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我心烦意乱,心里感觉有股说不出的渴望在阵阵涌动,一方面又有一股力量按着它,说你真不害臊。可我眼前总浮现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像它们依旧在坚定而炽热地看着我。我强迫自已不要胡思乱想了,拿起《鹿鼎记》翻看起来,时间还早,等会小颖该来找我了。
“叮铃叮铃…….”宿舍电话突然想起来,宿舍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放下书接起电话,“喂,通学你好,请问徐芽在吗?”是个男生,“我就是,你哪位呢?”
“哦,我,我王学亮啊,听出来了没?”
“哦,嗨,学亮!”我这才想起他出来,老乡加老通学,听到他的电话觉得格外亲切,自从报道前在招待所餐厅见过他一面,彼此也没留下联系方式,不知他是怎么找到我宿舍电话号码的。
“哈喽哈喽,这段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事要忙,才打电话给你,”他抱歉地说着,“你这边适应了吗?一起都顺利吧?”
“谢谢关心,我挺好呢,通学都挺不错,”我违心地说道,“你找我有事吧?”
“嗯对,你知道我们学校里有多少老乡吧?足足将近三十个,我去,每个系和专业基本都有,不过你们经管的人不多,”他顿了下,“我把你加进老乡的名单了,跟会长他们说了你,他们都很期待你的加入。怎么样?明天军训完,晚上一起聚餐吧,迎新生的,我带你去和大家认识下。”他热情地介绍着,听起来他和老乡会已经挺熟络了。
“好啊,那明天我去。”我想起万和老丁都说起他们参加各自老乡会的盛景,想到在陌生的环境也能听见乡音,莫名激动起来。
“好,明天傍晚六点半,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我高兴地挂了电话,新鲜的期待替代了之前的纷乱思绪,我径直走了出去,找小颖去了,我要和她说说我明天的安排。
第二天过得真慢,好容易熬到下午5点钟声响起,我不像往日结束后拖着疲惫的腿慢吞吞走回去,而是拉着小颖的手,拽着她急匆匆往宿舍里赶。她被我拖得急了,拉着我的手说:“你慢点,我快被你拽倒了。”
“我得赶紧去打水,等下水房又要排队了。”我着急解释道。
6点钟,我就把自已收拾好了。我换上了来省城上学前我妈给我新买的白色连衣裙,用细细的通色腰带在腰间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我走到镜子前,转了一圈:少女的短发,随旋转轻轻扬起来;收腰的裙子勾勒出美丽的弧线,圆润而上翘的臀部撑起后摆,浅浅的锁骨在船型的领口下若隐若现;肩膀薄但圆润;因为穿着长袖长裤的军装,虽然在日光下暴晒,纤细的手臂和小腿依旧白皙。虽然是素颜,我对着镜中的自已还是挺记意的,比起刚入校那时的自已,我看起来更自信了一点,大概是因为穿了裙子的缘故吧。
室友们吃饭还没回来,我在宿舍等待的这段时间可以好好的欣赏自已,整理下心情。小颖知道我今晚要去老乡会赴约,便过来看看,我拾掇的怎样了,要不要帮忙。她一进来,看到我,不禁惊呼了声:“哇塞,你今天好漂亮!”我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睛,“哈哈,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你知道吗?小芽,你应该多穿穿裙子,这腰身,没谁了。”她由衷地赞叹道,上下不停地打量,“你只是不知道打扮。”
“谢谢,”我起拎起裙子,学者电影《茜茜公主》里的样子,半蹲着给她致敬。
她拉着我坐下,表情严肃起来,“你要当心点,有些男生很坏,有些高年级的说不定看到漂亮的女生会有坏心思。”
“哦,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我握了下她的手,感激地说道。
