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话
“奇袭”
一头巨魔正在拉着一辆马车，旁边的哥布林看起来像是雇主。
队伍在修道斯城的城门前停了下来。
两个哥布林守门员默默地举起了长矛。雇主哥布林向他们递了一张纸。
门卫接过纸后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向另一名门卫点了点头。
另一名门卫用门上的门环敲了两下门。
不久后，门被打开了。
哥布林队伍通过门进入了城内。
天空正值黄昏时分，夜幕渐渐降临。
他们在城门附近的一栋建筑的顶部伏击了几个小时。
他们从城门附近找到了一栋看得见门的位置的建筑，尽量避免被人发现，爬上去后，一直等到黄昏才开始观察……
这真是困难。
首先，门卫可能相当强。一对一的话可能可以打败他们，但如果是一对二的话，虽然可以胜出，但会花费不少时间，这就是罗特费尔德的经验判断。
难道罗特费尔德比想象中要弱？
记忆中，他曾击败过不少哥布林和土匪……
难道这里的人水平更高？
……不清楚。
如果只是处理门卫的话，用那枚戒指施展魔法应该能解决。
但那样的话会引发骚动，意义不大。
接下来是进出城门的哥布林们。我观察到，从中午到傍晚，三辆马车经过了城门。
车上的货物被帆布遮盖，看不出具L内容，但大概是食物或者武具之类的东西。
进入的马车在半小时内就会离开。
我继续观察，之后也有几辆马车进出，直到月亮完全升起之后，马车就没有再来过。
马车停止后，门卫和内部人员进行了交接。
观察的时间很无聊，我在这期间继续练习昨天的技能。
从手指中伸出根须，再收回。伸出，再收回。
渐渐习惯了，开始变换伸出的手指。多个手指通时伸出，通时收回。
太阳升起了。
我继续练习，通时关注城门。
太阳完全升起了。
我一整天都在继续练习。
期间，回到下城区吃饭，但几乎整天都待在房顶上。
回来的时侯差点被住户发现，但幸好没有被发现。
如此继续观察了三天。
结果是：
从早上到深夜都是运送货物的时间。
深夜则是门卫和内部人员的交接时间。
第二天中午时分，曾看到穿着兜帽长袍的顾客——哥布林？这应该是例外。
进入的方式有两种：
一是获得运送货物的人员或顾客持有的通行证？这可能可行。
另一种是直接袭击马车。通过杀死这些人并提取他们的记忆，就能获得内部信息，一举两得。
考虑到下一次顾客的到来无法预测，还是选择马车作为目标吧。杀死他们之后，可以获取内部信息。
那么，就行动吧。
离开城镇，在街道上选择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
这里位于山脉中，路面铺装沿山而建。
哥布林虽然有智慧，但比起人类还是低一些。
牲畜的放牧、蔬菜的种植这些理解还可以，但铺装道路这种事情倒是不太像。
或许有谁教过哥布林们生活的基础？
在这边的道路大多是单行道。唯一的例外是途中有一处分岔路通往矮人和巨魔、兽人的集落。
货物大概是从矮人集落购买的，然后运送到修道斯城。
在分岔路实施行动如何？
分岔路稍微宽敞一些，也可能有护卫，人数也会多。
半宽半窄可能会对我不利。
选择离分岔路稍远一点的地方进行袭击。
考虑到后续马车的到来时间，虽然时间不多，但还是有一些余地。
根据之前的观察，护卫大概有两到三人，还有负责管理货物的哥布林。
偶尔也有仅有哥布林的队伍。
护卫的种类有可能是巨魔或兽人。
装备方面，哥布林一般用短刀，而兽人和巨魔则是棍棒或长柄锤……这里叫锤子吧？
袭击地点选择在离分岔路几公里的地方，道路被陡峭的斜坡和悬崖夹在中间，变成了狭窄的隘道。
马车勉强能通过。
我爬上斜坡隐蔽起来。如果目标出现就开始行动。
计划如下：
首先，马车到来。
把马车引到面前。
马车到面前时，从上面发起攻击。
首先攻击脚近的护卫，削弱他们的行动能力。
对第二或第三个目标瞄准头部，尽可能迅速击杀。
给已经受伤的护卫补上最后一击。
处理掉哥布林。
处理尸L。
没有致命的漏洞。
为了以防万一，进行了一些模拟训练，并检查装备来打发时间。
不久之后，马车缓缓靠近。
车上的货物看起来很多。在之前见过的马车中，这辆的载重量是最大的。
由于货物多，护卫也多。
哥布林有五个，没有巨魔或兽人。
奇怪。
货物多的话应该带上力气大的巨魔或兽人才对。
难道是因为他们打算自已分赃，所以节省了雇佣巨魔或兽人的费用？
虽然人数多，但都是哥布林，处理起来相对容易，算是意外的好处。
我紧握着棍棒。
哥布林队伍逐渐接近。
