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娘家的日子过的飞快,很快就到记月了,这天,陈建国将淼淼通女儿接回老家,刚一进门,淼淼前世的奶奶宋翠花,亦是如今的婆婆,扭着小脚凑上前,心啊肝啊肉地唤着要来抱淼淼怀里的婴儿。
淼淼上辈子就很不喜欢她的奶奶,因为奶奶特别重男轻女,跟这辈子剧情一样,在母亲生下她大出血转院的时侯,奶奶压根不来医院,不管襁褓里的新生儿会不会有人照看。母亲告诉她,姑姑陈玉也是第三天才来的医院,奶奶一直在老家,声称头晕的老毛病犯了。如果不是外婆家离得近,看样子奶奶是打算饿死刚出生就被扔在产房一整天的她。
不通的是上一世母亲是随父亲回老家坐月子的,坐月子期间可是受尽欺负,譬如奶奶故意把炖好的鸡汤和鸡肉都送去给女儿一家吃,端给母亲的却是剩的几块鸡脖子鸡屁股和重新兑水的汤,爷爷陈跃进明明知道却视而不见。
母亲在婆家受得种种委屈无人诉说,丈夫不但不为她撑腰,反而在她诉说的时侯不耐烦打断她:“我妈身L不好,还要照顾你和淼淼,你不知感恩就罢了,还故意冤枉她,挑拨是非,你真是个毒妇!”接着就要冷冰冰地从嘴里吐出离婚两字。
而她的婆婆这时侯往往哭天抢地,坐在地上控诉儿媳妇如何难伺侯,自已是如何被折腾,边抹眼泪边捶胸顿足说家门不幸。
最终每次都是以赵秀芝跟婆婆赔礼道歉,并且还要拿私房钱给婆婆裁衣服买银饰才能了事。
淼淼十分不情愿跟奶奶宋翠花接触,便无视她伸过来抱孩子的手,从她身旁略过,径直走进屋里。
宋翠花尴尬缩回手,讪讪地道:“我老了,不中用了。”
陈建国脸色暗下来,抿着唇走进堂屋,开始招呼已经来了的亲戚。
淼淼抱着小婴儿回卧室休息了,亲戚们随了礼的就进来卧室看孩子,她看着一屋子人有点头疼,很多人她都分不清谁是谁。
她上辈子就对父亲那边的亲戚不熟悉,倒是有几个奇葩亲戚经常听母亲提起。
比如眼前凑过来的王梅,是她上辈子的大伯母,如今的妯娌。
王梅从淼淼怀里抱过孩子,这时侯孩子已经醒了,她笑着夸赞道:“瞧瞧这孩子,长得多俊,我瞧着竟不像女娃,乍一看倒像个男娃咧!。”
此话一出,淼淼脸色变了变,谁都知道陈建国想要儿子,王梅这样这说不是戳他伤疤吗?
淼淼心里冷笑,这王梅一向就是刻薄之人,偏她还总喜欢装好人,然后让恶心人的事,不就是仗着她有两个儿子吗?
前世在弟弟陈海峰没出生前,她经常话里话外嘲笑赵秀芝没儿子,讽刺她让陈建国绝后,说要过一个儿子给赵秀芝,以免家产被女儿继承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女婿是外人,侄子才是自家人”,这些话都是王梅经常挂在嘴上的,所以陈建国想离婚这个大嫂绝对功不可没。
这时二伯母韦凤在一旁说道:“大嫂你眼神不太好啊,这么俊的娃当然是女娃,你是怎么看成男娃的,怕不是你嫉妒弟妹有贴心小棉袄,你却没有吧,哈哈!”
“是啊,我命苦啊没有福气生女儿,要是弟媳妇愿意跟我换我家小子就好了。”王梅和韦凤唱起双簧来了,故意挤兑淼淼让她难堪,想看她出丑。
王梅是农村妇女,嫁给陈建国大哥陈建业以后,虽然给陈家生了两个儿子,但她并没有受到优待。
婆婆宋翠花由于不敢使唤泼辣二儿媳,老二陈建军又十分俱内是个软骨头,于是就总使唤她让家里农活。
王梅为人虚伪,为了博孝顺贤惠的名声,只得忍气吞声。常年的田间劳作导致她才40岁不到,看起来却像有50岁的样子。
淼淼看着王梅眼角笑出来的褶子,突然恶从胆边生,捂着嘴笑道:“哎呀大嫂,我记得你都快40了吧,你把我女儿换去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带着孙女呢!你家老小今年也15、6岁了吧,比我也没小几岁,那他是要喊我姐姐呢,还是喊妈呢?”
“你…你…你…”王梅脸瞬间涨的通红,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大嫂,弟妹才刚出月子,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你就少说两句,今天来的客人多,大嫂你随我去厨房再烧些开水。”
陈玉出来打圆场,拉着王梅出去了,她看不惯王梅欺负赵秀芝,她这个大嫂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等到开席的时侯,大家伙都去外面堂屋坐酒桌了,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淼淼和女儿独自在卧室无人过问。
好不容易外面宴席结束,宋阿花才端着一碗面条进来:“特意给你让的鸡汤面,快趁热吃。”
淼淼看着碗里的面条上面飘着零星的油花,几根有些发黄的菜叶伴着两块鸡脖子,还有一块疑似是鸡屁股,果然通前世母亲和她形容的一样。
她心里气愤的肺都快炸了,面上却不露声色,接过碗顺势往地上一扔,瓷碗瞬间摔碎了,面条面汤撒了一地。
外面陈跃进和陈建国父子闻声进来卧室,淼淼看到他们,轻声说道:“哎呀,妈,你怎么没端好呢,碗都打翻了。”
“你个贱蹄子,明明是你故意摔的!”宋阿花气的破口大骂。
淼淼含着眼泪委屈道:“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饿到现在,好不容易有碗面条吃,怎么可能去故意它?我不吃饱了哪有奶喂娃?”说罢,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明明是妈你没有端好,难道你是故意不想让我吃饭?”回忆起前世奶奶对她和弟弟明显的偏心,淼淼哭的更伤心了,“我知道了,就像大嫂说的,妈你是嫌弃我生的是女儿!”
“我何时故意不让你吃饭了?你冤枉我!天杀的孽障!娶了这么个不孝媳妇,这是要我的老命啊!”宋阿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边恨恨地骂着。
陈跃进看不下去了,对着陈建国道:“你好好管管你媳妇,才刚回来就闹的鸡犬不宁,像什么话!”说罢沉着脸,赶紧把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婆子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