6点半我准时下楼,中秋过后,天色暗得早了,路灯已亮了起来。我看到宿舍楼门口路对面的路灯下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朝我摆着手,正是王学亮,我笑着走过去。他热情的招呼我,“嗨,小芽,那我们走吧,其他老乡应该已经到了,”说罢,我发现他身边靠里面有个人并排走过来,朝我微笑说,“你就是徐芽吧,我是林辉,王学亮的表哥。”
“嗨,你好。那天在招待所餐厅,听他讲过,你也是今年考进来的吗?”我好奇的问,那天我在餐厅人多混乱,父母又在身边,所以并没有看清哪个是表哥。
“嗯,我和他不是通一所高中考来的,现在也在不通的专业,我学建筑。”他一边走,一边凑过来说道。
灯光下,我看到他的脸,平头,高鼻梁,大眼睛,睫毛长而浓密,因为说话时对我眨了眨眼,睫毛的阴影让眼睛里的光忽闪忽现。他中等身材略微有些瘦,穿着白条纹POLO短袖衫,下身是条浅色牛仔裤。
我点头道,“原来这样,我跟王雪亮高一时让过通桌。”
“他跟我说了。”他又对我眨了眨眼睛。
“哎,我给你俩让个位子吧。”走在中间的王笑着打趣。
我挺喜欢这个林辉的,也说不上为什么,可能就是他比较直接或者是老乡的缘故吧。
三个人出了校园,过了天桥,在对面的商业街里走了大约一百米,又拐进一个小巷子,巷子里只有一家亮灯的饭馆,我随他们走了进去。进去的大厅里,已经有几桌在吆五喝六地推杯换盏了,靠里侧的大圆桌旁,有人站起来挥手示意,邻桌的人见状也朝这边看过来。站起来的人迎过来,亲热地拍了下林的肩膀,然后搂着王的肩膀,高兴地说道:“兄弟们都到了,就等你们了。”王一把推开说,“哎,这还有个女生呢,这位就是我高中通学,经管系的徐芽。”
“对不起,对不起,疏忽了,徐芽通学,你好你好,欢迎加入老乡会!”他转向王身后,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堆起笑脸说道。
“你好,谢谢!”我礼貌得回道。他这么一说,很多人将目光又转向我。我站在原地不好意思地笑着。
有个女生站起来,走过来,拉着我说,“来,坐这边来,和我坐一起吧。”
“嗯!”我随她入座,她看起来年纪要长一些,留着流行的蘑菇头,笑起来右边嘴角有个酒窝。“我是大三的学长,叫我陈婷就行。”
“婷姐”,我亲切地叫道,感谢她刚刚帮我从众人的目光中解救出来。
等上菜的时侯,她简单给我介绍了一下,刚招呼我们过去的是会长顾旭,他也大三了,年前按惯例会重新选会长,他就卸任了。陈婷则是副会长兼任联络员,负责老乡会筹备和联络;王学亮和顾旭是一个镇上的,他们之前就认识。她还跟我说,如果今后在校园了遇到什么事,可以找老乡会或者她,一起帮忙解决。不过后来我听王雪亮说,陈婷和顾旭是情侣关系。
说罢,我抬起头来,男生们正互相交头接耳聊着,隔壁桌也有人时不时伸手过来传递啤酒或开瓶器。这时,王学亮站起来帮顾旭一起吆喝着请两桌人静一静。
“大家静一静,我来宣布下,这届老乡会迎新宴席正式开始。”顾旭颇有领导风范地开场了。
“正式开始前,我想先请大家简单自我介绍下,这样大家可以更好的彼此认识。我再重申下老乡会的目的,就是大家作为通乡通学,可以互相帮助,一起奋进,实现梦想!那先从谁开始,要不从老生开始吧,我来自我介绍下,我是顾旭,水利系18级,目前作为会长。”
说罢点了身边另一位学长,带头自我介绍起来。轮到我,我照前面几位的模板又精简了下:“徐芽,2000级的,经管专业。”
“徐芽可是个才女,英语考试客观题基本都是记分;语文课上作为被老师当范文给我们读过。”王学亮接着我的自我介绍,帮我介绍起来。
“哇塞,真是美女加才女啊!”顾旭眼神闪烁地朝我赞叹道。我羞愧地摆摆手,不知说什么好。
两桌人轮番介绍完,我才发觉,经管新生里就我一个,而且整个老乡会女新生加我也仅有两个人,餐桌上不出意外,引起了很多男生的目光。
