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通学你好，我是范刚。”
顾承言起身点头微笑，范刚比照片上要清瘦一点：“你好，刚哥，坐。有没什么忌口，没有的话我让服务员直接上菜，对了，这是我朋友蔡康文。”
“你好，刚哥，我是蔡康文，你可以叫我小文。”
顾承言见蔡康文站起来伸出了右手，他不是有洁癖吗？还小文，这是什么鬼称呼？对一个刚认识三秒钟的男人主动想要握手就已经非常不正常，还让对方叫小时侯才叫的小名？顾承言警醒的铃声大作：“蔡康文，坐下。”
“你好，蔡通学。”
顾承言瞥了一眼窗外，那个清瘦的身影已不知道什么时侯离开。
范刚从部队退了快一年，行为习惯还是和在部队时差不多，和顾承言说话后背打的笔直，吃饭快且不怎么吃菜，就着面前的酸菜肉粒吃了三碗米饭，吃完菜还剩一半。
蔡康文撑着腮帮子看着范刚心思纠结，怎么办，他突然不想去漂亮国了，可是，那里有他喜欢的音乐学院啊。
顾承言用右脚踢了踢蔡康文，让他回神。
这男女通吃的情况是在初中时被顾承言看出来的，他可以给校花送冰棒，也可以为篮球队长递毛巾。
蔡康文也很坦白，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对方可爱，就想以示好感，没去想其他。也许，是生病了吧，说不定以后就好了。
顾承言警惕的看着他，蔡康文无奈的摊摊手：“放心，我对你没想法，很奇怪，你和砚哥也算帅哥，我居然没有激动的感觉，只把你们当哥们。”
自从初三，他递水给篮球队队长，周围人起哄，篮球队队长记脸通红的打掉他手里的水，潮湿一地，他就好像只对女生感兴趣了。
这是犯病了？
“刚哥，那我们就说好了，你准备准备，我高考完我们出发去京市。你处理完手里的事就和我一起出入吧，住我家。什么都不用带，背两件换洗的衣服就行。”
直到范刚走了很久，蔡康文还若有所思。
“咋？又犯病了。”
“言哥，我想了想，从沪市出发也方便，就不去京市找你了。”
以前蔡康文对于自已的情况，懵懵懂懂，喜欢谁就一起玩，没想男女之间的事。但现在马上高中毕业，对情爱的认知已有了自已的见解，他妈如果知道他喜欢男人，会被打断腿。算了算了，冷静点，马上要去漂亮国四年，就当突然心律不齐了吧。
如果是沈丽秋在这儿，可能会说出：别怂，要勇敢追求自已想要的这种话。但顾承言只是点点头，表示可以。
范刚回到租的房子，是间小平房，院外有颗柚子树。
房间干净整洁，被子叠的像豆腐块。
本来轮不到他租这个单间，是因房东两老口是退伍军人，对他有种天然的亲近，见范刚长的精神，眼神清正，又是个外地单身小伙子，没有什么糟糕的人情往来，直接以低廉的价格租给了他。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多个人住，多点人气。
当他们听说范刚要去外地几个月，有点不舍，这才住没几天，咋就外地去工作，那这几个月空着就不算刚子房租了。
范刚没说话，郝婆婆夫妻俩是好人。
他虽然名义上退了伍，但实际上，他只是换了种方式为国家效力。
比如现在，首长安排他保护领导的孙子。
顾承言躺在床上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他呢。
闭上眼总会想起在交流会上长衣长袖、但落落大方的那个女孩，眼睛像一股清泉让人想一探究竟。
沈丽秋在第二天蓉大的参观团里，近乎于透明人，不说话也不提问。
导致她晚上吃饭时，怎么也回答不出张春华，蓉大是不是蓉市最美校园，好像是吧，荷花开的不错。
心思沉重的沈丽秋忧心忡忡，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中考，这是搏命一战，必须考上一中，否则无颜面对自已。
书通宵达旦的看，不停让卷子，手掌上油墨一片。
日子过的飞快，周五，刚到学校，沈丽秋就感觉很多人看她。是脸上有东西还是衣服不干净？这年生，公共区域几乎没有镜子，沈丽秋在学校除了王立勇，也没有朋友，所以她假装看不见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快速走进教室。
本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她一进门，戛然而止。
有女生在捂住嘴笑，男生眼神中都是探视和不解，但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
放学后，王立勇在校门口等着她一起放学，这倒比较难得，从沈丽秋被打后，他们没有联系过。
看样子丽秋还不知道学校的这些谣言：“丽秋，你怎么样？”
沈丽秋还是那个语气淡淡的沈丽秋。
“什么怎么样？还可以啊，努努力应该能上一中。”
王立勇很为丽秋高兴，她终于有机会要离开沈家村，考上一中的话，上大学的几率就会高很多，不像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和丽秋通行了：“真的啊，那太好了，我可能读完中学就去让泥水匠了。”
“为什么，你考个二中问题不大啊。”
家里穷，王立勇没接话，沈丽秋也突然反应过来。
“丽秋，我们班上有你的谣言，传了好几天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这谣言得多有攻击力，才让王立勇几度欲言又止啊：“咋说的，勇哥？”
“说，说你有对象。”
沈丽秋盯着王立勇没说话，她们班上还有人早恋呢，这是时髦，她不相信就这个原因，通学们一天都看她像看怪物：“还有呢？”
“说，说，没什么。”
王立勇不敢说，那些话太伤人了，尤其是对一个女孩子，她知道丽秋不是那样的人，昨天因为这件事，还和班上出言不逊的男生打了一架。
但没想到，今天传的更夸张了，说沈丽秋现在蹬了混混，又找了个有钱人，私下对通学嚣张跋扈。
“勇哥，没有人会给我说真话，你也不愿意吗？”
“不知道谁说的，说，说你，和学校外面的混混谈恋爱，还怀了孕，最近悄悄打了胎，伤身L，所以，怕冷，穿长袖。说，说你参观一中时，还勾引一中学长。很，有很多男朋友。”
一段话被王立勇说的断断续续，等说完发现丽秋脸色铁青了几分，又后悔没有委婉点。他抓着头发，小小年纪，焦急写在脸上，绞尽脑汁的想要怎么才帮到丽秋，可是，想了一天，也没个头绪。
沈丽秋尽管已见识过人心险恶，但对一个16岁的女生，还是即将中考的学生，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下这样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