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夫人晕过去了。”
“这可怎么办?”
宋玥听着里面的动静并没有着急赶过去,下一瞬,捂着心口晕在了云冬怀里。
“姑娘!”云冬慌乱不已,赶紧将人拖入佛堂内找了个根柱子靠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瓷瓶,轻轻地扶着宋玥,将一粒药递入后,不多时宋玥就醒了。
身后之人见状赶紧上前,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姑娘,我家夫人突然晕厥,不知你们这是什么药?”
云冬赶忙将白瓷瓶纳入怀中,一脸警惕:“这是我家姑娘救命的药。”
那人脸色涨红。
宋玥摸了摸心口,朝着另一边看去,然后叮嘱云冬:“云冬,不得无礼。”
云冬讪讪低头。
宋玥缓慢地撑着身子站起来,从云冬手里将白瓶递给了讨药丫鬟:“这是治我心悸毛病的药物,你瞧瞧是否能用得上。”
讨药丫鬟许是会些医术,恭恭敬敬的伸手接过之后凑近鼻尖嗅了嗅,眼眸倏然亮了起来;“姑娘,可否赠药?”
丫鬟觉得说这话许是有些唐突又道:“姑娘,我们可以买,您开个价吧。”
“不必了。”宋玥摆摆手,手搭在了云冬胳膊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快去救人吧。”
丫鬟看了一眼宋玥,记住了模样,点点头转身去救人。
那夫人服了药后很快就醒了,呼吸也顺畅许多,丫鬟又惊又喜,顺势指了指身后,却发现身后早就空空如也了。
“咦,刚才还在这呢?”
夫人姓徐,徐夫人叹了口气:“今日多亏了她,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
宋玥回到斋房,看了一眼叶嘉嫣,有些担心:“这么冷的天,你可要做足准备。”
“怕什么,最多就是回去躺几天。”
叶嘉嫣不以为然。
她装在白瓷瓶里只有一粒药,而且药效还被她减半了,最多只能挺五六个时辰,到了半夜,那位徐夫人肯定还会犯病。
到时还会上门求药。
和她预料的一样,半夜就有人来敲门了。
“姑娘,姑娘。”
云冬点燃了烛火去开门,门口赫然就是白天讨药的丫鬟,那丫鬟略带歉意地说:“我家夫人又犯病了,不知可否求药?”
“我家姑娘统共就带了那点药,现在也没了。”云冬为难道。
丫鬟有些不信。
宋玥匆匆套上了衣裳走了出来,她面色苍白,虚弱无力,还没走几步就倒下了,云冬一个箭步冲上前:“姑娘您怎么了,您是不是又犯病了,您怎么这么糊涂啊,将药给了旁人,那可是您的救命药。”
宋玥捂着心口喘不过气来。
丫鬟见状有些自责:“姑娘当真没有药了?”
“出来的急,也没多带。”宋玥撑着口气,心口起伏的厉害。
屋外大雨瓢泼,雷声阵阵,狂风怒吼听得人心里发颤,叶嘉嫣忽然来了:“刚才听见有人说话,这么晚了……玥玥?”
叶嘉嫣冲了过来,扶着宋玥探探鼻息,一把将人抱起放在了床榻上,伸手就冲着云冬拿药。
云冬表示药已经给了旁人。
叶嘉嫣大喝一声糊涂。
“二夫人现在可怎么办,外头这么大的雨,山路难走,可要是没有药,奴婢担心姑娘会撑不住。”云冬是带着哭腔说的。
叶嘉嫣瞥了眼窗外,深吸口气:“我去取药。”
眼看着叶嘉嫣身形利落,讨药丫鬟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不忍心道:“这位夫人,外面漆黑一片,山路难走,您一个弱女子只怕是有危险。”
“区区山路还难不倒我。”叶嘉嫣冲入了雨内,一眨眼身影就与黑夜融为一体。
讨药丫鬟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盼这位夫人能平安无事归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叶嘉嫣回来时脸色惨白,浑身湿透,将一瓶子药递给了云冬,云冬赶紧给宋玥服用一粒。
恰好讨药丫鬟也来探消息,见着叶嘉嫣真的回来了,眼睛都瞪圆了,激动道:“夫人取来药了?”
叶嘉嫣蹙眉,瞥了眼讨药丫鬟,有听说她也需要这药救人,只好大方地给了一小瓶,莫约七八粒。
“多谢夫人。”丫鬟跪在地上,冲着叶嘉嫣狠狠磕头。
徐夫人服过药后脸色渐渐好转,睁开眼已是天亮了,她问:“药从哪来的?”
“回夫人话,昨儿救您的是宋家娘子和叶家娘子,半夜是叶家娘子冒雨下山去取的药。”
丫鬟一五一十的把昨日的险境说了一遍。
“宋家娘子,叶家娘子?”徐夫人思索片刻,恍然:“那不是这阵子闹得沸沸扬扬靖安侯府的两位夫人?”
“正是。”
徐夫人第一次见宋玥就闻到了她身上有股药味,那药和她常年吃的药味相差无几。
“想不到宋家娘子小小年纪就得了心悸的毛病。”
“夫人,宋家娘子那是被气的,前阵子差点吐血死了,许是上了心肝儿,这次要不是宋家娘子赠药,叶家娘子取药,咱们可怎么办?”丫鬟想到这都觉得后怕。
这次夫人出门是给即将出征的大将军祈福,原定三日就要回去的,却不曾想突降大雨,耽搁了行程,又突发了心病。
若不是恰好遇到这两人,不敢想象后果有多严重。
下了两日的大雨终于停下。
宋玥没想到第一个上山的人会是阮拂龄,初见她时,满身泥泞,浑身湿淋淋的,巴掌大的小脸惨白,手里还拄着根木棍艰难的走了进来,冻得浑身发抖。
阮拂龄身上还背着个包袱,像极了一路乞丐。
跟着她一块来的,还有裴知晏,脸色呈现苍白,衣衫湿透粗喘着气,看见宋玥的那一刻,他眉头一拧。
“裴知晏不是被打三十板子?”叶嘉嫣疑惑。
宋玥也纳闷呢,耸耸肩:“谁知道呢。”
她的关注点不在于裴知晏,而是阮拂龄,两人对视一眼,阮拂龄艰难地往前挪动脚步,正要打招呼,却看见了徐夫人从另一头走了过来,只见徐夫人面色红润,手里攥着檀木珠子转动,根本就不像是发病的。
阮拂龄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