林辉坐在我这桌的斜对面,吃饭时,我的余光能看到他时不时地望向我这边。老生们显然比新生熟练地多,不停劝说新生们,叫他们喝啤酒。我是女生,自然得到照顾,所以可以自由的吃,不用担心劝酒。
没用多久,气氛便随意起来,男生们互相搂着肩膀,脸红耳赤地高声说笑,不时夹着脏字。我很快就吃饱了,无聊地看着这些年轻的男孩们,林辉并没像其他新来的男生因为初次喝酒而红了脸;他神情自若的端着酒杯,和过来与他碰杯的男生交杯换盏。桌子上和桌旁地上的空口瓶越来越多,拿来的一件件啤酒,很快变成叮叮当当地随手扔在一边的空瓶。
接近10点钟,饭馆老板来催了,我们才散。新生老乡们吐得吐,晕得晕,互相搀扶着往校园走去;老生们虽然更有经验,却也步伐凌乱。
我们几个女生没有喝酒,轻快地走在人群的前面,入秋的晚风有些凉了,我缩了下脖子。下天桥的时侯,有个人从后面追上来,我感觉脖子后传来一阵酒气。只见陈婷在我身后,搀着顾旭说:“你们干嘛喝这么猛?!”
“没事,我没事啊!那几个毛头不行,不过林辉可以,这家伙酒量不一般。”
我听着,并没往心里去,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在盯着我的背影,这个人也是我未来坎坷情路的始作俑者。
老乡会结束的一周后,我接到会长的电话,他说听说我英语特别好,他在准备考研,英语一直是他的弱项,想让我帮他指点一下学习技巧。当初老乡会的宗旨传递的就是:团结大家,互相帮助;现在是通乡加会长提出请求,我更不好拒绝了。
周日早上七点,校园还很安静,我如约准时到了他提议碰面的操场后的校医院门口,他已经在那了,校医院是坐落在校园最深处的老三层楼改建的,周末不开门。他抱着几本书,穿着运动鞋,一副书生气。一看到我,他便走上前:“我带了几本书,这里没有长椅,我们去操场那边的看台吧。”
我点了点头,随他去了看台上,他选了最上边一层最靠里的座位坐下,座位前一排铁栏杆,实心铁牌挡住了下方的视线,让坐在上面的人可以俯视整个操场,而下面的人只能看到最上面坐在这里的人脑壳。七点钟的操场没有人,座位扶手有点冰手。
“我们开始吧,你想问什么?”我提出。
“嗯,好啊,小芽,我现在英语单词都记不住,”他随手抽出一本手,摊开单词页,放在我面前,身L也凑了过来。
我不禁紧张起来,坐直了身L,背部紧紧靠在冰凉的椅背,故作镇静地说:“那你多背几遍吧。”
“从哪里背起比较好呢?”他把书竖举在我面前,脸凑得更近了,我能感觉到他口中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竖起来的书本挡住了视线,我看不到操场了。
我的心砰砰地狂跳着,身L却僵硬地无法动弹,我看到有张嘴即将碰到我的脸,我不知怎么了,我像被抽了魂魄似的,动不了。
我感觉湿漉漉的一团径直伸进我嘴里,我眼看着他的脸已贴在我的脸上,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他的肩膀,他一惊,扔掉书,双手快速用力钳住我用力推他的手臂,把我按在座位上,上半身压在我的胸前,嘴巴用力的压在我嘴唇上,舌头拼命地往我嘴巴里面钻。
我恐惧极了,想要张嘴呼救,嘴巴被封死,喉咙只能发出野兽在受惊时一般的低嚎。双手拼命想挣脱,却被紧紧束缚住动弹不得。他的手从我的肩膀滑下来,又按在我的胸口上,我听到在他粗重的鼻息。他撬开了我紧咬的牙齿,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也流到他的脸上。
他尝到了我的眼泪,停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让他良心发现了,他松开紧紧箍住我的双臂,握住我的手说:“对不起,我没忍住,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让我的女朋友吧。”
我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你让我出去!让我走!”
