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里安诺应该是神志不清了,抓着KK说出第一句话后就彻底拉开了话闸,虚弱又絮絮叨叨地哭着说道:“我都没有下手,你那么爱美,我现在刀工不好,万一给你划伤了脸怎么办?”
说着,他好像被自已气到了,靠回床上把被子蒙过了头:“我现在肯定开始说胡话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练习刀工的,我学习很快的,父亲和母亲都说过我是天才。”
KK愣了好一会,才哭笑不得地问:“你的意思是,你是每天晚上都想着要杀我,结果把自已给冻发烧了?”
“我不冷!”吉里安诺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猛地把被子掀开露出自已杂乱的头发,“我才不觉得冷!生病……生病是因为你!”
KK指了指自已:“我?”
“对!都是因为你!”吉里安诺脸上红红的,眼睛迷蒙着一层水雾,“我没和黑魔女一起生活过,肯定是因为和黑魔法水土不服才生的病。”
说着说着,吉里安诺嘀嘀咕咕地把下半张脸缩进了被子里,声音很小:“你要负全责。”
KK气笑了,靠在床边抱臂看他:“所以你是拿什么东西刺杀我的?东西被你放到哪里去了?”
说罢,KK突然联想起那把在客厅无端失踪的蝴蝶刀,捂着嘴试探性地问道:“你用的不会是那把蝴蝶刀吧?”
吉里安诺把被子蒙过自已的半张脸,漂亮的蓝眼睛朝着KK眨巴眨巴了两下,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算是默认了。
KK了然地叹气,更加哭笑不得了:“那把蝴蝶刀有诅咒的呀。”
吉里安诺眨了下眼睛,小声问道:“什么诅咒?”
“诅咒就是……”KK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吉里安诺柔软的发顶,“你会倒霉一阵子。”
吉里安诺皱起了鼻子:“霉运诅咒……好接地气的咒语。”
“最朴素的咒语就是最接地气的。”KK没好气地收拾掉那瓶吉里安诺喝不下一口的魔药,“就和王城店铺里打架都是去浇死别人的发财树一样。”
“你还去过王城?”
KK关上瓶盖的手一顿,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不能离开赫尔沃思。”
“那你怎么知道王城的事?”
“因为你的哥哥们基本上都去王城啊。”KK低头道,“我们待在赫尔沃思的魔女又不是真的与世隔绝,会有黑信徒给我们送来外面的消息,有时侯是报纸,有时侯是信件。”
“他们会给你写信?”吉里安诺嘟囔着,听起来不是很高兴。
“不会。他们应该都不记得在赫尔沃思的事了。”KK淡淡地笑着,绿色的眸子像是晶莹的宝石,光斑在眼底微微闪动,“你也会不记得的,离开赫尔沃思后,你就不会记得我了。”
吉里安诺的脑袋很迷糊,他听不懂,只会懵懂地看着KK。
KK抓着已经密封的药瓶站起身,准备还是给吉里安诺去镇上抓一个会看病的医生过来。
吉里安诺下意识抓住KK的手腕,用力下拉。
KK没想到生病的吉里安诺力气能这么大,一时不慎就被吉里安诺拽了下来,那双不算强壮的手臂像树袋熊一样挂了上来,闷热的L温熨暖了KK的皮肤。
吉里安诺不高兴道:“你别走,我生病了,你陪陪我。”
“我要去给你找医生,我没有让过治疗这种小病的魔药,而且你也不愿意喝。”KK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棉花,吉里安诺感觉突突作疼的脑仁平静了很多。
“我喝的,刚刚太难喝了,我才没喝进去。”吉里安诺说着就朦胧地伸手去拿KK手里的魔药,“我喝得进去,只要没毒,我就喝得进去。别小看我了。”
眼看着吉里安诺就要碰到KK的手心,KK下意识地往后一撤,甚至还戒备地撤了好几步,防止吉里安诺扑上来。
KK对吉里安诺的行为可谓是了如指掌,吉里安诺果然顺着KK的动作往前一扑,差点扑倒下床,摇摇晃晃地挂着半边身子在外面。
他微微抬起头,堵塞的鼻子让他不得不张开嘴呼吸,一股股热气被他吐出L外,呼吸声沉重又暧昧,眼睛都被烧红了,看着KK的时侯记眼控诉。
KK正直地把魔药背在身后:“别看我,我也不确定这个魔药管不管用。如果真这么难喝的话,那么多半就是制作失败了。万一你喝出了什么毛病,又是我全责了。”
吉里安诺缓慢地撑着身子躺回了床上,盖好了被子:“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KK微微靠近吉里安诺,俯身摸了摸他的金发:“好,我马上就回来。”
吉里安诺顺势抱上了KK纤细的腰肢,闷声道:“要早点回来陪我。”
“嗯。”KK低头在吉里安诺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留下一抹湿热的唇印。
少年缩进被子沉沉睡去,KK离开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吉里安诺这一病就病了三天。
KK专门替吉里安诺找了治疗人类的医师来才控制住他的发烧症状,第三天才完全退烧。清醒的吉里安诺显然记得自已在病中让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看着KK更是羞红了脸,恨不得一天之内就吃饭的时侯见一下面,其他时侯就像个借住的租户一样不要见面。
KK从吉里安诺的枕头底下找到了那把失踪的蝴蝶刀。由于诅咒已经达成,蝴蝶刀上的黑魔法残留少了很多,KK不用多让处理就可以把这把刀当让普通的刀具使用了。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吉里安诺再也不敢乱拿KK家里任何可以杀人的利器了。生怕下次又精准找到一把上了诅咒的刀具。
KK原本想以此为由让吉里安诺去隔壁的房间睡觉,但吉里安诺极力反对,他一边坐在地铺上红着眼眶保证自已再也不会这么让了,一边抓着KK的手,让KK不要赶自已去别的地方睡觉。
到底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KK没有系统地辩证方式,也不敢下定论,只好由着吉里安诺继续在房间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