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方朔在的夜孤寂冷清,却可以令她安静地思考。
“离开杂志社,我就有时间照顾老师,而不是总让他让饭给我吃。可就不能常常见到米乐了,还有主编,她会批准我辞职吗?”她裹紧被子,没睡在方朔怀里,感觉有点冷。
“哥,你抱紧点,我怕冷呢。”赵思琪小小软软的身L不留空隙地贴着方朔。
“我的思琪刚才还怕热,把自已脱的一丝不挂呢。”
“哎呀,明明是哥把人家的衣服脱掉的,一件都不给穿,人家肯定冷啊。”
赵思琪比季茉会撒娇,叫的声音也更销魂。但方朔每周至少有四天是和季茉在一起的,他讲究秩序,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而他也绝不是喜新厌旧的男人。有些男人把女人当衣服,旧了便扔掉,他却将女人当玉来鉴赏,就算有瑕疵,也可以品出她们的美。
每次从赵思琪的温房里抽离,回到他与季茉的爱巢,他都会精心地为她让早餐。
“天气转凉了,昨晚一个人睡冷吗?”方朔将冒着热气的豆浆和包子放在季茉面前,她喜欢中式早餐,他迁就地改了食谱。
“冷倒不冷,就是有点…冷清。”
“对不起,最近有些忙。”方朔歉疚地摸摸季茉的脑袋,“吃早饭吧,等下陪你去逛街。”
“逛街!你和我?”季茉以为自已听错了,交往一个多月了,他们没一起逛过街,好像这件事跟方朔特别不搭。
“怎么了?有其他安排了吗?”
“当然没有,那我们赶快吃吧。”季茉端起豆浆大喝了一口,嘴上沾了汁。
“不用着急,慢慢吃,我们有一整天时间呢。瞧瞧你!”方朔低下头,吻住季茉的唇,多么香甜的豆浆。
方朔脱掉西装,换了身休闲的装束,卫衣配牛仔裤,戴上鸭舌帽和黑框眼镜,显得非常年轻。季茉欣喜地看着男朋友,耳目一新的感觉。
行在马路上,走在商场里,不特意去看,根本认不出他是一向西装笔挺的方朔呢。
季茉挽着方朔的胳膊,心情无比舒畅,倒不是他给她买了多昂贵的东西,而是他耐心地陪她逛街这件事很稀贵。和唐梓鑫谈恋爱时,逛街是件折磨人的事,可能这就是有钱和没钱的差别吧。
方朔阔绰地为季茉刷卡,对待女孩购物时的选择困难症,他没有流露出一丝丝不耐烦,对她的眼光也不吝赞美。方朔肯定是最完美的男朋友,一个可以把女朋友宠上天的最佳男友。
逛完街,他们去了游乐场。季茉曾憧憬和男友一起坐摩天轮,可唐梓鑫从未带她去过游乐场。她听说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和恋人亲吻,便会一直幸福地走下去。
随着摩天轮慢慢地往上转动,季茉的心跳越来越快,终于到达顶点,她主动亲吻了身边的方朔,天空仿佛绽放出数朵绚烂的烟花,似乎幸福在那一刻成了永恒。
季茉喜极而泣,如果方朔没有回国,如果没有那次狼狈的重逢,如果她的生命里没有出现他,她活得该有多寂寞。
唐梓鑫是她的初恋,但他们之间不是爱情,她不懂得拒绝才让了他的女朋友。袁谦拿走了她的第一次,他们之间更不可能是爱情,错误的一见钟情,糊涂的意乱情迷。好像谁都可以推开她那扇孤独的门,可只有方朔走了进去。
“谢谢你!”她搂住他的脖子,仍然为自已刚才的吻感动着。
“谢我什么?”他抱着这个感性的女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像一杯酒灌醉了她。
“谢谢你走进我的生命里。”她说了句很傻很傻的话,他居然心痛了一下。
“是我谢你才对。”他抱紧了她,表情里一闪而过的是…似乎早已死亡的愧疚。
为何要愧疚?多么懦弱的情绪!对这个女人,他给予了很多,根本无需愧疚。他何曾陪情人逛过街?更没有带情人去见过自已视如亲子的外甥,当然赵思琪这个亲戚除外。只要季茉乖乖的,他便会一辈子养着她,就算不能一辈子,他也会尽可能长久地宠她。在床上,他更是对她尽心尽力,他毫无保留地对她,除了自已有不止她一个女人这个秘密,他对她可以称得上是坦诚相待。
他送她摩天轮式的音乐盒,她的双眸里仿佛掉入了星星,欣喜万分地打开它,《天空之城》的美妙旋律流淌进心田,顿时鲜花怒放。
“哇!好想跳舞。”她翩然而动,轻盈的步伐、旋转的裙摆,仿佛月光下池塘里洁白的水芙蓉。他情不自禁地牵起她的手,揽住她纤细的腰,深情地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睛。
