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西:“我来拿领带。”
秦舒优没好气,板着脸:“你的领带我刚才在医院的时候给宋朵盈了,她没给你吗?你找她要去。”
她来过医院?
贺屿西冷硬的眉间瞬间仿佛冰川融化。
但下一秒,当他的目光朝着站在门口的江寒直射而去时,又冷了下来,比被暴雪肆虐的冬夜还冷。
像士兵站岗一样纹丝不动的江寒,高大的身躯竟然抖了下。
江寒很心虚,一米八几的壮汉哆哆嗦嗦的:“贺总,我,我本来要跟你说。”是你没给我机会。
贺屿西露出资本家冷血的真面目:“你这个月的绩效考核是零分。”
那就意味着他这个月会被扣掉20%的工资。
“是,贺总。”
江寒委屈地垂下了脑袋。
秦舒优看不下去了,为江寒说话:“人家24小时为你待命,这么晚了都还不能下班,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他一个打工人挣钱容易吗?”
江寒有些意外地看着秦舒优。
没想到秦小姐这么善良。
那他希望贺总和秦小姐在一起,这样他的日子肯定会好过很多。
其实,江寒的工资远高于西城的平均工资。
贺屿西对江寒还是挺大方的,但他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男人不为所动:“是他表现不好。”
紧接着,他把矛头对准秦舒优:“我的东西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给别人?你应该给我赔。”
真不讲理。
不过,宋朵盈为什么不把贺屿西的领带还给他?
是怕贺屿西知道她来过?
肯定是这样。
为了让这尊大佛赶紧离开,秦舒优只好自认倒霉,就当是破财消灾了:“我明天就给你买一条新的,然后让跑腿的送去盛世,这样行吗?”
“你亲自给我送过来。”
他还得寸进尺了。
秦舒优掏出一张卡,塞进了贺屿西的西裤口袋里。
那姿态,就像男人嫖了女人,往女人的胸口塞钱一样:“这张卡里有十万,够你买好几条领带了。请你拿着卡离开我家,不然等警察来了,你就跟警察去局子里喝茶吧。”
贺屿西是个十分要强的男人,更何况还有江寒在场,他哪受得了这个!
“私闯民宅能被关一辈子吗?”
秦舒优:“啊?”
“如果关不了一辈子,出来了我还来找你。”
他是打算做个鬼,阴魂不散了?
秦舒优再退一步:“行,我亲自给你送去。这下你可以走了吧?这么晚了,我要睡美容觉。”
贺屿西把卡还给她,然后把她拉下楼,往厨房里带:“我还没吃晚饭,你给我做碗疙瘩汤,我吃完就走。”
西城处于祖国西北方,这里的人爱吃面食。
贺屿西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秦舒优虽然是地地道道的西城人,但她不喜欢吃面食,她喜欢吃米饭。
“宋朵盈明明给你端了粥,你还说你没吃?”
秦舒优心里不舒服,阴阳他:“你的胃口怎么这么大?喝了粥,还要吃疙瘩汤?你小心吃撑了,把自己胀死。”
贺屿西的俊脸一秒阴沉下来。
气氛骤冷。
江寒十分有眼力见,见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赶紧在秦舒优面前为他的贺总说好话:“秦小姐,贺总不喜欢喝粥,他喜欢吃面食。刚才宋小姐送来的那碗粥,被贺总打翻了。”
谁信呢。
就算他真的不喜欢喝粥又如何?
反正他维护宋朵盈不是假的。
秦舒优还是不想给他做:“我又不是你的保姆,我不做,请你离开。”
贺屿西出了厨房,往沙发上一坐,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
他不走了。
这个浑蛋!秦舒优咬牙,他就是吃定了自己。
就算待会儿警察来了又如何?他肯定不会有牢狱之灾。她知道贺屿西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男人,她今晚要是吃不到她做的疙瘩汤,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算了,秦舒优气血不足,没精力和精力很旺盛的贺屿西耗。
她进了厨房,先从柜子里拿出面粉,想着还有江寒在,就挖了两大勺面粉到瓷盆里,然后边倒矿泉水边拿筷子搅拌。
“打个鸡蛋口感更好。”
不知什么时候,贺屿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厨房门口。他倚着门框,大长腿伸展开来,慵懒散漫地看她忙活。
秦舒优悄悄翻了个白眼,不想给他加鸡蛋。
面粉很快就变成了面疙瘩。
秦舒优见不得他这么闲,把几片芹菜叶塞到男人手中,吩咐道:“洗干净,我烧水。”
贺屿西这会儿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听话地洗芹菜叶。
秦舒优在锅里倒好水,盖上锅盖,拧开煤气开始烧。
等水开的间隙,她就看着贺屿西洗菜。
要是贺屿西还像以前那样爱她,他们在自己的小屋里,一起做做饭,倒是挺幸福的。秦舒优眼眶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贺屿西洗好,顺便切了。
见她在看他,手上没活,他问:“你不炒个配菜吗?炒韭菜或者西红柿炒鸡蛋。”
秦舒优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再次看向男人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幽怨:“你能不能要求别那么多?大半夜我能给你做,就已经很好了。”
贺屿西说行。
江寒看着厨房里的两个人影,内心不禁感叹,高冷、不近人情的贺总,只有和秦小姐在一起的时候,身上才有烟火气。
他们俩挺般配的。
不过男人嘛,白玫瑰和红玫瑰,都想拥有,但最终都会厌弃。
水开了。
揭开锅盖,秦舒优就要往锅里下面疙瘩,贺屿西说水少了,她说不少。
秦舒优边下边搅拌,结果水真的少了,都快变成一锅搅团了。
“你凑合吃吧。”
秦舒优懒得补救了,倒入切碎的芹菜,以及油盐醋,搅拌了两下,就关掉了煤气。
最后,三碗和搅团一样的疙瘩汤上桌了。
贺屿西倒是没有嫌弃,大口大口地吃着。
秦舒优喊一直立在门口的江寒:“江助理,你也过来吃。”
贺屿西一记冷冷的眼风扫向江寒。
江寒摸着空瘪的肚子,说:“谢谢秦小姐,我不饿。”
贺屿西一个人把三碗全都吃了。没什么味道,他的嘴里全是芹菜味。
“我还要喝水。”
秦舒优想赶紧把人送走,很听话地又给他端了一杯水。贺屿西一饮而尽。
吃饱喝足,秦舒优以为他要离开了,结果,他四平八稳地坐着,命令她:“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真是一环套一环,防不胜防。
太阴险了。
秦舒优迫于他的淫威,只能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这下你可以离开了吧?”
“你很不耐烦?”贺屿西看着她,眉头深皱,脸色阴沉。
秦舒优想骂人,但忍住了。
她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我很困,想睡觉了。”
贺屿西这才起身,临走前,还提醒她:“明天别忘了给我送领带。”
秦舒优应付着:“好。”
贺屿西和江寒走到门口,警察来了。
秦舒优只好谎称私闯民宅的人已经离开了,麻烦警察跑一趟了。
她出来送警察出门,顺便也把贺屿西和江寒送了。
送到门口,贺屿西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对面立即传来了一道十分恐惧的女声:“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