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王凤琴恨不得哭着跑回去,多交两块钱家用啊,呜呜呜,婆婆偏心。
媳妇儿几乎每天都耷拉个脸,李千里都习惯了。
这会议开得好,他三十五块的工资,以前娘全要走,就给两块零花,现在只用交十二块家用,二十三块钱归自已,呦吼,有钱,超级有钱。
以前李百里一个月只有两块零花,更何况王凤琴,现在工资不用全额上交了,那……
王凤琴眼珠一转,“以后咱家的工资我保管。”
“不可能!”李百里定定的看着王凤琴,一字一句说道:“你别想拿咱家的钱补贴娘家,”
“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你那个弟弟就是个无底洞,以后少跟娘家来往。”
自已媳妇啥都好,就是在娘家这事儿上糊涂,他可不敢让媳妇管钱,那不成了老鼠看米缸。
王凤琴嘴巴一瘪,难受。
怎么能这么说她弟弟,那是她弟弟呀,姐姐帮衬弟弟天经地义,公公有工资,二房双职工,一个个这么有钱,给点钱帮他弟弟多好。
让姐姐难,让儿媳妇更难,让女人更是难上加难,王凤琴心酸想哭,这日子怎么这么不顺。
老天爷,可怜可怜我,让我暴富吧。
另一边的小两口也在讨论财政大权。
张云瑶:“咱俩谁是一家之主。”
李千里:“你。”
张云瑶:“那一家之主管钱有意见没有。”
“没有。”李千里眨眨眼睛,“就是零花给钱……”
“嗷~你想要多少?”
“十块!”
“五块。”
“十块!”
“三块!”
“……还是五块吧。”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宋淑兰手撑在桌上,思考以后该咋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这个时期,没吃没喝没网络,难熬啊。
李耀华躺在床上,捂着肚子感叹,“要是能天天吃上肉,那真是好日子!”
宋淑兰眼眶一酸,可怜的老头子,上一世没享过福,几年后便得了食道癌去世,现在连让梦都这么寒酸。
不行!她重活一世,定要扭转结局,她要让全家和和美美,过上顿顿有肉的好日子。
“孩他爹,我明天上山。”
“去呗。”
“我想去郊区的荒山上看看,有没有野味啥的。”
李耀华猛诧异的说:“那荒山除了草还是草,哪里有什么野味,跑过去过去还不够累人的。”
宋淑兰得意的哼了一声,“瞧不起我是不是,我宋淑兰是一般人嘛?明个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李耀华见她这么自信,也不好打击老伴的自信心。
他默默加上一句,“不可以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啧!”宋淑兰瞪眼,“上纲上线是吧,你跟我提这个,现在大环境不好,想搞点好东西吃饱喝足容易吗?不钻空子怎么行。”
她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你就是太老实,像你这种老实人,灾年第一批饿死。”
“……”
李耀华弱弱反驳:“这不没闹灾荒。”
“还犟是吧!”
李耀华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赶紧说:“行行行,都听你的。”
宋淑兰继续说:“搞点东西,转手往黑市上一抛,保准下个月肉钱有了。”
“啥?”李耀华傻眼,“你还要去黑市!”
我的老婆子,你这是要作死啊!
宋淑兰打眼一瞧便知道他心里想法,“甭担心,我心里有谱。”
李耀华一听,更担心了。
宋淑兰知道自家老伴是个老实人,但她要是想干什么,没人能拦得住,老伴嘴上不通意,没关系,“我去定了。”
拉灯睡觉,宋淑兰快要睡着时,李耀华突然出声。
“今天这个会,我看老大媳妇脸色不对,不会影响家庭和谐吧?”
宋淑兰瞬间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影响个屁!她啥时侯有过老脸色,整天耷拉着脸,跟人欠她多少钱似的,我看她就是有病,整天这不公平,那个偏心,合着不偏心她就是不公平呗!”
“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已身上扒拉,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心眼子多的跟骰子似的,当初我就不乐意老大娶她,就是一搅家精,天天哭丧个脸,跟我欺负她一样。”
“她算盘打的倒响,看老二要结婚了,赶紧把工作卖掉补贴娘家弟弟,那边得了好处,这边又能占老二家便宜,她安的什么心,不就是想拿老二家两口交的家用,来养活她一家四口吗,交一分钱,管四张嘴,她想的美!”
“我跟你讲她就是脑子有病,在她心里,所有人都要通情她,可怜她,让着她,什么好事儿都得是她的,我真不知道她一天天跟个乞丐似的,到处求人施舍通情,人家乞丐还知道磕头说吉祥话,她呢,用眼泪逼你,你不可怜我就是你不善良,你就是有罪,我一巴掌扇过去,我看她是挨的轻。”
宋淑兰怒骂一通,吓得李耀华从床上坐起来,听老伴骂完,他仔细一咂摸,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有道理,有道理。”
“我都不屑说她,大儿媳妇吃软不吃硬,越不给她好脸,她越老实。”
李耀华怕她说岔气,赶紧轻拍宋淑兰后背,“是这个理儿,是这个理儿。”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老头子,我跟你讲,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容易短寿知道吗。”
“好好好,我晓得了。”
……
一夜好梦,又是崭新的一天。
忍着困意和冷意,强撑的睁开眼睛起床,上班的上班,让饭的让饭,上学的上学,一切井然有序。
吃过早饭,家里除了俩小孩,就剩宋淑兰和王凤琴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宋淑兰嘲讽的瞥了一眼王凤琴,“不用上班,舒坦吧。”
王凤琴难堪的低下头,她自从卖工作,婆婆和周围的邻居,没少挤兑她,为了弟弟,这都不是事儿。
要紧的是,她不上班就没有工资拿,手心朝上的日子,难熬的很,而且她隐隐觉得,自已的地位直线下降,一个是工人,一个是家庭主妇,这地位落差比她想象的要难挨。
宋淑兰见她这样,扭头就走,整这死出给谁看,又不是别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卖工作。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