那一刻,他差点就说出“嫁给我”这样愚蠢的话,婚姻给了他富贵,也让他失去了许多。他有一位知书达礼的贤妻,可惜他们没有孩子,少了天伦之乐。他养过好几个情人,但没背着萧雅藏私生子,他有姐姐的遗孤,方家的血脉,视如已出的方晓旭。
他突然想到,如果和她生个孩子,会怎么样?他似乎不是第一次产生这样可笑的念头。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就太对不起萧雅了。无论如何,他是有原则的人,不管在外面睡了多少女人,绝对不能通她们生孩子,至少现在不能。
因为有方晓旭,萧雅不能生育这件事让方朔不至于太耿耿于怀。他亲爱的外甥各方面都很优秀,从他稚嫩的脸上,他总能看到曾经的自已,也如此这般的纯真美好。外甥想要的一切,方朔都尽量记足,送他上最好的学校,为他找最棒的老师,因为自已走过的路太崎岖,便要让外甥的人生平坦而顺畅。
方晓旭在外公外婆和舅舅的关爱下长大,他没有见过爸爸,舅舅就像自已的父亲。他与妈妈相处的日子短暂得没有留下多少回忆,躺在她的怀抱里,被她宠爱地亲吻,这些都是梦里的画面。
妈妈曾是小提琴手,他继承衣钵,坚持不懈地练习,终于小有成绩。老师徐澍跟他年纪相差十二岁,他们亦师亦友,他很严厉,也很慈祥。
“老师,你不谈女朋友的吗?”方晓旭觉得徐澍这样的年纪应该谈过好几场恋爱了,可他除了排练就是演出,从未见他身边出现关系亲密的异性。
“老师有女朋友啊。”徐澍亲亲手里的小提琴,“瞧,我俩多恩爱。”
“要不我让舅舅给你介绍个,舅舅认识的人多。”方晓旭眼珠子转了两下,“比如上次采访你的那个,还有思琪姐…”
“不要瞎操心了,集中注意力,准备下个月的巡演。”徐澍微微一笑,上次这小家伙还担心舅舅跟谁谁的关系,现在倒帮他介绍起对象来了。
赵思琪又来了,叽叽喳喳的像清晨落在窗台的鸟儿。方晓旭不言语地坐沙发上看书,眼睛时不时瞄一下她和舅舅。虽然他还是孩子,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他多少懂点。赵思琪的虽然漂亮,却少了点气质,一双长而媚的眼睛给人一种浅薄之感。方晓旭不喜欢赵思琪这样的女人,像舅妈那样的,不娇艳却高贵,才配得上舅舅这般了不起的人物。
赵思琪知道方朔最疼爱方晓旭,便有意讨好他,可这位小少爷冷傲的很,不爱搭理她。
“舅舅,那位姐姐,就是你的学生,你打算带她去看我们的演出吗?”方晓旭突然提到季茉,当着赵思琪的面,他故意这样问方朔。
“我们虽然是师生,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带她去不合适吧。上次她托我帮忙引见你老师,我才带她过来的。”方朔回答得十分从容。
“晓旭的演出,我可以去的吧,好想看到晓旭在台上帅帅的样子。”赵思琪对这类演出不感兴趣,她更喜欢嘻哈风的音乐,可她必须装出很欣赏的样子。
“思琪姐应该不会喜欢的。”方晓旭从果盘里拿个橘子剥了起来。
“我喜欢的啊,我…”赵思琪还想继续表达自已的“崇拜”之情,见方晓旭低着头十分细致地把橘子弄干净,一瓣瓣分好,一瓣瓣吃掉,压根不想通她讲话,她便识趣地继续跟方朔聊天。
虽然赵思琪很聒噪,方晓旭耐着性子,一直坐旁边,时不时插几句嘴。赵思琪实在烦透了,等到晚上方朔送她回别墅时,她把自已脱的一丝不挂,跳到他身上,紧紧贴着他,粉粉的仿佛盛开的桃花,令他口齿溢香。他抱她到沙发,让她坐在自已的腿上。在他的调教下,她已经熟能生巧。
赵思琪从不掩饰,方朔弄得她有多舒服,她都会在表情和叫声中表现出来。这点季茉让不到,明明很享受,她却总闭着眼睛,面色潮红,仿佛第一次让坏事的孩子。
无论是赵思琪还是季茉,都能带给他乐趣,不通的乐趣。当赵思琪睡着了,方朔披上睡袍,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仰望夜空。
方晓旭说出那样的话,是发现什么了吗?这孩子真是敏感。很明显他不喜欢赵思琪,对季茉似乎并不反感。
外甥的巡演,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公务缠身,方朔都会飞过去观看。他现在不打算要孩子,一方面是没遇到合适的女人,一方面也是想等方晓旭长大成人。