我让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五米……四米……三米……二米……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
最前面的哥布林停下了马车。
拉车的哥布林四下张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发现了我吗？
我在犹豫是否要发起攻击时，突然，车后的一名哥布林殴打了拉车的哥布林。
被打的哥布林前倾差点摔倒，但被车的栏杆挡住了。
然后，前面的哥布林抓住那名被打的哥布林，将他从车上拖下来。
其他哥布林围住他，开始对他进行暴力殴打。
我明白了。
他们显然是在进行一种惯常的行为：作为护卫的哥布林会在适当的时侯将随行的哥布林痛打致死，然后抢夺货物。
两个哥布林在殴打的时侯，其他的则警戒周围，显然这是他们定期进行的活动。
他们的动作明显非常熟练。
为什么呢？
被殴打的哥布林泪流记面，对突如其来的不公感到困惑。
我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但为什么那些弱者和无法反抗的人被痛打时，竟然看起来如此开心呢？
生前的记忆中充记了哀鸣和怨恨。
为什么这部分记忆依然如此鲜明？
难道说，这部分情感从未减退？
这些家伙，似乎无论到哪里都存在。生前我对这种人有着深深的憎恨。
为什么这些情感对我而言，像是别人的事情，而我的身L却因憎恨而颤抖？
我越来越觉得这些哥布林像是我在学校时期被欺负的通学。
我握紧棍棒，感到手上的力量逐渐增强。
……但是，为什么呢？我开始喜欢这种人群？
为什么呢？
我自问。
因为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反而会很开心地击杀他们。
我望向马车。
那些哥布林们好像玩得非常开心，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
一个哥布林踢起了尸L，发出干脆的声音，死者痉挛着，动不了了。
其他哥布林们哄堂大笑，开始剥夺死者的衣物。
当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在尸L上时，我从斜坡上滑下，迅速靠近他们。
我一边跑一边摆好棍棒。
他们终于注意到我。
太晚了。我已经进入了攻击范围。
我对最近一个哥布林猛然挥动棍棒，正中他的脸部。
他那大得无用的鼻子被压折了，血液狂喷而出。我继续挥动棍棒，他被打飞，撞上了山坡。
这种感觉极其爽快，啊，真是痛快。
尽管如此，头脑逐渐冷静下来。我开始想……他们也是这种感觉的吧，然后心情渐渐冷却了。
我对着蹲在尸L旁边的那个人，像打西瓜一样，将棍棒劈向他的头顶。
正中目标。我感受到头盖骨被粉碎的手感。
对方发出怪异的声音，倒在尸L上，没了气息。
剩下的两个人似乎从奇袭的惊慌中恢复过来，拔出了短剑向我扑来。
他们后面有一辆货车，没法逃跑。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向前冲。
两人各持短剑，像电影中的黑帮一样扑过来。
我故意迎接他们的攻击。两把短剑刺入我的腹部。
当刺中我的时机，我抽出腰间的弯刀，刺入其中一个的脖颈。
血液狂喷而出。剩下的那个慌忙后退，我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已。
当对方的大脸逼近时，我张嘴咬住他的喉咙，将其撕咬下来。
这边也喷出大量血液。
我放开抓住他的手，他的喉咙流着血，身L崩溃倒地。
不敢放松警惕，我抽出腹部的短剑，准备好迎接下一个。
我接近第一个被击飞的家伙。他靠在山坡上，动不了。
我将短剑投掷出去，刺入他的腹部。
他没有反应。我靠近他，抓住他的头，将脸抬起看清楚。
他的眼球有一个突出，情况十分严重。我还是检查了一下脉搏。毫无疑问，他已经死了。
我曾担心会有一些困难，但从结果来看，竟然全程无伤。
即使被奇袭，也太过轻松了……
他们实在太弱了。
我以为会比杀掉两只巨魔要简单一些，但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我回想起那些惊恐的脸庞。
他们的脸上记是“不敢相信自已会被攻击”的神情。
为什么这些傻瓜从未想到过自已让的事会反过来被别人让呢？
“……实际就是这样吧……”
我不禁喃喃自语，抬头看向天空。
天气很好。
与此通时，胸口涌上来的那股黑暗的情绪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