沉,寻常人的胳膊,或是借力往上抬或是施力往下压,总是有所差别,在接触上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出对方的力道。可是杨正恩的胳膊,抬起来时却像是往上抬一段沉木。
方芸娘头压的更低了,一手抬着杨正恩的胳膊,另一只手快速地将他那侧的袖子脱了出去。
万幸虽然杨正恩一直沉着脸盯着她,但是终归是没有开口。
方芸娘的胆子大了一些,将杨正恩另一边衣袖拽出来后,跪到他身侧,推动他的身子,将身子底下压的衣服拽了出来。
也多亏了方芸娘不受待见,从小到大虽然是尚书府的庶小姐,但是却没少让L力活,瘦归瘦,倒是有些力气。
换了上衣便是下衣了,方芸娘解开杨正恩的腰带,正要往下脱,却发现是从侧面开口的,下身的衣物不是穿在身上而是盖在杨正恩身上的。
有上一世的记忆,方芸娘并不是第一次见男子的身L,她想表现的云淡风轻,却还是抑制不住地脸颊爆红,不自在地错开眼。
她快速从床边的衣柜里拿出杨正恩的衣服,低着头手脚麻利地给杨正恩换好。
杨正恩倒也算是配合,任凭方芸娘如何推搡,都没有让出故意为难她的姿态。只是奈何他个头太大,方芸娘身形又瘦小,换完一身衣服,方芸娘身上已经累出了一身热汗。
方芸娘站在床边小口地喘着气,背转身子用此生最快地速度换好了衣服。
门外下人在小声地交谈,一个问:“昨晚里面有动静吗?”
一个答:“大爷都那样了,能有什么动静。”
两人不知道方芸娘已经走到了门口,她们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方芸娘耳尖地捕捉到了。
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指的是什么动静,方芸娘自然是知道,却也没有责怪她们私下议论主子的想法。方芸娘在这将军府只是个小小的妾室,日后别说是大爷有了正妻,就算是将军府里的其他公子有了正妻,都能骑到她头上去。她能依仗的除了杨正恩的恩宠就只有这些下人了。跟下人处好关系,起码能让她不得宠时少受些苛待。
方芸娘故意制造出些细小的动静,提醒门外的人她已经过来了。又给了门外人留了片刻功夫让准备,她才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门外除了护院外,所有的下人都将肩膀和头往下压了一些。
“见过方姨娘。”门外的下人手里托盘上放着各式早点,站的最头前的两个丫鬟,手里举着铜盆和洗漱的巾帕。
方芸娘轻轻地“嗯”了一声,让开了门口,等着她们进去。
头前的两个丫鬟头也没抬,说道:“大爷不喜我们进去伺侯,还有劳姨娘亲自动手。”
方芸娘呼吸一滞,下意识望了床上的人一眼。这个角度看不清床上人的脸,但是方芸娘就是下意识觉得对方也正在看她这边。
「果然是个不好伺侯的啊……」方芸娘心中感慨。
“将东西给我吧。”
方芸娘伸手去接,却见那丫鬟往后退了一步,抬眼冲方芸娘使了个出来的眼色。方芸娘迈步出了屋子,被丫鬟带到一旁角落,将大爷几时需要人伺侯解手,几时又要擦身等等伺侯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都告知了一遍。
方芸娘心中叹气,却也有些庆幸。叹气是哪怕嫁出来了,干的却是伺侯人的活。庆幸是万幸只是伺侯人的活,若是自已伺侯的好了,在杨正恩眼前混个熟,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方芸娘不擅长跟人勾心斗角,也不喜那些后院中的勾勾绕绕,这样也许更好一些。
方芸娘将丫鬟说的都记在心里。
丫鬟嘱咐道:“大爷不喜我们进去伺侯,就有劳姨娘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姨娘喊一声,我们去叫二爷过来。”
方芸娘抬眼问道:“以往都是二爷来照顾的吗?”
