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玄幻小说 > 绯夜 > 第11章 古井无波
其实刚才她传达鹤老爷的话,全是信口拈来。
鹤老爷根本没聊到鹤宥深为他冲喜的事,就好像他这么做,作为孙子是理所当然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豪门都无情,还是说鹤家人是各有各的自私?
不过她编那些谎话可不是为了安慰鹤宥深,只是为自己多准备一份‘保险’。
免得何慧动不动就有把她换掉的心思,现在他们的婚姻有老爷子的‘期许’,她总得掂量掂量吧?
反正在没有帮苏潇和找到证据前,她哪儿都不会去。
鹤家老宅以门厅,前院,主厅和鹤老爷宅院为中轴线。
东西两边各有其他单独屋舍。
其中“望月阁”、“幽竹轩”、“梅香庭”、“静荷苑”为鹤家四子女的宅院。
静荷苑。
一栋平层的琉璃瓦飞檐全木结构建筑,屋外小桥流水,荷塘月色。
景观雅致。
厢房里,唐琬没等鹤宥深回来就先去洗澡,是怕刚才沾到厉渊身上的烟味。
洗完后,她站在镜子前,一脸尴尬。
佣人考虑到他们是新婚,过于‘贴心’给她准备了一件薄如蝉翼的性感睡衣。
春光难掩的样子,看得自己都脸红,她可不想穿成这样出现在鹤宥深面前。
刚才见外面床上有一件给鹤宥深准备的睡袍,她想赶在他回来前,先换上那件袍子再说。
鹤宥深翘着二郎腿,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听见门页发出吱呀声,下意识抬头,“怎么在里面洗这么……”
狭长的双目微微一愣,把最后一个字忘在了喉咙里。
唐琬动作一滞,脸上比起惊讶更多的是惊慌。
按理说木制房屋隔音都不好,可她刚才完全没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还以为屋外没人。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条件反射地用双臂环住自己,瞟了眼床上,睡袍还在,抬脚就想冲过去。
“别动。”
鹤宥深蓦地起身。
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唐琬,确切的说,是盯着她身上的蕾丝睡衣。
白色蕾丝里半遮半掩,透明的勾花裙摆只遮到腿根,颀长匀称的长腿暴露在灯光下,宛如破土而出的嫩笋。
这样夺人心目的身材和脸庞,任何正常男人看到都不可能把持得住。
他三两步就迈到唐琬面前。
“琬琬……”嗓音沙哑,明显染了欲念。
唐琬站在原地就像只被野兽盯上的猎物,警惕地一动不敢动。
鹤宥深虽然没能力碰她,但在她身上游走的视线,如同对她进行了一番视J一样。
让她同样感到心理不适。
“宥深,你去洗澡吧,我先上床了。”假装看不懂男人的眼神。
她此刻只想把自己赶紧埋进被子里,裹成个雪球,熬过今晚。
刚想走开,鹤宥深的手就如铁钳一样扼住了她喉咙。
在唐琬错愕之际,男人狠狠吻住了她!
他呼吸急促有力,理智被欲望的洪流冲破。
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唐琬压在床上,狠狠地……要了她!
可那唯一能宣泄的出口,就跟一口古井一样,任他全身血液沸腾,到达‘井口’的瞬间也会变成一滩死水,翻不起丁点风浪。
痛苦的无力感让鹤宥深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指甲深深嵌入唐琬脖颈的肌肤中,留下几个殷红的月牙印。
疼得她皱起眉,几乎不能呼吸。
“鹤宥…深,你放手。”
她几欲想掰开那只快把她掐死的手不成,情急下,一脚踹向他膝盖。
啊!
鹤宥深疼得喊了一声,松手。
唐琬挣脱禁锢后,慌忙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用手背嫌弃地抹了抹嘴唇。
潜意识下没藏住厌恶的神情。
这种拒绝的姿态在鹤宥深眼里,就跟在他下身插了把刀一样痛!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朝唐琬赫然挥去。
这一下力道不轻。
唐琬被打得眼冒金星,脸别向90度,除了感觉火辣辣的疼外,脑中混沌一片。
耳边只有鹤宥深地怒吼,“你最好记住自己身份!我要上你,就给我乖乖把腿张开,下一次再敢推我,可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砰!
是大门被甩关上的声音。
窗花格里的玻璃震得叮当乱响。
唐琬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渐渐回神过来,用手覆盖住半边脸,诚惶诚恐,眼角有水光闪动。
屋外,鹤宥深疾步穿进月淡星稀的黑暗中。
怒火如同暴雨前的乌云,密布在他扭曲的脸上。
他目光狰狞地拨通一个电话,对那头接听的人命令道:“给我安排一下,我现在过去。”
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迈巴赫在夜深人少车稀的大道上,畅通无阻,一路向东。
鹤宥深双手紧抓方向盘,目光如炬。
车内仪表盘指针,在120左右颤抖。
五十分钟的路程,他半小时就开到了地处偏僻的一家地下俱乐部。
接待他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
……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
熟睡中的人此时都已进入深度睡眠,享受片刻的安宁。
唐琬躺在床上却思绪纷乱,难以成眠。
几小时的辗转反侧后,她索性掀被而起,抓起旁边鹤宥深的睡袍,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站起身,推开窗户,双手支撑在窗框两侧,感受着深夜的凉意。
她心里暗自叹息:想过冒充身份是件麻烦事,但没想过会陷入如此复杂的境地。
唐家,鹤家,厉渊,每一个环节都要步步为营,小心应对。
稍有疏忽,解救苏潇和的计划就会全盘皆输,自己也可能万劫不复。
她感到胸口沉闷,努力地做了两个深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但依然觉得重物压身般透不过气。
心烦意乱。
忽的,一阵凉风吹过,鬓边的几缕发丝蹭过脸颊,痒痒的,倒还舒缓了几分嘈杂的思绪。
唐琬想了想,干脆拖着睡袍,到庭院里散散步。
拖鞋单薄,踩在鹅卵石铺陈的小径上,硌得脚掌疼。
一路不明不暗的景观灯,将唐琬的影子拉得极长,长到融入周围的黑暗中。
风撩起树沙声,暗影中藏着虫鸣。
平时会忽视的响动,在清寂的夜间被无限放大。
以至于——‘咔嚓’!
类似枯树枝被踩断的声响,此刻犹如雨打塑料布一样清晰明亮。
唐琬闻声望去,“有人在吗?”
鹤宅这么大,她想应该是夜里巡查的保安。
就见一个身穿夜行衣,带着棒球帽,黑色口罩遮去大半张脸的男人,朝唐琬方向疾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