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千禧时代，小熊港。
仲夏的外滩海湾中，停着一艘奢华大气的私人游艇。
此时位于太阳甲板上的沙发两边，有一对男女正进行着一场合理交易。
“徐戚戚小姐，我想你今天差不多也该下定决心是否要完成这笔交易了。”男人放下红酒杯并翘起腿，悠哉的说道。
“还不确定…”徐戚戚含糊的应了一声。
她不敢正视身旁这个叫钱进的男人。
低垂的视线始终注视着握于自已双腿间，因为忐忑紧张导致无所适从的双手。
明明他讲话时动听的声线足以令不少女孩为之着迷，可徐戚戚却觉得耳边好似有一个恶魔在呢喃低语，魔力十足。
“命运这东西，真叫人唏嘘啊。”钱进揪下几小块蛋糕，抛向视野上方的蔚蓝领空。
近乎通一时间，飞来的一小群海鸥啄住食物后便快速逃走。
“没想到闪耀一时的徐记炼药大小姐会成为族人的弃子，被注销女武神身份，扔进垃圾场一样的地下城寨，每天麻木的在流水车间生产十六小时才能换来一顿像样的饱餐，换成是我遭遇这种巨大的落差，恐怕……”
钱进云淡风轻的语调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徐戚戚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够了，别再说下去了…”她眼中泛起一层薄雾，身子也开始颤颤巍巍。
“徐戚戚小姐，请抬起高贵的头颅——”
金鳞用指头抵住她的下巴，向上托动。
“——前天已经说过了，只要你愿意对我献上忠诚并像野犬一样绝对服从，那么根据等价交换原则，我会帮助你夺回所有。”
听着无耻过分的要求，徐戚戚打心底感到抵触乃至厌恶，可每当他那张让女孩一眼便见色起意的脸映入眼帘时，她觉得仿佛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可以被理解被原谅的。
还有他挺拔硬朗极具安全感的身姿，再加上目前尚不清晰却拥有私人游艇这样绝对不会差的权势财富，哪怕彻底沦为玩物，想必也会有不少女人对他心生爱慕。
“为什么选择我？”徐戚戚小心翼翼地试着询问道，“为什么不是其它更好的女人。”
其实她想不清楚金鳞最近邀约自已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想也不敢问的太深。
不过有一条可以排除，他绝非一时兴起想从地下城寨买一个奴隶来玩弄作乐。
毕竟若真的这么低俗简单，他根本不用单独约我商讨，只要直接给足钞票，混迹于地下城寨的地头蛇们保准连老婆情人都肯卖掉。
“你就是切合理想的最好的女人啊，一个从小接受氏族精英教育，不会被任何一种现象级时代观念轻易改变思想人格的女人。”钱进没有吝啬对徐戚戚的肯定及赞美——
“——实际上在你之前，我找过几个所谓的其它更好的女人，她们轻浮妥协的姿态你应该能想象到——”他先是一顿，接着起身开了一小瓶香槟，自顾自地喝着。
“——那些女人第一时间就像狗一样的趴在那儿讨好取悦我，啊对对对，就在这个沙发上还有那边的泳池中，可是啊，她们好像永远只会跟我聊聊钱谈谈权，去他妈的，我讨厌这类纸醉金迷的破烂货，我需要的是从始至终都肯追随我发起变革运动的野犬猛兽。”说到末尾时，钱进眼中闪烁着亢奋的神采，“那将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电子思潮运动。”
徐戚戚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你刚才说的空前绝后是怎么个意思…”
“字面意思。”钱进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女孩已经捕捉到了最为关键的点。
这下，徐戚戚算是彻底明白了。
或许金鳞不只是个诡魅危险的恶魔，更是个偏执迷人的疯子。
自已莫名其妙地被这份狂热给感染，心底那一团堕入深渊的火苗似要被点燃了。
于是她对脑中闪过的理性反馈视若不见，单凭本能直觉，给予了简短明确的答复。
“我要加入。”
从前的所有？早就无关痛痒了。
谁也逃避不掉死亡，包括这个大垃圾场。
“会潜水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学过一阵子。”徐戚戚点点头，随即握住钱进伸过来的手。
半小时过去，海床之下。
“这儿是座…海底实验室…”宽大明亮的环形走廊中，徐戚戚被它的规模震撼了。
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位于侧边的望不到头的圆柱形管道，隐约感觉结实坚硬的外壳下蕴藏着某种蓄势待发的能量波动。
“电子加速对撞管道。”
“又是…电子么…”
见徐戚戚总是想着强忍克制自已的好奇，钱进决定对她更主动一些。
“这个世界，其实是座电子监狱——”
他扔下这句勾子便径直朝前走去，女孩果不其然的很快就跟了过来。
“——组成人L意识的基本元素，实为一对纠缠暧昧的正负电子。”
“听上去倒挺浪漫的…不过完全不符合传统科学的严谨啊。”在徐戚戚印象中，可从未在书本教材上见过类似的学术记载。
钱进忽地停下了脚步，假想着记忆中钱苒高挑的身影此刻仍站在这个弧线位置。
“我第一次来这儿的表现与你相差无几…沿用我姐当时的话来讲，先让我说完。”
他还有个姐姐？！那她得多漂亮啊。
徐戚戚脑补了一下，“请说。”
“除了外来玩家，所有人都是活在一个封闭系统中的电子仿生产物，每个人的一生经历不过是观测者提前编入电子里的指令信息。”
“外来玩家、观测者？”徐戚戚经过稍许的思索，认为他的描述并不难理解。
祂们大概就像玩游戏时的自已，不仅提前知道下一秒落下的方块样子，还能随时切换它的形状控制它的位置…是这样的吧——？
——可是，“也太荒诞了。”
“你有没有认真思考过，两年前自已为什么会被家族一夜之间贬为草民。”
“我一倒霉蛋，早放弃思考了好吧。”
徐戚戚不经意间一副呆萌反差的小样子，别说，还真让钱进有了想使劲爱她的冲动。
不过考虑到有某个外部因素影响，他认为怎么也得尽量克制一下↓
“因为你家族的老祖宗是个大玩家，可你却让他丧失了主角该有的爽感，你不堪的结局来源于他的报复，至于你们之间发生过怎样的离谱闹剧，你太清楚了……”
“我谢谢你。”徐戚戚冷哼一声，“你也得感谢自个儿没再冒昧的说下去，不然我通样会把你的大宝贝也给剁碎，喂狗。”
“！”钱进第一次被女人给唬着了。