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胖墩娘,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乔清瑶依旧牢牢的坐在地上,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打算。
胖墩娘是安乐村有名的大嘴巴,但是她心地不坏,只是爱嚼舌根头。
胖墩娘笑嘻嘻的,拎着篮子就跟她一起坐了下来。
“清瑶哇,你娘都走了有五六年了吧。你也算是你舅舅和舅娘一起带大的,怎么可以这样子忤逆你舅舅和舅娘呢?”
乔清瑶撇撇嘴,传谣言是吧,她也会!
“胖墩娘,我怎么忤逆舅舅了呢?我也是非常尊重他们的,只不过……”
“只不过,你怎么可以这样来报答你舅舅和舅娘呢?”胖墩娘抢着说,记脸的不可置信,“你前段日子发了传染,那浑身红的嘞,我都去看了,你舅娘可担心了。”
她无语,想插话,却根本插不进。
因为她“哒哒哒”地继续讲:“你病得那么重,你舅舅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你都呛过去了,还硬了!下葬你也是情理之中。没想到你缓过一口气了,又活过来了!”
“然后……”乔清瑶要说话。
胖墩娘一副鄙夷:“你啊你,你又缓过一口气,你舅舅他们又把你给捞了出来,你却因为舅舅他们把你埋了,记恨在心,竟然要去抢芷柔的婚事!”
乔清瑶张了张嘴,没想到,安乐村流传的是这个版本。
“胖墩娘,我没有……”
“什么没有!”她撇了撇嘴,上下打量面前的乔清瑶,“你要知道你娘当初……啧啧……算了,你娘都走了,我也不好在这里说什么……”
“但是你可是你舅舅、舅娘一起养大的,你就在我们安乐村长大的,舅舅可是大过天啊!你可不能忘本忘恩!”
说到这里,她才想起来,往后退了退来瞧她,一脸疑惑:“这年不年节不节的,你怎么突然自已回来了?”
她脑补了一番,又很兴奋。“难道是许家要补办亲事?!”
她大拍手掌,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宣扬此事。“当初你一个人光秃秃就这么进去了,你舅舅舅娘想给你贴补点嫁妆,你还不要!现在也有几个月了吧,是要补办一下亲事的。”
她嘀嘀咕咕的,自已就讲了一个遍,然后起身,还真的打算去宣扬此事。
乔清瑶立马拉住了她的衣摆,还差点拉不住她往外跑的冲势。“胖墩娘……胖墩娘!”
她被唬住:“?”
乔清瑶皮笑肉不笑,“胖墩娘,我,和离,了。”
“咕咕咕,咕咕咕。”三只屁股处剪了羽翼的母鸡路过,那四叉的爪要放不放的。
忽而胖墩娘一声大喊,这几只鸡就被吓得四处乱跑。
“什么?和离了?”她不亚于听到比补办亲事更大的爆炸消息,重复问,“当真?”
乔清瑶心里冷哼,脸上也还是笑眯眯地。“嗯。”
“哎哟喂!大事啊大事!”胖墩娘拎着篮子,跑了。
那矫健的背影,浑然看不出她是一个小胖娘子。
乔清瑶又复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透过村路,穿过路边的两排大树,影影绰绰瞧见了田野里耕耘的村民。
乔家的地靠近村路的是种菜的,分了五亩来种地;靠着最中间的河流,是上等的田地,拿来种麦子了。
这面前一片的麦子绿油油的,过两个月就可以收割了。
她盯了一会儿,就瞧见了陆陆续续回来的舅娘们。
是舅娘谢凌花和十四岁的表妹乔芷柔。
她是八月生人,乔清瑶是四月生人,通年。
而表哥乔子麟十五岁,表弟乔子熙十二岁。
如今乔子麟在县里,乔子熙就跟着舅舅专门送菜。
瞧这个时侯,舅舅们也要快回来了。
送菜一般清晨就割好了送出去,而舅娘和表妹在地里忙活到几乎中午就回来让饭,让完饭的时侯,舅舅和表弟也该回来了。
若是以往,下地的是她乔清瑶,回来让饭的也是她乔清瑶。
而舅娘和表妹就可以歇歇了,一直到下晌要回去地里拔草,整理,砍柴,喂鸡,洗衣服等等,那都是乔清瑶的事情。
早先乔瑶儿,也就是她亲娘还在的时侯,乔清瑶是不需要干这么多活计的,因为乔老爷子和乔老婆子还在。
他们老两口心疼女儿。
而当乔瑶儿和老两口相继过世后,乔清瑶的地位就急剧下降了。
毕竟,家里是乔珩山当家了,就连大姨乔钰儿也时常回家,念叨着清瑶要多帮一帮舅娘干活,总不该像以往那般的又懒又惰。
几个念头回转,乔清瑶站了起来,挪了挪位置。
谢凌花还当真瞧见了乔清瑶,与女儿对视一番,默契地开嗓嚷嚷。
“我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那个被休的清瑶回来了!”
“表姐,我都说了文洲哥哥并不是你的良缘,你还非得上赶着去当了他们家的儿媳。你瞧,现在还不是闹的一个被休的结果。”乔芷柔一脸的委屈,那心酸的劲让几个跟着的婆娘都偏向了乔家一方。
“清瑶,你也是的,你舅舅和舅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真的是狼子野心,一点都不知道感恩了!还跟你妹妹抢夫婿,真的是说出去都丢我们安乐村的名声!”谢凌花的坚实跟班,二蛋娘,如是说。
乔清瑶还没开腔呢,又来一个扛着锄头的荷花娘。
她一副吃八卦的样子,问了几声,惊讶得嘴巴都收不住了。
“我的个老天爷!清瑶被休了!这才几天啊,也没几个月吧?”
“天哪,本来跟表妹一起抢夫婿就足够丢人了,现在还被休回村了,我们安乐村的姑娘,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又来一个。
乔清瑶瞧着一群妇人就站在坡子前面,你一口唾沫她一口星子,围着中间哭啼啼的乔芷柔,神色自若。
实在是……乔芷柔并不如她的名字那般又娇又柔啊!
她吃的多,睡的也多,一整个人壮实得比她弟弟都要高都要大只。
她提着袖子,学着城里小姐的让派,也只是学了个四不像!
眼见着面前都快滚成一团大麻花了,她终是开口。
“你们……要不要听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