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下朝后,决定先去周长立家看看。
国君已下旨,让他尽早出发去说服定南侯回朝办事。虽然没有说具L时间,但遇到多事之秋,多耽搁一天就容易落下口实。
他的王妃将周未央的脸下毒,使她的脸上长记了痘疮,病情一直反反复复。
记得周长立上一回来找他,他亲口承诺,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碍于韩芯生产的功劳,他不能在那个节骨眼动他的王妃。
如今又要外出办事,这一拖不知道多少天。
周长立曾经在边境危难之际,帮他挡箭,不止是他的手下,还是他的恩人。
作为赵王,作为领袖,他不能对此事视而不见,让自已的下属心寒。
周未央今年才十八岁,长得眉清目秀,和她的哥哥周长立相依为命多年。
要不是上次周长立以为自已命不久矣,也不会把妹妹托付给赵王,就可能不会有后续周未央被王妃嫉恨,无辜受到牵连。
周长立想不到赵王会亲自登门,在院中干着杂活的手停了下来。
“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
看过周未央以后,赵王的脸色阴霾加深,他边走边对慕容晁说:“我回来之前,你要替我办好两件事。”
“王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周家兄妹的。”
“这是其一。第二件事……”
慕容晁猜测:“王爷是不是指王妃?”
赵王眼神深沉地看着无名之处,紧握着手中的扳指,心中暗自思索着。
这个女人实在是个大麻烦,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隐患。然而,他却无法轻易动她。
毕竟,他即将离京。
在这段时间里,他相信他那个恶毒的王妃必定忍不住会露出马脚。一旦她真的让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恰好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休妻借口。
慕容晁没有立刻回答。
林熠看他有所迟疑,问道:“你在想什么?”
“王爷,王妃毕竟是世子的生母。对你也是真心爱慕。难道一定要如此吗?”
林熠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没有动那个女人。
林熠缓缓说道:“本王只是说,假设她真的穷图匕现,露出把柄给你的话。”
其实,他并非想要赶尽杀绝,只要那女人懂得分寸,能够认清自已的地位和身份,他也未必非要将其除掉。
毕竟,就算没有她,国君也会另派他人,或是在其他地方安插眼线。
第二天一早。
韩芯还在睡大觉,就听外面吵吵嚷嚷的。
“云屏,发生什么事了?”
云屏小跑进屋,道:“主子,是王爷要出远门。”
“出远门?”韩芯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太好了!
天赐良机。
这个麻烦精走了,王府就是我说了算。
这样一来,要让什么就方便多了。
云屏见她家王妃要起床,连忙劝道:“王妃,王爷已经走了。你现在才去追,想送他,也是来不及了。”
“谁说我要去送他?”
韩芯对云屏勾勾手指头,等云屏附耳过来,说:“一会你去跟太傅府传信,就说我思念母亲,想要回娘家一趟。”
看着云屏高兴出门的背影,韩芯的眼中若有所思。
根据《成神之宣国风云》的描述,林熠这时侯出门应该是去请定南侯了,她有二十天的时间。
够用了……
林熠走之前,去看了他出生才十天的儿子。
杜姨娘千叮万嘱,希望他早点回来。
林熠说道:“姨娘不必忧心,我只是去传旨的。估摸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吧,我不在的时侯,睿儿就交给你照顾了。记住,不能让王妃单独和世子在一块,也不能让王妃喂他吃任何食物。”
林熠交代好一切,挑选了二十名亲卫就一起出发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慕容晁说什么真心爱慕?本王要走了,那女人送都不送。这就是爱慕?”
两边的亲卫彼此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
……
钟寒上回心直口快地答应了王妃,后面被杨元铭一说,内心也有些后悔。
只在心里默默希望王妃可以忘了这件事,最好想不起他来。
他大口地吃着馒头夹肉,一个人在门口喊道:“钟寒,你出来。王妃有请。”
钟寒手里的馒头掉在了桌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杨元铭瞥了他一眼,无奈地说:“没办法了,你先去,我这就去找慕容统领。”
韩芯放开手中的一只鸟雀,鸟雀灵巧地抖了抖羽毛,很快飞向了天空。
这只鸟雀是她在池塘边捡到的,伤了翅膀。她是三级医师,只在翅膀的伤口处涂抹了一点自制的伤药,一晚上就完全好了。
这种程度的医术,放到现代,至少也是个主任或者专家吧?
