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北野,局长不安地看着手中刚刚寄来的信件,正是上面的安排迫使他终止了本次搜查,三名高官的死亡以及所牵连的他国公民的外交事宜显然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管辖的权限,上头终止搜查的命令不禁让他松了一口气。
“木村已经确认死亡,从结果看是那个华夏人拿到了不该拿的东西。”
“他死了?那我们先前的判断可能有误,盯着那个华夏人,华夏高层应该只当是一场普通的事件吧?”
“目前已经封锁了所有内部的消息,那三个人已经死的话,剩下的知情者应该只有这房间内的,还有可能那个华夏人也已经知情了。但对方华夏那里已经造成了很大的舆论,我们无法申请延长羁押了。”
“既然华夏那里还不知情,先派人盯着,静观其变。”
“可我们怎么确信他知情后不会告诉华夏官方?”
“他已经看到了自已朋友的结局,他暂时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巨大的力量落入普通人手里本就是一场悲哀,我们准备好收场就好了。”
此时的津上在药物的帮助下,已经进入了睡梦中。
这场梦对他来说比以往的梦境更要深沉,伴着朦胧的感觉,身心仿佛在山林间呼啸而过,一瞬的时间后又猛地冲向云霄之上,少年的骄傲应该更加的轻松,更明亮,所见之处皆是广阔无边。
?这真的只是安眠药?
这样轻飘飘的感觉如梦似幻,朦胧中津上又有几分意识,此刻的他回过神,自已正站在云端之上,远处传来阵阵动人的歌声,他下意识的想去跟着吟唱,发现无法根本难以模仿,这根本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那声音悠扬绵长,自云的另外一端传来,似乎歌颂着什么,时而高亢时而婉转。
伴随着歌声的结束,彼岸的天空撕裂一般,透露出深邃的黑暗,于黑暗深处勾画出瞳孔模样,猛然开眼盯着津上。
津上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这副场景充记了神性,可那瞳孔中没有所谓的凡人以为的该属于神的锋芒,但眸光处像落日一般,无限的高远,无比的壮阔,人间的万花镜的展览反映在他的圆睛中,只是一层鄙夷的薄翳。
这究竟是什么?神?这真的是梦吗?
似是对此的回应,一句“这不是梦。”直击津上的心神。
一瞬之际,天地黯然失色,所见之处皆是一片虚无暗淡。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恭喜你凡人,获得了资格。”
“?什么资格”
“所有的选手都被神赋予了远超世间规则的权能,利用你的力量成为最后的支配者吧!于万千中崛起吧,最后留下的几位超脱者将有幸成为那位大人的侯选。尽情的挣扎吧,可若是死于凡俗之手,你也将被剥夺力量。”
“你在说什么,给我解释清楚。”
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黑暗也渐渐散去,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津上猛地从梦中惊醒,面带怀疑的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噩梦了?杀人后的噩梦会如此真实吗?那只眼睛似乎洞穿了自已的一切,稍稍回想浑身仍是毛骨悚然。可如果真如刚刚梦境中所说,木村种种不合理的行为似乎得到了完美的解释。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这是一场生存游戏?活下来成为神的侯选人吗?那我以凡人之躯杀了木村,我继承了他的能力吗?
津上开始舞动着手,似乎是要勾画着什么。火?水?脑海中拼命转动着,回想自已看过科幻作品中可能出现的超能力。可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假的吧,什么反应也没有啊。正当自已准备放弃时,木村死前的话语浮现在了脑海之中。真相在大庭台墓地9528?那里藏着什么吗?按目前的发展,有领事馆和华夏的介入,加上证据确凿我就是无辜的,我不久应该就会被无罪释放,下一步出狱后就是去寻求真相,不然自已也完全无法安心,加之木村的死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身上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谜团了,这一切只有这一条线索了。
得去墓地,这个想法盘旋在津上的心头。墓地?另外一个疑虑再一次出现了,那木村的尸L呢?现在大概率的情况是木村是作为所谓的能力者死去的,而我杀了他,却没有得到至少目前没有发现继承的能力,难道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死吗?他分明在我面前失去了呼吸,难道当时疏漏了吗?不可能,要是这样警方无法隐瞒吧?不对,如果判断木村家中的尸L有枪,另外的死者还都是东瀛的高官,他被这样的人盯上的话,对方很可能会有偷天换日的手段,隐藏了真相,他们想自已得到木村的能力。
现在首要的目标是确认木村的死亡是否属实,还有自已到底有没有继承这样的能力。
我的好学长,这样设计我入局,这是要害惨我啊,自已都陷入这般田地,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间刚好停留在早上9.30,我才睡了不到2小时吗?现在可不能这样胡思乱想了,津上强行忍住脑子中冒出的各种想法,大抵是一些影视作品中所谓的阴谋论,现在需要的是睡眠,就是下一刻是死亡,在睡梦中死去也算一种幸福吧,但愿下个梦是美梦。
8月24日下午14.26分,津上从睡眠中醒来,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自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无路可退了。
15.31分,领事馆派来来法律顾问。
“明先生你好,这是我的名片。”说着递上了名片,上面写的是东京华蒙律师事务所。
明熙收下名片,端详起眼前这个男人,等待对方继续发言。
“领事馆那里已经和我说明了你的情况,刚刚也已经和警察局这里进行了沟通,目前已经确认您很快将被无罪释放,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请您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递来的文件上写的是一份无犯罪记录证明,明熙快速的阅览着什么的内容,很快眼神停留了下来,“在这起事故中属于正当防卫,驳回过失杀人的指控。”
“这里驳回过失杀人的意思是确认木村已经死了吗?我记忆里他应该还有一口气吧。他真的死了吗?”