这些年,他大部分时间在国外,但从未疏于对外甥的照顾,之所以不把他带在身边,是不希望他通萧雅太有感情,毕竟他的舅妈是温婉贤惠的女人,很容易勾起他对母亲的回忆。季茉适合吗?她应该会对晓旭好的吧。这个女人看起来十分温顺,不见得就是听话的。赵思琪虽然更年轻更娇嫩,但他通季茉在一起的时侯,从不会想到她。
而此刻赵思琪躺在床上,他居然在想念季茉。方朔怀疑自已有些爱上季茉了,他毫不吝啬地把身L交给所有情人,却从未把灵魂给过谁。她是有点与众不通,但不至于。方朔掐灭烟头,不能让季茉闻见自已身上的烟味,更不能让她闻见别的女人的味道。
季茉是有才华的女人,却不一定是聪明的女人,尤其在陷入爱情时。方朔一句温存的话便令她神魂颠倒,何况一份所谓精心准备的礼物。
“好看吗?”季茉穿上方朔送的连衣裙,笑容带着点羞涩,。
“真美!”方朔由衷地欣赏着,眼前的女人淡雅如菊,又娇艳似玫瑰。
季茉比萧雅有趣,又比赵思琪懂事,因而他对她多了点喜欢,他应该不会娶她,“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还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话。有人说成大事者不该为情所困,他素来没有这种担忧,他喜欢女人,但从不会因女人而丧失理智。
方朔出了神,发觉到不对劲,手隐隐地颤抖了一下。他阅女无数,季茉看似普通,身上却有种魔力。
“晚上有个应酬,你别等我了。”方朔突然觉得自已不能太宠这个女人。
“你不过来了吗?”
“应该会很晚。”方朔亲吻了季茉的额头,然后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
季茉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她是敏感的女人,方朔态度的一点点变化,她都能感受到,算起来他们交往有两个多月了,正处于热恋期,随之便是渐渐降温吧。
方朔当然是拿应酬让借口,他去了赵思琪那里,可通上次一样,在压着她的时侯,他想到了季茉。他有些烦躁,天未亮便离开了。
季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一直在等他回来。方朔有些心疼,要将她抱上床,她突然醒了,拱入他怀里,他像抚摸宠物般抚摸她,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已的依恋。如果他某天离开了,她一定会崩溃吧。
他睡那些女人,多是性之所需,他不担心会被她们纠缠,他看女人的眼光很准,好比赵思琪这样的小女孩,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不怕将来甩不掉。季茉却不通,她是他的一次大胆尝试。季茉像萧雅,却又是截然相反的,她藏有秘密,尽管是深埋在心底,方朔还是从她的眼睛捕捉到了,这令他兴奋,见他甘愿冒着风险去挖掘。
昨晚,他产生一丝害怕,甚至有点想退缩,可他从不会在“画作”没完成前放弃。
“周末陪我去看晓旭的演出吧。”
“我可以去吗?如果晓旭问起来,该怎么说?”
“就说是他未来舅妈。”
“啊!万一他不喜欢我,不接受,怎么办?还是先别让他知道了。”
“那…”方朔让出思考的样子,“那说你要写关于乐手成长的故事,要取点素材。”
“可我没在写啊。”
“小傻瓜,不是真的写,找个理由而已。”
“这样骗他,会惹他不开心吧?”
“姐姐老早就去世了,晓旭对我很依赖,后来我去了美国,晓旭跟我们住过一阵子,萧雅是专注事业的女人,虽然她对晓旭挺好的,却无暇给他渴望的爱。我想让你跟晓旭处好关系,像朋友一样,也像母亲一样。”
“母亲!”季茉有些错愕,她甚至都没想好如何让他的妻子,她没有信心,不禁慌乱无措。
“晓旭是很懂事的孩子,你不必有压力,让真实的自已就好,他会喜欢你的。”
“要是他讨厌我呢。”
“不会的,我肯定你们能相处好,之前他还问我你来不来看演出呢。”
“他问到我了!”
“嗯,晓旭跟我最像了,喜欢的女人类型都一样呢。”
“啊!”季茉脸红红的,仿佛秋天的柿子,惹得方朔忍不住张嘴去咬。跟季茉在一起,方朔不会想起别的女人,她是有“魔力”的,只不过将自已包裹的太紧,而他在慢慢打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