不,现代的医学,达不到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
钟寒在仆人的带领下,到了偏院的一间屋子里。
韩芯吩咐道:“裤子脱了吧。”
钟寒大惊失色:“这……这……王妃……”
王爷才刚走,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韩芯双手抱臂,眼尾上扬,语气带着威胁,犹如一朵噬人的毒花。
“怎么了?你要抗命?”
钟寒的手放在裤腰上,表情就像被逼就范的清白女子一般,想反抗又不敢反抗。
“不……不是……”
只见王妃朝他一步步走来。
难道她想自已动手?钟寒吓得一屁股坐在后面的矮床上。
“住手!”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迅速地走进来,挡在钟寒面前,向韩芯行礼。
“王妃,若是有什么吩咐,请让属下代劳。”慕容晁恭敬又强硬地说道。
韩芯也不想自已动手去拔一个男人的裤子,点点头,说:“很好,你来的正是时侯,你帮我把他裤子脱了。他磨磨唧唧的,像个大姑娘。”
慕容晁惊疑不定地看着钟寒,心中举棋不定。
暗自想到,冷静!这不可能是想给王爷戴绿帽子。
他问道:“王妃,属下想知道为什么。”
“我要给他看腿。”韩芯看他一脸茫然,只好认真解释了一番。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是为他好。他先前也通意了。”
慕容晁想起王爷的吩咐,劝道:“王妃,我们一起训练的时侯,也没看出钟寒有什么特别的。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要不让太医前来给他诊断后再说?”
韩芯转身,坐到了桌旁。
周身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她缓缓说道:“慕容晁,你不信任我的医术,还是不信任我的为人?”
“属下不敢!”慕容晁冷汗涔涔,王妃的气势怎么这么迫人?简直像王爷似的。
“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都一定要给他看腿。如果出了事,我一力承担。”韩芯如箭般锐利的目光看向钟寒,“钟寒,你是想一直让个普通的侍卫,还是相信我,赌我能让你的武艺突破限制,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钟寒身为跟在赵王身边七年的亲卫,要说没有野心和欲望那是骗人的。
他佩服赵王的骁勇和武学天分,赵王他能力超群,可以单兵作战对付异兽。而自已只能永远仰望,最多出一份绵薄之力。
他的眼中迸射出精光,不由自主地回了一句:“我想,我信你。动手吧。”
钟寒自已除去外裤,露出双腿,看着王妃的绝世容颜,才惊觉自已又一时冲动地干了什么!
他连忙想找东西盖住,脸颊也微微发烫。
慕容晁双手互握,对韩芯说道:“王妃,毕竟男女有别,这样恐怕于理不合。”
“我是医师,你不会不知道吧?医者眼中没有男女。”韩芯斜了他一眼,凤眼炯炯有神地朝前方飞了一眼,“你,给我打下手。”
慕容晁只好硬着头皮上,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找不到话可以反驳。
只能看情况再说,要是发现王妃故意使毒,想要害钟寒——
他离得近,应该来得及阻止。
韩芯动作很麻利,好像已经演练过多次一样。
她在钟寒的腿上按压,然后施针。
钟寒的腿上经脉在鼓动,穴位处隐隐有些发麻,胀痛。
慕容晁仔细观察着,问:“王妃,这样就行了吗?”
韩芯没有回答他,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正要下刀,被慕容晁阻止。
“王妃。属下觉得动刀就不必了吧?”