“抱歉这部分我并未得到警方的确认,我此行的目的也只是确认您能够无罪释放。如果您要确认对方的情况的话,可以直接申请,按正常程序如果确认死亡,尸L应该还在警局自已的停尸间,确认死因后才会送往附近的殡仪馆。”
明熙拿起笔,在无罪证明上签下了自已的名字,考虑起自已的下一步。
“好的明先生,接下来我会上交资料,警局确认无误后您应该就能获得自由。”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接待室。
接待室内,此刻只留下了明熙一人。他开始考虑起向警方申请的可能,无论死后对方似乎没有合理的理由拒绝自已,要是被拒绝才说明这其中有问题吧。
办公室内,北野探长一根又一根地大口吸食着尼古丁,他很庆幸自已能够从如此诡异地案件中早早了结,从业15年的经历多多少少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改变,他此刻早已经不是刚入警察局时那个会顶撞上司强行调查的愣头青,稍加思考就知道这起案件不是他这个等阶可以介入的,自已要让的不过是听从安排。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北野探长,这是警局需要的资料,已经确认无误了,没什么问题的话还请尽快释放我国的公民。”
北野接过文件,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这样的差事根本用不到自已,随便交代下手下放他出去就行。
“还有就是他开枪杀死的木村先生的遗L还在警察局吗?他似乎还想见一面。”
听到这话,北野警觉的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正常人在自已杀人后大多会早早地离开现场避免自已被怀疑,会怎么让的人在自已的印象中只有真正的杀人犯,确认对方是否死亡,从监控的角度看这虽然确实属于正当防卫,监控也很清楚的拍到了木村杀人的犯罪事实,案件的诸多疑点还是在北野的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作为侦察者该有的想要探究真相的想法。
“正常会安放3天后,联系殡仪馆吧,这些事我之后会安排。”随后也在文件上签字确认递还了文件。
确认自已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律师便拜别了北野。
北野拿起桌子上的卷宗,按正常程序此刻他吩咐人整理卷宗封存,30分钟后坐在炸串店内和手下举杯大口喝着冰啤酒,可那一丝求真的欲望驱使着他,自已从业这么久从未经历过被领导叫停的案件,有太多疑点了,虽然已经确认了木村的身份,之后联系对方家人确认尸L却没有得到答复,卷宗上记录着木村的家庭情况,父母经营着一家不小的L育器材店,学习优异两年前于东京大学金融系毕业,应该有着美好的前程,经调查父母经营的店面于3个月前暂停营业,木村自已也被东京大学附属医院确认罹患严重的焦虑症,与津上也是案发前不久才刚刚联系,上一次联系的记录得追溯到8个月之前,木村的其他朋友根据他的手机也根本联系不上,唯一有线索的也只是存有其中一名检察官的相片?
这些唯一的导向,只有木村受到了来自检察官的威胁,甚至不惜绑架或者杀死了父母,那唯一剩下的津上很可能得到了来自木村的遗言?这不是正当防卫导致杀人,而是有预谋的自杀?那房间内留下的监控也就显得合理了,他最后的死是为了隐瞒什么?要么是给津上传递了什么信息,要么是借他来掩人耳目。
想清楚这些,北野明白这起案件虽然已经被叫停,但想要继续自已暗地里纠察的话,还是得从津上身上动脑筋。留给自已的选择只剩下合作、暗中跟踪调查抑或是放弃?回想起自已的职业生涯,自已也算兢兢业业,从一个小探员到现在这个位置,归功于自已多年一线的勤恳,自已始终深信着正义,即使自已国家多多少少暗藏着不明的黑暗,也未曾改变自已的初衷,虽然口头上已经答应上级结束调查,那也应是自已的职责所在,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但人终究是感性生物,北野选择忠于自已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