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住所的路上,璃月凑巧碰上了要出宫的洛子衿。
看到他坐着自已昨日想到给他制作的车辇很适应的样子,并不打算告诉他,原来他的木头车辇被她用来放火了。
“这车辇你可还记意?”璃月看着眼前俊雅的男人,不知道他脸红个什么劲儿。
“……很好。”面对皇帝都不曾紧张的洛子衿,此时手心微微出汗,倒让那玉扶手光泽更甚。
“你记意就好。南夜给了你什么官儿?”
“皇上赐臣翰林院学士一职。”
洛子衿面色平淡,丝毫没有平常人一朝得道的喜悦。
“看来他很欣赏你。”璃月想起上一世的将军府,皱眉,如果洛子衿仍如上一世那样,她倒是救了个麻烦。
“臣感恩圣上赏识。”洛子衿垂下眼睫,掩去眸中幽光。
“我更感恩姑娘的救命之恩。”
这一句声音很小,小到不远处跟着的太监听不见,周围隐藏的暗卫听不见,就连路过的风儿也听不见。
他只愿面前这一人听见。
璃月离开了,身后的男人就在原地目送那动人的背影,过了一会儿,似是自言自语,浅笑一下,带着自嘲的意味。
“她听见了吗?”
她是否听见了,是否明白其中的意味。
是“我”不是“臣”,是“姑娘”不是“皇后娘娘”。
他身为臣,为圣上效力。
而洛子衿这个人,感恩那救他一命,给他车辇的姑娘。
不管他是不是臣,那姑娘是不是皇后。
他只忠于她。
璃月听是听见了,但并没有多大感觉。原来当战神的时侯
,表忠心的她见多了。
她比较烦的是,堵在她面前这个假惺惺的人。
南夜从璃月眼里读出了不耐烦,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更加不美妙,却不得不摆出一副温和的面孔
“月儿气色不错。朕还担心昨夜惊吓到你。”
璃月不太想和南夜虚与委蛇,冷淡地说:“皇上担心自已就好。”
“月儿又闹什么脾气?”南夜尽力掩饰着自已的不耐,“昨晚是朕去准备礼物时间久了,月儿生气也是应该的,诺,这是朕赏赐给你的。”
璃月看着那个荷包,从七号那得知这是陪兰美人买了一堆东西后顺手捎带的,无语片刻,拿走了,南夜心中不屑,也有种隐秘的愉悦,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他给的,这个蠢货都如获至宝。
这么想着,南夜以为哄好了姜璃月,敷衍地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殊不知那个“如获至宝”的人,转手就把那荷包扔了。
以至于过了几天,南夜在一个小太监身上看到这个荷包时,内心是震惊的。
“你这是哪儿来的荷包?”帝王沉沉的语气吓得小太监两股战战。
“回皇上,从……从路边捡的。”
“捡的?从哪儿捡的?”
“去摘月殿的那条小道上。”
南夜心里烦躁起来,自从上元节那夜,姜璃月就一直不对劲,不仅是他见到的,就连暗卫汇报的她,也与之前她的行为不一样。
最让南夜别扭的,是姜璃月以前总是找各种理由出现在他面前,可这几天下来,他几乎看不见她。
他把这种烦躁归为棋子有些脱离控制的不爽。自已捧着奏折,却很长时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砰一下摔了笔,大步走向他往日避之不及的摘月殿。
南夜看见璃月时,她正在用手撑着脸,斜躺在贵妃椅上,闭着眼,高台上摆着的一株稀有冬牡丹正好投影在她的脸上,那张白皙的脸便明明暗暗,有了牡丹的模样。
一只翠头白羽鸟扑棱一下停在贵妃椅背上,探头探脑,仿佛要仔细瞧瞧这如画的仙人长什么样。
南夜不由自主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心里的烦躁奇迹般消失了。
其实她不犯蠢的时侯,还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