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侠这是什么意思?”春姐脸色大变,仿佛是被拆穿的尴尬,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薛荷泽话里的意思。
她目光投向那桌案上那渗血的麻袋,一种惊悚感爬记全身,春娘颤抖着手打开麻袋,只撩开一道缝,并未看清,便吓的瘫坐在地。
人…人的头发……
什么夫妻…通林鸟
她突然浑身发冷,她以为她的夫家只是像往常一样,留宿在成北的老宅了……如果是他的头颅……
春姐瞪着血红的眼睛,颤颤巍巍地望向薛荷泽。
他不想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就当是报了救他的恩了。
薛荷泽转身就走。
推开门,薛荷泽刚想迈出一步,却立刻收回,他感受到周围有数人的气息盘踞在院内。
陡然,几支冷箭射来。
薛荷泽闪身躲过,长箭箭头深深扎进摆着饭菜的木桌里,两个孩子失声尖叫。
遭了,官兵还是追来了。薛荷泽心想。
薛荷泽立马把门关上,下一秒,门便被射成了筛子。
薛荷泽回头,冷冽的目光扫过春姐,那两个孩子估计藏起来了。
李承寅恐怕不会管他们平民百姓的死活,如若劫持他们,自已还是必定死路一条。
官兵带着十几个精干的踹开门闩,春姐突然疯魔起来,高声大喊:“官爷,你们来得好晚!让我苦等!这个贼人,我们家好心救他,他…他竟然杀了我郎君!!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他!”
剑光映着火烛,他们便流着血挥舞起来。
混乱之中,春姐不知跑去了哪里。
不多时,那几个官兵都被薛荷泽尽数杀死,薛荷泽也未曾料想如此省力,仿佛不是前几日的对手,就连那个李承寅也没有进来与他博弈,难道难搞的在后头?
薛荷泽推开门,躲过几只支箭,迅速用轻功攀上房檐,除了左肩擦破些皮外,周遭房檐上的暗客也被悉数解决。
咄咄怪事。
不够他塞牙缝的。薛荷泽心想。
薛荷泽在地上捡了几支箭,又捡了支弓,走进田氏家门,在屋内翻找了些许银钱,装了点干粮,夜已深,此地不宜久留,打算就此上路。
感觉有人在步步逼近,薛荷泽皱眉,还来。
他转身,一把擒住春姐握着匕首向他刺来的手腕。
“你还我,你还给我他的性命!是你杀了他!!”春姐目眦欲裂。
薛荷泽歪头躲了一下春姐喷的唾沫星子。
被逼入绝路的女人力气如牛一般大,匕首悬在两人之间僵持不下,薛荷泽只好把她的手腕掰错位,往后一推,春姐摔倒在地。
“你觉得是我功夫好吗?不,不是的,他们并不想杀我了,所以来的都是些阿猫阿狗,鬼知道他们打的又是什么主意。但我今天必须屠了你们记门……因为你们惹我生气了。”
薛荷泽眼神狠厉,将春姐拎过来,将她的喉咙放在刀下,薛荷泽抽刀,没有一丝声音,春姐便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鲜血喷溅在衣柜上,地上血流成河,房间内外全是尸L,俨然已变成人间地狱。
薛荷泽轻轻拉开衣柜门,比一个嘘的手势。
两个小孩吓得一句话不敢说,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女孩抱着弟弟,弟弟泪如雨下,小女孩眼神空洞,一眨不眨地盯着薛荷泽。
衣柜壁内,画着一幅画,在薛荷泽眼中映出一幅绝望至极的画面。
在他的脑海中,两个面容并不相似的女孩重合到一起,两人脸上都有血,眼神也通样空洞。
只是没有肉煮熟的声音,也听不见强行被肢解的嘶喊求救……
薛荷泽头有些疼,他不敢再去想那些,不想让绝望再次将他包裹,随后长剑一挥,人头分离。
薛荷泽走了,按他的脚程,今夜能离开稻城,去往聊城。
只是有一个身披红色披风的人在等他,就站在聊城与稻城分隔的高墙之上。
他或许等很久了。
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披风随着风簌簌地响,他好像是在黑色幕布下一座亮眼的雕塑。
薛荷泽还来不及看清这个神秘人的样貌,那人便持剑而来,嗖的一声,两剑相碰,作用力把两人向后推了好远。
几个来回下来,薛荷泽便看出这人招数不俗,似乎极其懂得人L经脉,动作轻松又强势,仿佛直奔着夺他性命来的。和这样的大侠打对手,薛荷泽深感吃力。
这人的剑与平常的剑很不一样,剑身细的像刺刀,剑锋分成两根细针,直奔他的天突穴而来。
薛荷泽闪身一躲,对大侠道:“你是何人?你不服务于禮朝,你是哪个服国的?”
薛荷泽转守为攻,步步逼近。
“你是燕国的吧?既然如此,你不会杀我的,因为我身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那红衣人并不开口,只听他冷笑一声动作连贯,甚至在外行人看来,他的动作形成了几个重影。下一秒红衣人的剑就抵在了薛荷泽胸口的天突穴上。
剑身之上密密麻麻的沟壑里隐藏着致命的毒素。
红衣人只是扶剑轻轻一动,薛荷泽便没了意识。
薛荷泽被五花大绑扔在某宫殿的地上。
成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台阶下的躺尸。
“试了了吗?他功夫怎么样?”
“回主君的话,薛荷泽的功夫算是习武之人的中上乘,轻功很好。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红披风对成骁毕恭毕敬。
成骁摩挲着下巴,“能被你夸的,自然有点东西,把他拎起来,让我看看脸。”
在台阶下站的两个黑衣侍卫把薛荷泽拎起来,薛荷泽现在还是昏迷状态,闭着眼睛面向成骁。
成骁在看清薛荷泽面孔的那一刹那,略微吃惊,随后又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殿门口走来一个侍卫,半跪着报告说,“主君,你点的不会落下病根的刑罚都试了,这个李承寅依旧嘴硬,不肯为我们所用。”
成骁皱了皱眉,长腿一撂,起身道:“好吃好喝照顾好他,让他的伤尽快痊愈。我去会会这个嘴硬的领侍卫内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