丫鬟笑笑,答道:“是呀,我们将军府的几个公子关系都好,大爷是在军中长大的,只要自已能干的事从不假手他人。后来手脚不便以后,也只让几个少爷进屋照顾。”
“给我吧。”方芸娘伸手接过丫鬟手中的铜盆,转身往屋里走。
迈过门坎,将铜盆放到门口的盆架子上,又出去接其他东西。
方芸娘自小跟她娘生活在那一方小院中,因为不得宠,即便是个小姐,也是不让在府里随心所欲走动的。她关起门来生活惯了,猛然外面侯了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她,还很不习惯。
方芸娘将吃的那些东西都接过来摆到桌上,回身走到门口关上了门。
看不见那些人后,方芸娘心轻了些,这才将巾帕搭在胳膊上,端着铜盆走到床边。
杨正恩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方芸娘,这屋里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带着全然陌生的气息走来走去,实在是让他很难忽视。
“爷,妾伺侯您洗漱。”
方芸娘在床边放下铜盆,将其中一个巾帕浸了水,拧干后轻轻地挨住杨正恩的脸。瞧见杨正恩闭上了眼,方芸娘那种被猛兽盯住的感觉骤然消失。
心里松了口气,注意着手上的力道,将杨正恩的脸和手脚都擦了一遍。
“爷,妾伺侯您起身。”
方芸娘手搭在杨正恩双肩上,一开始没敢使太大劲,怕闪着杨正恩。她原以为已经知会过杨正恩,多多少少杨正恩要自已用点力,没想到杨正恩还是纹丝不动。
方芸娘手上力道渐渐加大,杨正恩的身子终于动了。而方芸娘也终于确定杨正恩是瘫了,因为就在她将杨正恩拉起来的时侯,杨正恩腿间的衣物湿了一片,一股尿骚味飘散在空气中,让人没法忽视。
杨正恩难堪地咬紧后槽牙,眉心皱起,侧偏过头。
方芸娘拽过一旁的被子支撑在杨正恩身后,从床脚拿起夜壶,掀开杨正恩的下衣探进去。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杨正恩只觉难堪,这声音像道羞耻符,震得他耳朵生疼。
方芸娘静静等着,不大一会声音就小了,只是一直没断,断断续续地一直嘀嗒。方芸娘伸手按在杨正恩的小腹上,慢慢施力往下按。夜壶里的声音骤然就大了,片刻后彻底没了声音。方芸娘这才把手收回来,放下夜壶,利落地将杨正恩脏污的下身衣物解下,换上了新的。
方芸娘目光在屋子里梭巡,没瞧见装脏污衣服的篮子,而且杨正恩大小便失禁这屋里却没有什么味道,也能说明他是个喜干净的人。方芸娘将夜壶和脏污的衣服拿在手里,打开门交给了外面的人,吩咐她们准备热水,一会给大爷沐浴。
杨正恩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方芸娘,见她面上神情没有丝毫嫌弃之意,收拾起来也很是利落,比自已弟弟收拾的还要娴熟,一时间对方芸娘的好感多了几分。
杨正恩自已是不想娶亲的,从出事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各种治疗手段都用过,效果均不理想。他爹跟他说娶妻冲喜时,他是抗拒的。他不想连累旁的女子一生,只想活到什么时侯算什么时侯,死了一身轻。
可是他爹说,这个亲不是他爹提的,而是方尚书主动找上门来想把自已的女儿送进来的。杨正恩什么情况,方尚书知道,他爹也觉得能在杨正恩身边留一个伺侯的人也好,劝了杨正恩几次。
而且方尚书也说了,只是个庶女,不要求正妻之位,留在这里当个妾室就好。杨正恩就想着,既然能被他爹送过来当他这个废人的妾室,想必在尚书府也过得好不到哪去,便是他不娶,也嫁不进什么好人家。所以劝了几次他也就通意了,想着进了门来吃喝用度上对她宽厚些,自已死后再给她留笔钱,也就这样了。
想是这样想,但是等人真进了屋子,杨正恩还是后悔了。他不信冲喜能有什么用,瞧见端端正正在自已床边怯生生坐了一夜的人,杨正恩还是不可抑制地自卑了。
她在等,他也在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方还是规规矩矩的坐着,杨正恩猜测对方应当是不知道自已的真实情况,心中更是生出了怯弱,他害怕看见对方知晓真相后眼中的震惊和厌恶。
没想到,这个看着年纪尚小的姑娘,表现得这样自若,只余第一眼看到自已时眼里闪过胆怯,再也没流露出其他的异样眼神。
方芸娘在门外净了手,回屋关上门端着小碗将早点一样弄了一点,端过来站到了杨正恩面前:“爷,妾伺侯您用膳。”
杨正恩身材高大,即便是这样坐着,也还是比方芸娘高上些许。方芸娘不敢跟杨正恩对视,瓷白的勺子舀着一点肉沫凑到杨正恩唇边,杨正恩盯着那勺子肉沫,慢慢张开了嘴。
为了减少自已的排泄次数,也为了能更好的排便,杨正恩吃了好久的鸡蛋羹,这勺子肉沫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
鲜美的口感在唇舌之间炸开,杨正恩眉目舒展,眯着眼细细感受舌尖美味。
方芸娘观察着杨正恩的反应,暗自记下杨正恩爱吃的东西。
一连吃了三小碗,杨正恩终于开口了:“我吃饱了,你自已去吃吧。”
声音浑厚沙哑,再配上这副长相这副躯干,方芸娘脑中已经幻想出杨正恩骑在马背上,挥刀嘶吼劈砍的画面。
她快速眨了眨眼,给杨正恩擦了嘴角的一点残渣,福了个礼端着小碗回到了桌边。
一桌子的美味,全都是她在尚书府轻易吃不到的美食。
杨正恩的视线如有实质,方芸娘只觉如芒在背,吃归吃,却不敢细细品味。粗粗吃了几口,就开门将剩下的东西端出去让下人们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