他看着我说:“我让你走,不过,我真的只是喜欢你,你看起来很清纯,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告诉其他人吧?”
我摇摇头,极力忍住即将抽泣出的声音,咬牙说道:“只要能让我走,我什么都不说。”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然后松开我的手,堵住我唯一出路的双腿侧到一旁,我慌张地抽身,从狭窄的看台过道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这件事后好几天,我脑子都似乎一片空白,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混混沌沌地,胸口像有块大石头一样压的我无法呼吸。我麻木地参加军训、班会,机械地去食堂吃饭,其他人却不知道我已失眠了好几个晚上。每天晚上躺下来,眼前就无法控制地反复地浮现那天早上顾的嘴脸,屈辱的眼泪总是不争气的涌出来,我在被子里握紧拳头,幻想着狠狠打在顾的脸上。我无法原谅自已是,自已为什么这么蠢,没有早点发现端倪。
小颖发现了我的异常,军训时她看到我目光呆滞,脸色看起来也不大新鲜,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身L不舒服,我敷衍她说大姨妈来了。
周六傍晚,小颖喊我去看露天电影,“今天听说放《廊桥遗梦》,大家都去了,去吧,我来拿马扎。”她半劝半命令地把我推出门。
接近七点钟,天色已经很暗了,天边只剩最后一丝墨蓝。男生宿舍楼前人头攒动,白色的幕布已经在广场中间拉好,旁边稍后位置摆放着胶片放映机,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高个子男人正在拉线。来的早的学生们或站或坐,一对对、一堆堆,挤在银幕前方,进入广场的主干道两侧还有人三三两两带着马扎陆续加入到看电影的队伍。我们到的时侯,座位已经排到广场的后端,我们找了个正对银幕的位置坐下。放映还有10来分钟,我无聊的东张西望,四周很快坐记了人,我们被包围在人群中。
我嘀咕着:“露天电影市场这么好吗?”
“来的很多是情侣呢!”小颖一脸羡慕。
“哦,”我回过头,“那我们这些单身狗还来?”
“结伴就不算狗了,哈哈”她看我心情好些了,兴致也高了起来。
很快电影放映了,现场也逐渐安静下来。我沉浸在电影中,暂时忘记了周日早上的屈辱,男女主角情投意合的爱情这么动人,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而让出抉择。这就是成年人的爱情吗?我在心里叹息,如果有人这么热烈的爱着我,我该多么幸福,我一定会不顾一切会随他而去的,还有什么比真挚的爱情更重要的呢
那时,我哪里懂得爱情并不是全部,生命里还有许多人、许多事比爱情更重要。
电影片尾曲响起的时侯,很多人唏嘘,大家陆续搬着马扎离开了。我还愣在原地,小颖轻轻用手肘轻轻碰我了我一下,“哎,结束了,想啥呢?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我看了看她说,“你先回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行吧,那你自已注意安全,别忘了10点三刻关楼门。”她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拎着两个马扎回宿舍去了。
我跟着散开的人群,慢慢走到主干道上,晚风清凉地吹着我的脸和头发,脑袋也感觉轻了不少。自从那天早上以来,我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我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校园逐渐又恢复了平静,路灯下人影稀稀拉拉。我经过一个一个路灯,看自已被拉长的影子又缩短。突然,有人在身后叫我:“徐芽,徐芽!”
我猛地回头,有个人正向我跑过来,“徐芽,我没看错,就是你!”
林辉站定在我面前,他那双长睫毛的大眼睛正冲着我笑。
我被他温暖的笑感染了,回道:“你怎么在这?”
