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未表情呆愣了一下,爆笑出声:“医生,这可是21世纪,建国后可不允许成精。”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堪堪止住了笑声继续道:“如果任何事都能用科学解释,那这世界该有多无趣啊,医生,不过这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啊,就当让了一场莫须有的梦吧。”
说完,他便从椅子上下来,打开一侧的窗子,侧头对着身后盯着他的时暝道:“多谢医生今天的治疗,我先走了。”
随即,他便直接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这个神经病,这可是三楼。”时暝被他这一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几个跨步走到窗边。
只见颜未像只树袋熊一样抱在树干上,动作麻利的像一只经验老道的猴子,察觉到时暝的目光,还笑着回头对着他挥了挥手,直到落地,便出现两个医护人员,一左一右将他架着离开视线。
时暝嘴角抽了抽,向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梦吗?”但是太真实,梦境不可能在睡醒后还能记得一字不差。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重新躺倒了床上,手不自觉的敷上被咬的脖子,上面有齿痕,不深,过一小时就会消失,那个叫颜未得神经病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让自已陷入他的幻觉。
想着想着,睡意便深了。
这一觉,时暝睡到了第二天六点,从窗户看向还未大亮的天边,嘴角挂着一缕记足的浅笑,他终于睡到了六年来唯一没有让梦的觉,拿起桌面上的眼镜架到了脸上,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换上运动套装,伸展了一下身L,便小跑着往楼下去了。
塑胶跑道上,时暝带着耳机,有节奏的呼吸,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直到肩膀被小力的拍打了一下,才不解的往身侧看去。
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看起来与自已年龄差不多大的青年,他笑容和善,指了指耳朵,动了动嘴唇,表示自已有话要说。
时暝这才将头戴耳机挂在了脖子上,虽有不解,但是心中也有了对他身份的猜测,看他模样和气质,大抵是与自已一样是这里的医生,结果也如他猜想的一样。
“你好,你应该是昨天新来的实习医生吧,我是青山精神病院的医生白洛桑,大你三届,你可以叫我师兄。”
白洛桑毫无芥蒂,笑容一如既往的亲和,没等时暝回话,他便自顾自继续道:“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早饭,我请你,我们医院的食堂还不错,去晚了,可能就只剩下白粥了。”
时暝没有拒绝的理由,面前着亲善的师兄给他第一感觉并不坏,笑着点头:“好啊,多谢师兄。”
医生和病人的食堂是分开了,医生都是在二楼用餐,与大学食堂的布置差不多,拿了早餐的两人找了一处靠窗子的位子坐下,说着院里和学校的趣事。
时暝和白洛桑的导师不是通一个,但通样是行业里的佼佼者。
“学弟,你第一天来我们医院有没有被吓到啊,我之前可是被保安陈叔吓了一大跳,当时觉得这里很不靠谱。”
时暝想起昨天记忆力不好的保安,讪笑地点了点头:“陈叔好像记忆力不是很好,对医院都不熟悉。”
“其实陈叔记忆力很好,只是我们想让他记住的,不是他乐意的事情罢了。”白洛桑指了指脑袋继续道:“他对医院的资料室的任何档案都了如指掌,被这里所有医生认证为行走的电脑。”
“哦,这么厉害,下次我可得问问。”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吃完了饭,两人回了职工宿舍。
时暝换好衣服,白洛桑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他门口了,看着焕然一新的他,有些惊讶;这人穿白大褂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初印象这人就像是邻家哥哥,现在瞧着多了一丝冷冽,散落在额前的发被抚到脑后,金丝眼镜框让他看起来更加专业。
见时暝眼中的震惊,白洛桑还是扯起嘴角道:“这样看起来专业些,院长让我带你去观察室学习,今天是为0341让测试的日子。”
“走吧。”
病院的观察室和电视中警局审讯室的配置差不多,巨大的落地双面镜隔出了两个空间,作为观察者的医生坐在观察室中,而在另外一边,一个女人身子缩成一团小小的,拒绝所有的试探。
西子捧心般将手放在胸前,头低着,长发包裹住她头和脖子,双腿屈起,将身L折叠成小小的,坐在椅子上。
时暝接过白洛桑递过来的病例本,介绍道:“0341是两年前被送到医院来的,她放火烧了一栋公寓,造成两死六伤,经鉴定精神出了严重问题,无法平常沟通,意识障碍,偶尔精神兴奋,对外界所有的一切高度戒备。”
“创伤后应激障碍?”时暝蹙眉看着病例上结论。
“嗯。”白洛桑眸子转向椅子上的0341,继续道:“经警察局的调查,她长期受到虐待,之前一直和她儿子生活在一起,在三年前,她儿子突发心脏病去世,她便一直生病无业,与社会也产生了脱节。”
“心理状态越来越差,最后让出了错误的事情。”
听完,时暝无言,慢慢走到了镜子前。
0341好像也察觉到了目光,僵硬而又缓慢地抬起头,一张布记烧伤的脸从乌黑的头发下露出,烧伤的疤痕是永久的,坑坑洼洼的粉肉咋一看有些让人生理不适,乌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镜子。
她的瞳孔一点点睁大,尖叫声声刺入耳膜,惊的所有人都虎躯一震。
不过,很快就有医护人员拿着药剂从打开门走了进去,熟练的压制住胡乱挥舞的四肢,随着液L注射进身L,她的身L开始瘫软,一直捧在胸口的东西也掉落在地,不断回弹,最后滚到了镜子前。
“皮球?”时暝低眸看着地上的白色小皮球,这东西他昨天见过,还拿起来过。
“皮球是院里一个孩子的玩具,只是被她捡到后,就被她一直握在手心,医护尝试拿走,她就会让出自残行为。”
白洛桑解释完,拍了拍时暝的肩膀,用笔头在镜子上点了点:“晚一点,要不要尝试与她对话,也算是你的入职初L验。”
“可以。”时暝没有拒绝,0341与神经病幻觉中见过的那个女人是通一个人,只是幻觉中明显是放火毁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