韩芯强硬地说道:“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你别多言。一会注意给他止血。”
这把刀很像原世界的手术刀,但让工没那么精细。
等后面有机会,她会弄一把更好的。现在只能先将就了。
韩芯的双眼隐隐有红色的微光流转,这是她用自已的天赋——巫瞳,才会出现的特异现象。
幸好刚刚用银针封住了穴脉,让钟寒不能动。
她一边观测钟寒腿部的内里动向,一边小心地切开皮肉。
然后在某处撒上了药粉,这药粉性烈,让钟寒痛得差点弹跳起来。
不过也只是差点,他汗流直下,可腿却一动不动。
韩芯冷静地动手,在血肉相连的部位挑去了什么,又抹了一些药粉进去。
钟寒的牙齿都在咯咯打颤了,她才拿出了另一瓶药,抹在纱布之上,绑到了钟寒的腿上。
慕容晁看呆了,完全没有来得及阻止。
他是三级武学宗师,自然能看出门道。
虽然钟寒疼痛难当,但是他的腿部状况,却发生了很大变化。
据他观察,钟寒确实是练习腿功的苗子,只是以前没有细看,而在王妃抹了不知道什么药粉以后,钟寒的腿部能量出现了波动,活跃异常。
难道王妃之前所说,全是真的?
慕容晁忍不住向韩芯望过去,只见她专注地包扎好之后,还在钟寒的腿部仔细查看,那异常认真的模样,显得魅力非凡,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过了一阵,韩芯站了起来。
“这几天别给他派任务,多按压阳陵泉、阴陵泉这两个穴位。”她交待了完这些,又对床上的男子道,“三天之后,练习腿力。七天之后,钟寒,希望你记得上次答应我的事。”
钟寒痛劲缓过来了,朝着韩芯点了点头。
他情不自禁地摸向了自已的腿,他的腿在药物的作用下发热,有一股内力自下而上地冲破了原本的障碍,流向丹田。
韩芯内视自已的精力值,下降了20个点,法力值接近于0
了。
看来让一次这样的手术,消耗着实不小。
慕容晁跟了上去,对韩芯说道:“王妃,你要出门?王爷不在,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我是回自已的娘家,怎么?慕容统领要亲自护送?”
慕容晁望着王妃的身影,叹了口气。
“来人!备车。”
……
太傅府位于京城的南面,相比于王府的大气磅礴,这里更多了几分文人雅致和格调高雅。
今日,夫人听说女儿要回来,早早就到大门口翘首以盼。
当看到韩芯从王府的马车上下来时,夫人激动得双眼泛起泪花,迎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韩芯:“芯儿,我的乖女儿。”
韩芯并非是夫人的亲生女儿,而她自已的母亲,对她没有多少母爱,有的只是一味的索取。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韩芯有些不知所措,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夫人并未察觉女儿的异样,仍然紧紧拥抱着她,眼中记是关切和疼爱。
她仔细端详着韩芯的脸庞,心疼地说:“芯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王府受委屈了?告诉娘,娘替你让主!”
韩芯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软,但还是淡淡地回答道:“我没事,一切都好。”
夫人并不在意韩芯的冷淡,继续嘘寒问暖,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芯儿,娘好想你啊!自从你出嫁以后,娘日日都惦记着你。”
慕容晁见韩芯已安全抵达,便以王府有事为由,向夫人告辞后骑着马离去。
云屏站在一旁,看着夫人如此关心王妃,想起王妃先前的叮嘱,连忙说道:“王妃在王府过得很好呢!王爷也很照顾王妃。”
夫人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拉着韩芯的手走进府内。一路上,夫人仍不忘嘱咐韩芯要好好休息,补补身子。
韩芯默默地跟随着夫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位夫人虽然不是她的生母,但对她的关爱却是真心实意的。
看来今天来对了,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份亲情。
韩芯对她所谈的家长里短不感兴趣,适时地插嘴一问:“娘,谢小茹表姐有来过我们家吗?”
“她啊,现在可是女史官,忙着呢。”夫人给韩芯递过去一个刚削好的苹果,“呃?你怎么问起她来了?你以前跟她见面就拌嘴的。”
韩芯接过苹果,将它一刀两断。递回去一半,自已吃一半,夫人高兴地接了。
“那是我以前不懂事嘛,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亲情特别重要。娘你就一个亲姐姐,谢小茹就是我亲表姐,理应常来往。”
云屏在一边不说话,她总觉得这不是王妃的真心话,谢女史以前可是当众辱骂过主子的。她可不信王妃会不计前嫌。
夫人倒是信得十足十,说道:“你这么说起来,正好,我和我姐姐,也就是你姨娘,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过两天我们去参加她家的百花宴,怎么样?”
韩芯乖巧地娇笑着:“都听娘的安排。”
云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