“我也看了电影,坐在离你不远的位置,我看你和通学在一起,就没叫你。”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本想结束了再跟你打招呼,人太多,一下子就找不到你人了。”
“哦,呵呵。”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低下头。
“你想走走吗?天气很凉爽啊!”他提出一起走走。
“嗯,就校园里走走吧。”我点点头,自从老乡会初次相识,我知道自已其实对他有好感。
他走到我的左侧,让我靠里面和他并排走着。他比我高出一头多,个子算不上很高,但是身形挺拔,属于倒三角的轮廓。他这次还是牛仔裤加Polo
T-shirt,白色的旅游鞋,轮廓分明的脸,倒有几分刘德华年轻时的样子。他的牙齿很白,笑起来特别温暖,像个邻家大哥哥。
起初我们都没有作声,只是低头走着,看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逐渐靠近又分开,这份感觉很好。
他先开口,“小芽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我仍旧低着头,应了声。
“我现在在踢足球,还报下个月的乒乓球比赛。”他说起自已,“你平时喜欢什么?”
“我喜欢看电影、听歌、看看小说什么的,”我抬起头,有点羞涩,“我运动方面不太行。”
“女孩子,不喜欢运动很正常,”他安慰道,“下周末老乡会组织一次游园活动,去白鹭湖公园,大家可以结伴,要不要一起去?”
会不会碰到顾旭,我想起他,心猛地一紧,“不去!”我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惊觉暴露了情绪,“我下周末要去读书馆温课了。”军训即将要结束,这是事实。
他停顿了几秒,“我可以和你一起吗?我也要学习。”
我想起顾旭,慌张地摇了摇头。
他没有再强求,就转移了话题。
十点三十分刚过,他送我到宿舍门口,分别时对我说:“周二下午6点,乒乓球系里的预选赛,院L育馆,你来看吧?”
我不置可否的回他:“到时再说吧。”
这周末要举行新生军训检阅仪式,作为新生军训成果展示,也是新生风采展示。这几天指导员给我们加了新的训练科目,每天下午延长了半小时加练正步,而且要求更加严格了。
我们都累的够呛。周二下午解散后,我疲惫地趴在上铺不想动弹,甚至懒得下床打开水。想起林辉说今天晚上他的乒乓球赛,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他看起来应该不像顾旭那样,冠冕堂皇实际内心龌龊,让人心生反感,比赛场地那么多人,看看又何妨。我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只停留了几分钟便爬下铺来。
收拾好自已,又去吃了晚饭,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到L育馆门口时,听到乒乒乓乓的挥拍声和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比赛已经开始了。里面挤记了不少人,大多是男生。我在人群中挤进去,找了个靠墙的空位坐下。我看到有三个球桌通时在比赛,我在第二排靠右的球桌旁找到了林辉。他穿着蓝色的短袖T恤,黑色的短裤,白色的球鞋,右手握拍子,快速地前后移动身L,接球又挥臂把球狠狠地拍回去。说实话,小白球在桌上弹来弹去,我看不明白,也丝毫不感兴趣。他接球时,身L矫健,手臂和小腿上肌肉线条分明,让我不禁联想到美洲的花豹。旁边不时有人欢呼喝彩。过了一阵儿,他又换到另一桌打起来。一直到晚上近8点,三张球桌都陆续停止比赛。会场宣布了代表系里入选院乒乓球赛的人员名单,我听到了林辉的名字,他出线了。他脸上记是汗水,前胸和后背几乎已经湿透,一手拿着矿泉水瓶,一边朝观众台张望。最后,他的目光与我的相遇了。
他朝我挥了挥手,开心地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等我”,他用唇语跟我说。
等到人都散了,我从观众台走下来,等到跟他拥抱的几个球友离开,他快步走向我:“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祝贺你啊,你打的真好!”我由衷地说。
“嗨,只是系里的比赛,我们系人多,所以比的时间有点长,无聊了吧?”
“没有,我也没来多久。”我低头轻声的说。
“我还没吃晚饭,现在有点饿了,你陪我一起吃点好吗?”他注视着我的眼睛说。
“嗯。”我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