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令秦晚舒心中大骇,“毒,真的是下在那碗甜汤里的?”
柳芸儿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在秦晚舒脸上扫来扫去。
嗤笑一声,“瞧瞧,咱们尊贵的皇后娘娘脸上,这震惊的表情,真是难得一见。”
“终于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亵渎了。”
秦晚舒连连摇头,声音有些颤抖,“不可能,谦儿不会的,他不会的……”
瞧着她的样子,柳芸儿心头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她微笑着朝草丛方向望去。
“送皇后娘娘最后一程,下手干脆些。”
“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本宫不能让她中毒而亡。”
“那样的话,就太配不上皇后娘娘,这尊贵无双的身份了。”
“至于小公主……”她停顿了一下。
“带回去,本宫给她精心准备的点心,她怎能不尝尝看,如此这般伤本宫的心呢。”
赵暮鸢偷瞄着她那令人骨寒毛竖的笑容,吓得往秦晚舒怀里缩了缩。
“是。”
几道黑色身影从草丛中冲了出来,直奔秦晚舒方向而去。
眼看那些黑衣人就要扑到她们身上时,秦晚舒下定了决心。
“鸢儿,原谅母后,一定要活下去。”
说完,她抱起赵暮鸢,猛然一个翻身,跃入了深渊之中。
“啊哈哈哈……”柳芸儿见二人从自已眼前消失,疯狂大笑。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二人摔成肉泥的场景。
“下去找,死要见尸。”
“只要见尸!”
两日后,不知山底。
赵暮鸢悠悠转醒,气息若有若无,衣裙被鲜血染红大半。
“呜呜呜……母后,鸢儿好痛。”她痛苦的呻吟声划破了山谷的宁静。
山风将她的声音吹散,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母后……”她的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虽然,此刻秦晚舒就在身旁,但她的身L已经一片冰凉。
猛然间,一道清亮悦耳的鹤鸣声,打破了寂静的山谷,也惊住了她。
“小白,下去。”
一道命令传入赵暮鸢的耳中。
她轻轻抬头仰望,只见一名老者,坐在一只雪白的鹤上,徐徐而至。
一袭青衫,白发如雪,仙风道骨,宛若仙界来人。
青衫老者看到秦晚舒紧紧搂着赵暮鸢。
他目光凄然,嗓音低沉,“为子而死,果然,天下的母亲都会如你那般……”
“您是……仙人吗?”赵暮鸢的声音微微颤抖。
“老朽名独孤琅,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听完老者的话,赵暮鸢期盼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独孤琅凝视着面前生无可恋的小女孩。
已经筋骨尽断,内脏受损,只怕是无力回天。
“孩子,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他柔声问道。
赵暮鸢朝秦晚舒冰冷而僵硬的身L靠了靠,脸色苍白如纸。
生命的气息正在一点点地流逝。
心愿吗?
坠崖前母后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
“我要……活下去!”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说出了这句话。
独孤琅叹息一声,“活下去?你可知,有时侯,活路亦是死路。”
“活着……要活着……”
稚嫩的声音不断重复着,直到再次晕厥过去。
见状,独孤琅一怔。
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赵暮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罢了,罢了,老朽都这把年纪了,何惧再赌一局。”
他微微一挥手,便将母女二人移到了白鹤背上。
沉声道:“生,是你之幸,死,是你之命。”
片刻之后,白鹤展开双翅,掠过山河,朝着天际而去。
三日后。
独孤琅一行,来到了一座山峰之上。
山峰直插云霄,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屹立在一片山脉之中。
这座山,名叫天陨山。
北接姜胤国,南临南睿国,西连西荣国,但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只因这里有一个神秘而强大的隐世宗门——天陨派。
周边国家均不敢染指这一片土地。
白鹤落下后。
一名身穿黑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迎了上来,“主人,您回来了。”
“嗯。”
黑袍老者朝白鹤身上望去,疑惑道:“主人,她们是谁?”
“鬼老,她们是我在路上捡的,小的带回浮云小院,叫闻冰上来看看。”
“至于母亲,就安葬在东边悬崖旁的那棵梅树下吧。”
“是。”
鬼老将赵暮鸢安置在浮云小院的床上,转身召来一只海东青传信。
片刻之后。
“鬼老,我来了,我来了……”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小院的木门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猛然撞开。
一名背着药箱的女子飞奔进屋。
女子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衣着素雅而不失大方。
“闻冰,稳重些。”鬼老慈爱地望着素衣女子。
“稳重是个什么物什,救人才是天大的事。”
闻冰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赵暮鸢身边,伸手探上她的脉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的面容逐渐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