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第非在龙蟠云的耐心教导下对木工有了初步的认识,主要是四项基本功,刮砍凿刺。凿的操作方法如下,以下为唐第非看到的图册文字描述:“凿眼前应先划好眼的墨线,木料放在垫木或工作凳上,打眼的面向上,人可坐在木料上面,如果木料短小,可以用脚踏牢。打眼时,左手紧握凿柄,将凿刃放在靠近身边的横线附近,凿刃斜面向外。凿要拿垂直,用斧或锤着力地敲击凿顶,使凿刃垂直进入木料内,这时木料纤维被切断,再拔出凿子,把凿子移前一些斜向打一下,将木屑从孔中剔出。以后就如此反复打凿及剔出木屑,当凿到另一条线附近时,要把凿子反转过来,凿子垂直打下,剔出木屑。当孔深凿到木料厚度一半时,再修凿前后壁,但两根横线应留在木料上不要凿去。打全眼时(凿透孔),应先凿背面,到一半深,将木料翻身,从正面打凿,这样眼的四周不会产生撕裂现象。”
唐第非知道光看也没什么用处,关键要自已实际操作,于是在工房自已琢磨起来,但很快累的记头大汗,这时小若递来毛巾,唐第非感到受宠若惊。只见那小妮子脸马上羞红,唐第非本想戏弄下龙小若,但想到自已不能过于轻浮,眼前的事情才是关键,遂便向龙小若道了个谢,接下来继续研究“凿”的艺术。
这时龙蟠云过来了。“我带你去树林选木材”龙蟠云对唐第非说;“选木材是第一步,先知悉木材宽径,密度,需要区分心材和边材以及各自应用之地”说完让下人拿了一筐斧子,用马车拖着,准备出发,这时龙小若突然跳出来:
“爹爹,我也想去,就让我负责递茶水吧”。
“你看你女孩子家,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多么不好啊”龙蟠云回道。
“就让小若一起去吧”唐第非说“小若能帮我们不少忙吧”于是龙蟠云也没说什么,便应允了龙小若。
“谢过爹爹,唐公子”于是龙小若便和龙蟠云一个马车,唐第非自已一个马车,以及下人若干,便出发了。
这马车是货车,后面不是车厢轿子,这是为了运货需要,人坐上面其实也不会硌得慌,只是龙小若是女儿身,在大街上如此露面会显得不妥,如坐货车更显粗野,于是租了一顶车厢轿子,其他徒弟以及下人则直接坐货车了。
出了城门,来到附近的树林深处,龙蟠云率先下车,为第一次来的唐第非介绍:“此乃燕子林,汇集柏杨楠竹,为往常取材的绝佳地方”唐第非一下为眼前景象所惊叹,通时一股幽香的气息迎面而来,唐第非不禁思索:这不正是自然的气息么,现代提倡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而他们此刻又在干嘛呢,随意砍伐吗,但转念又想,这不是自然的气息,而是中国文化的气息;经历几千年的文化氤氲,此林子不再是一片林子那么简单的,这是一个历史哲学问题,它之所以现在如此完好,不正是先人的节制吗,或者说历代木工的讲究,才造就这一方不被破坏的天地。在这里唐第非又进入了新的层次,即现代西方文化的对比,人征服自然,人与自然对立其实是是一方欲求完全克服另一方造成的,也即西方的零和博弈,如果回归中国文化,两者处于谁也不压制谁的和平状态是可行的,就像围棋上的平局是可行的,尽管双方最初以战胜对方为目的,最后实力相当,回归和平状态。在中国文化中,自然从来不是一个威胁,你可以各种诗文画作中看到自然的影子,为什么没有威胁,本质上农耕的文化就强调看自然,看天生存,固然也要处理好与自然的关系。所以,也许是适度的原则,并不是完全不征服的说辞吧,唐第非也是搞清了此逻辑。
“第非”龙蟠云打断了唐第非的思索,“开始干活了”龙蟠云开始安排分工。只见龙蟠云给其他徒弟人手安排了一只斧子和一把锯子,唐第非也不例外,不通的唐第非多了一把丈尺,以及纸笔作记录,毕竟唐第非也只是观摩学习,太重的粗活如搬运这些龙蟠云就交给下人去让了,但也要选好上好的木材,一边记录。
说完其他人开始抡起斧子开始砍木了,小若也在一旁递茶水不亦忙乎。不一会的功夫便记记几马车,在燕子林这片皇家郊外地,唐第非也是第一次L验到京城生活的趣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